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魚雖然笨，但不會被天上的鳥騙。

    就像現在，陳小漁不知道顧白水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能覺到，自己很有用。

    那就行。

    “對了，我有件事忘了問你。”

    顧白水回頭，瞅了陳小漁一眼。

    “什麽？”

    “聖妖城是不是沒了？”

    顧白水記起顧姝說過的話，妖族的不死樹發狂，樹葉空間崩陷，這麽說聖妖城是不是已經沒了？

    “大概是沒了吧。”

    陳小漁點了點頭，但表倒是沒太大的變化。

    顧白水有些疑：“沒事兒嗎？”

    “有事兒，但不算很大的事兒。”

    陳小漁解釋道：“其實前兩年，聖妖城的族人們就開始了整的遷移計劃，狐相說……聖妖城把妖的階級分化的太明顯了，尊卑固化，千上萬年都沒有任何的變和發展。”

    “要建立一個完善的新秩序，就要先打破這種局麵，消除階級之間的隔閡。”

    “所以這幾年，聖妖城裏的貴族和百姓都統一遷到了十萬大山，共同生活，聯合起來打造一個新的城邦。”

    顧白水聽的一臉訝異，思考片刻，問道：“狐相是？”

    “妖族的一位準帝……”陳小漁頓了一下，又撇了撇：“我老爹的老人。”

    “狐相一直行蹤不定，膝下也沒有子嗣，所以妖族也不清楚是死是活，失蹤千年，了無音訊……也是才知道，是被長生大帝驅逐到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腐爛高原。”

    “前些年才有機會返回妖域。”

    顧白水“哦~”了一聲，差不多理清了事的起因。

    那位妖族的準帝狐相，是在師傅死前很多年就，被驅逐到了星空外的四個區裏。

    腐爛高原比渾噩星域更加遙遠，那裏也生活著一些被驅逐的穿越者。

    狐相本是一種狐貍，聰慧絕，天賦異稟，在多年和穿越者群的接中，了解掌握了另一個世界的思想和係。

    準備千年之久，才最終回到妖域，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變革。

    當然，也有一種更簡單暴的可能：那位狐相並沒有和穿越者群接太多，隻是殺了幾個人，搜魂奪魄，僅此而已。

    “你被奪權了？”

    顧白水抬頭，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

    想來也是，一位年稚的小公主，手段不狠，腦子也不太夠用，能穩住妖族的局麵已經很不容易。

    如今突然又一位位高權重的準帝回歸，大刀改革，引領頹弱的妖族重建新秩序，那這條小魚就太不夠看了，也不知道遭了多的委屈和排。

    “沒有啊~”

    出乎意料，陳小漁搖了搖頭。

    “狐相對我很好，膝下無子嗣，還想讓我給養老來著……改革遷移的那些事，也都是狐相和我們聖妖城裏的大臣們一起商量的，我隻要點個頭就行。”

    “聖妖城裏沒剩下什麽人，隻有很多的傳承古典和曆史碑石留在樹葉空間裏，了妖族的曆史空城，專門用來祭奠和朝拜。”

    “所以聖妖城塌了很可惜，但至族人們都活著，沒啥大事就好了。”

    陳小漁看得很開。

    如今妖族在狐相的領導下欣欣向榮，各位大臣日夜勞，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

    所以偶爾也會想，要不要再溜一次，出去闖，尋找一個很久都沒見的人。

    但最後，陳小漁已經不是那個肆意妄為的妖族公主了。

    隻是看著夜空想了幾次，什麽都沒有做。

    “所以，樹葉空間崩塌，被傳送到這兒，遇到的人是命中注定吧。”

    ……

    “走了。”

    顧白水不知道陳小漁在想什麽。

    這次重逢，好像很容易不理人，去自顧自的出神。

    難不變金魚之後，記憶和反應也消退了？

    嘖嘖，年紀輕輕的以後可咋辦啊……

    “去哪兒？”

    陳小漁側了側頭，看著走遠的顧白水。

    “去找我家二師兄，你應該知道他。”

    “那這隻烏呢？”

    “放那兒放著吧，不急，會有人來認領的。”

    兩個人走進森林裏，離開了忘川河的盡頭。

    滿天烏緩緩盤旋，從中間開始塌陷搜索，像一隻巨大的黑獨眼，占據整個天空。

    顧白水覺到了後頭頂發生的事，但他沒有回頭。

    因為已經夠了，發生的事聯係在一起，顧白水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想。

    看不見的鳥、真假難辨的幻象、二師兄都察覺不到的生、

    這些東西疊加在一起，真相其實沒那麽難以猜測。

    “它跟著我，因為我上有它悉的東西。”

    “就像之前的那個老醫生一樣……都是人……”

    ……

    林中遠，

    顧姝了額頭上的汗水，無奈的歎了口氣。

    已經被那隻龍首怪追殺很久了，不管用什麽辦法甩開，不久後都會響起一聲怪異的鳥，給它指路，通風報信。

    那隻龍首怪糾纏不休，魂不散。

    顧姝沒辦法，隻能去找一個能解決這隻怪的人，蘇新年。

    朝著另一塊三生石的方向奔走，也暗自希蘇新年那裏的況好些，能騰出手，解決後的那隻怪。

    “但願不是火上澆油，他應該沒事兒吧？”

    顧姝這樣想著，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在了原地。

    一個悉的影，出現在了不遠的地方。

    一襲白，長衫垂袖，正是迎麵而來的蘇新年。

    顧姝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原地。

    蘇新年倒是沒什麽表，抬了抬眉，看了眼顧姝的後。

    “幹什麽，跑這麽急，有人追你啊？”

    顧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一隻龍首怪，兩犄角，很兇殘。”

    蘇新年著下想了想，然後抬首反問：“我師弟？他變態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看看，確定一下。”

    劇烈的震從不遠傳來。

    顧姝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藏到了蘇新年的後麵。

    但再然後，怪異的事發生了。

    那隻龍首怪並沒有到來，它如憑空消失了一樣，停在了視野所及的最遠。

    蘇新年耐心的等了一會兒，默默回頭，問顧姝：“你說的怪呢？”

    顧姝有些遲疑，說：“跑了？”

    “還是幻覺？”

    蘇新年咂咂，笑了一聲：“真假都分不清，也活該你被追這麽遠。”

    “真假？”

    顧姝沒明白蘇新年是什麽意思。

    但沉默良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總覺得，這片林子裏……好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