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刻鍾。

    四個人停下腳步，駐足思索。

    他們遇到了分岔路口，有三條路，向左，向右，以及向前。

    蘇新年問夏雲杉：“該走哪條路？”

    夏雲杉瞥了眼顧白水，說：“要看你們想去哪兒。”

    “心髒在左，識海向前……”

    “那右麵呢？”

    “右麵被堵住了，不過費些時間也能挖開。”

    夏雲杉抬眼說道：“仙的心髒和識海都是空的，去也找不到什麽東西，我的建議還是往右走。”

    很奇怪，那倆長生弟子突然不說話了。

    安靜片刻，顧白水和蘇新年微妙的對視了一眼。

    “師兄，你怎麽看？”

    “師弟，不太想去。”

    顧白水似乎早有預料，淡定的笑了一下：“看樣子，師兄你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蘇新年沒什麽表，指了指正前方的那條路：“我要去識海，你去心髒，那就分頭行吧，一會兒在這裏匯合。”

    “行，”顧白水點頭：“聽師兄的。”

    三言兩語，這師兄弟二人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計劃，本沒給其他人的機會。

    夏雲杉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了這倆人幾眼。

    “分頭行？現在，在這裏？”

    這倆貨是不是太放鬆了點？

    當自己家了？

    這裏可是仙，危險重重，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剛剛那棵樹，樹裏藏著的人，還有遍地紅，都不夠給這兩個神經大條的長生弟子提醒嗎？

    顧白水默默的轉過頭，看了夏雲杉一眼：“現在很急嗎？”

    “荒原上的災厄還沒過來，我們其實有時間。”

    而且就算他們沿著仙四搜索，也未必真的能找到那棵躲藏起來的建木仙樹。

    夏雲杉都不知道樹在什麽地方，他們這些外人更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輕易找到。

    這樣想的話，分頭行也是有道理的，至增大了搜尋的效率。

    當然，

    這其實也隻是一個別有用心的借口。

    蘇新年知道師弟不是這麽想的，小師弟想離人群，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東西，想自己獨吞。

    不過也無所謂，蘇新年一樣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去確定一件事，不方便有外人在邊。

    “走了，別跟過來。”

    蘇新年擺了擺手，先一步離開，懶懶散散的走向前方。

    顧白水更過分，他轉頭看了幾眼留在原地的兩個子，略微沉默，給出了一個真誠的建議。

    “既然你倆沒事兒，右邊的路也被堵上了，那要不然你倆先手挖挖看？”

    顧白水走了，向左，朝著心髒的位置離開。

    夏雲杉和顧姝目送著這倆師兄弟的背影漸遠，彼此對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到現在為止，倆還沒打過招呼。

    “在瑤池，我們見過。”

    夏雲杉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顧姝點頭，“當時況特殊，多包涵。”

    的意思是，當初在瑤池用白控製夏雲杉，牽製對付夢星河的舉。

    夏雲杉倒也不是很在意，“我也利用了你……沒什麽。”

    當時的況，夏雲杉沒有被白縱，是順勢而為，坑殺了一次夢星河。

    如今也不太想提起過去的事，沒再說話。

    顧姝略微遲疑，眨了眨眼：“那我們就在這兒等他們嗎？”

    夏雲杉想了想，眼皮了：“也不用。”

    “啊？”

    顧姝怔了一下，看著那個夏雲杉出手，遞給了自己一個……黑的鏟子。

    “挖吧。”

    “一起。”

    ……

    腳步輕慢，左側的這條路比想象中要長的多。

    顧白水一隻手著口，表默然沉思，他走的並不快，因為腔的心髒一直在接連不斷的跳，而且是越來越劇烈，越來越興。

    心髒附近的氣翻湧不停，使得顧白水整個都變得燥熱了起來。

    為什麽會這樣？

    顧白水眼簾低垂，約記起了自己曾經在瑤池裏吃過的兩塊骨頭。

    一塊頭骨，一塊心骨，都是仙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

    顧白水在瑤池把這兩塊骨頭生吞咽進了肚子裏，用白水包裹，化偽仙，一直用到現在。

    那兩塊骨頭被白水浸泡，沒了靜，和顧白水自己的一部分也沒太大差別。

    不過兩塊骨頭不管經曆了什麽，本質上終究還是屬於仙的帝骨。

    顧白水並沒有把它們真正的煉化，隻是留在裏，時不時的借用一下。

    但如今，兩塊骨頭回到了自己的本源之地。

    它們都覺到了仙的存在，於是其中一塊骨頭開始燥熱閃爍，催促著顧白水去往原本仙心髒的方向。

    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等著它們。

    不知道走了多久，顧白水走到了路的盡頭。

    正如夏雲杉所說，這裏是仙心髒的位置，但也有一些事沒有和顧白水講清楚。

    比如走出口，腳下就是仙的膛……或者說，是一個無邊無際的紅世界。

    到都是紅，麻麻，占據了所有的角落。

    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大的讓人由心產生渺小的覺，隻是現在看到的一部分，就比聖妖城所有的樹葉空間加起來都要龐大幾十倍。

    顧白水本看不到盡頭，視野所及之全是茸茸的紅。

    除了紅，別無他。

    仙的心髒早已經被摘除了，化做一塊骨頭，在瑤池醴泉下。

    但這時候，顧白水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慢慢的側了側頭。

    師傅為什麽要摘下仙的頭骨和心骨？

    隻是為了帶到瑤池，鎮仙不死的邪念？

    為了給醴泉裏的那棵半死不活的蟠桃樹吊命？

    應該沒這麽簡單吧？

    “把兩樣東西分離，也有另一種可能。”

    顧白水低頭，看著自己口逐漸亮起，顯出一塊骨頭的廓。

    “鑰匙和鎖，分開之後，就打開不鎖了。”

    顧白水慢慢抬起頭，凝視著半空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個地方也逐漸亮起來，顯出模糊不清的廓，和自己上心骨遙遙照應。

    他仔細看了看。

    那裏，好像藏了兩個盒子，上了鎖，打不開。

    不過盒子上鎖的鑰匙，可能就在顧白水的手裏。

    他不遠萬裏，把鑰匙帶了回來。

    師傅在幾萬年前用兩塊仙骨磨好了鑰匙，丟進了醴泉最深的地方，後來的某一天又被徒弟撿起，帶回了這裏。

    “師傅藏起來的東西，會是什麽？”

    顧白水好奇的眨眼，口心骨的芒越來越強盛，逐漸刺眼，照亮了空中的兩個盒子。

    一左一右。

    左邊的盒子逐漸明，乍一看好像是一粒種子，在仔細看看又像是一株植的。

    右邊的盒子跳了一下，裏麵好像有很多手臂，在朝外麵憤怒的捶打著。

    “臥槽！？”

    某個年輕人眼神逐漸亮了起來，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澈無辜。

    “這，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