顧姝沒有被沉江底。

    那兩個沒什麽道德的師兄弟，都沒真殺心，他們隻是在用不同的方式騙人，從顧姝的裏套話。

    倆人的配合很默契，該說不該說的消息，都被套了出來。

    當然顧姝也識時務，沒耍那些花花腸子，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蘇新年給顧姝的理結果是：“放生大自然。”

    “你走吧，別再讓我見到你。”

    蘇新年撂下了一句經典的反派臺詞，轉瀟灑離去。

    但片刻後，有個子慢吞吞的跟了上來，側過頭，嘿嘿一笑：“我不走。”

    “你不走？”

    蘇新年挑眉：“怎麽？你還訛上我倆了？”

    顧姝知道這兩個長生弟子對自己其實沒什麽殺心，表無辜，帶著一些有恃無恐。

    “你們要去哪兒？帶我一個唄？”

    蘇新年反問：“憑什麽帶你？”

    顧姝眨眨眼：“我把消息都主和你們代了，同行一段路也不過分吧？”

    蘇新年搖了搖手指：“不是你主代的，是我們問出來的。”

    “有區別嗎？”

    “這是態度問題。”

    ……

    顧白水默默無語，聽著後那兩人開始無效涉。

    他其實能猜到，顧姝為什麽突然做出決定，選擇主跟著兩個審問過的長生弟子。

    是為了自安全考慮。

    審問是雙向信息流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顧白水和蘇新年知道了顧姝的經曆，了解到了聖妖城不死樹發狂的信息，以及那位尊“不死帝子”……陳小漁。

    與之相對，顧姝也從兩個長生弟子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這裏是渾噩星域，用於流放大能穿越者，以及供災厄族群棲息的地方。”

    危機四伏，兇險萬分，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鑽出來一隻神災厄，就有可能是準帝境。

    這地方很危險，對聖人王境的顧姝來說尤為危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裏遇到了兩個人……雖然都不是什麽好人，至是人。

    人能流合作，換取各自所需的利益，和那些詭異莫測的災厄相比，這倆沒底線的長生弟子無疑是更安全的一方。

    更何況，顧姝想離開這個地方，也應該跟著他們倆。

    “師兄，讓跟著吧。”

    半晌，顧白水做出了決定，

    蘇新年投來疑和質疑的目。

    “但有條件。”

    顧白水對顧姝說道：“不能惹麻煩，不能擅自行，一切大事聽我師兄的，小事聽我的。”

    事先分好團隊的分工和責任，免得要關頭出岔子。

    顧姝點頭，問道：“那沒事兒的時候呢？”

    “沒事兒，別找事兒。”

    顧白水言簡意賅，蘇新年抬了抬眼，也沒說什麽，三人就此上路了。

    順著河岸向下，沿途的河水越來越渾濁，不過這時候反而能看到模糊的魚影。

    河水越渾濁的地方，一條魚的影子越清晰，仔看之下，魚影又詭異的消失在了浪花裏。

    蘇新年略微思索，回頭看了顧姝一眼。

    顧姝笑了笑：“有事兒？”

    蘇新年問：“你剛剛在這條河裏釣魚？”

    “嗯。”顧姝眼神頓了一下：“沒釣到。”

    蘇新年又問：“釣的什麽魚？”

    他沒看到河裏有魚，顧白水也一樣。

    顧姝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條河應該有個名字，其實我也不太確定，隻是想試試看，能不能釣到魚。”

    蘇新年似乎想起了什麽，瞥了一眼走在河岸邊的小師弟。

    “忘川河？”

    顧姝一愣，點頭：“是。”

    “相傳世間有一不可知之地，同時流淌著三條河流，上川、中川、以及下川。”

    “上川若水，利萬而不爭；下川黃泉，沉沙轉世之所；中川也稱忘川，忘川河流淌在若水黃泉之間，千年一現世。”

    “上古神話中的忘川河水能治愈百病，不過河水裏也夾雜著各種各樣錯的記憶，會人識海迷離，分不清前世今生。”

    蘇新年側了側頭，頗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麽？”

    顧姝搖頭：“我不知道。”

    “因為中川夾在上川和下川之間，同時雜糅了若水和黃泉的特點……治百病、憶前生。”

    顧白水的聲音從不遠飄來，吸引了兩人的目。

    蘇新年也知道小師弟博聞強識，對古老典籍上的故事都有所了解……換句話說，就是在山裏閑的，看書打發時間。

    顧白水低頭看著河水，繼續說道：“傳言中，上川若水、下川黃泉，都不是人間的河流，它們誕生於世外之地，隻有升仙或死後才能接到。”

    “隻有忘川河在人間流淌，才留下了這個包治百病的傳言。”

    顧姝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蘇新年側了側頭，看著邊渾濁的河水，眼底掠過一抹試探的疑。

    三人邊走邊聊，顧白水提出一個問題。

    他們都不確定，邊的這條河流到底是不是忘川河。

    從目前來看，表麵平平無奇，太普通平凡了些。

    而且如果這條河是忘川的話，左右兩側的另外兩條河，豈不就是傳說裏的若水黃泉？

    極目遠眺，頓時覺得更不像了。

    “可以試著喝一口。”

    顧姝眨著眼，來了一句這樣的話：“忘川河水不是包治百病嘛？喝一口試試不就知道了？”

    顧白水略微停頓，緩緩的轉過頭，看著那個一臉無辜的子。

    是個好主意。

    但有沒有想過，兩個長生弟子會讓誰去試一試河水的味道呢？

    顧姝察覺到某個人的目，頓時沉默，悵然，還是多了。

    這種不確定的事，有誰會願意自己去涉險？

    腦子沒病不大可能的。

    顧姝歎了口氣，但下一刻，耳邊又傳來了一陣“吸溜~”的聲音。

    顧白水也愣住了，轉過頭，發現某個灑不羈的白青年，已經站在了河水裏，一手挽起袖子，一手舀著清涼的河水，引口中……還嚼了嚼，漱了漱口。

    啊？

    顧白水挑了挑眉，困且遲疑。

    這不太對勁吧？

    以他對二師兄的了解，如果今天顧姝不在的話，大概率被按頭喝水的會是自己，二師兄最多就探下頭問問是什麽味道。

    蘇新年是一個謹慎聰明的爛人。

    他沒什麽底線，也從不為別人著想。

    奇怪，真的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