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骨頭、蔫的種子，和皮開綻的手腳。

    三樣東西停滯在層層相疊的紅群最深，被無窮無盡的紅裹住。

    眼前這幅景象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紅頭顱，把它們含在裏，對口的顧白水張開了盆大口。

    心骨離白水，不再控，另外兩隻半死不活的災厄，也無力回應顧白水的召，一不的懸在紅世界的核心。

    顧白水便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站在原地等著，想出一個穩妥的手段，把那三樣東西釣出來。

    要麽，他就得以犯險，衝進層層相疊的紅群裏，親手拿出來。

    不過詭異的紅遍布各個角落，誰也不知道顧白水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麽。

    同時，

    後的通道裏也不停傳來細微的靜，似乎有某個未知的東西正在靠近。

    顧白水抬了抬眼，沒有猶豫，縱走進了這個茸茸的紅世界。

    他手持老劍，懸空向前，一步步的深，逐漸被淹沒了背影。

    頭頂是搖晃的紅藤蔓、腳下也是無窮無盡的蠕紅海，目所及之，全都是蠢蠢的詭異紅。

    顧白水側過頭，餘向後瞥了一眼。

    發現來時的路也被上下攀爬的紅給堵死了，他被圍困在了裏麵。

    不顧後路，顧白水轉漫步向前。

    一縷縷紅的絨從耳邊飄落，幾乎上了他的臉麵。

    但顧白水沒在意周遭紅的試探，隻是肩而過，朝著紅的最深走去。

    某一條藤蔓似乎被顧白水的“忍讓”壯大了膽子，它輕輕，突然從頭頂垂下，如毒蛇一般咬在了顧白水的脖子上。

    但被咬中的人還是無於衷。

    藤蔓尖銳的端頭並沒有刺破那人的皮，連一痕跡都沒有留下。

    手中老劍微亮，一縷輕飄飄的劍氣割斷了鮮紅的藤蔓……而且劍氣未停，飄飄然的朝著遠方漾而開，砍斷了百上千條無辜的藤曼同類。

    “沙沙~”，灼熱的水從後灑落。

    藤曼斷裂的傷口全是鮮紅的，被砍斷的似乎不是一條藤曼、一紅，而是條真正的毒蛇一樣。

    顧白水便多看了紅幾眼，若有所思的轉過了頭。

    接下來，滿每個角落的紅群便老實安靜了。

    它們沒有再嚐試著襲擊阻攔顧白水這個外來的侵者，而是放任他深核心，悄悄的堵死了退路。

    一切都出奇的順利。

    顧白水用一炷香的時間，穿過了這片紅的藤曼森林，沒有奇形怪狀的東西從藤曼後麵鑽出，也沒有更大的妖樹出現。

    他來到了三樣東西的麵前，手拾起一粒蔫的種子，然後又彎腰，撈起了皮開綻的幾對手腳。

    這兩種舉世罕見的災厄，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落在了顧白水手中，

    黃金之路上的兩端臺階，近在咫尺。

    “還缺藥引。”

    顧白水眼簾微，腦海中思索著該用什麽珍稀仙寶來搭配這兩隻半死不活的災厄。

    不過他沒有思考太久，就忽然一頓，鼻尖模模糊糊的嗅到了另一悉的氣味。

    也是一種災厄，

    還是顧白水必不可的一種。

    他慢慢的抬起頭，目遊離，落在了封鎖「」和「三頭六臂」的那兩個空盒子上。

    “盒嗎？”

    顧白水有些遲疑，因為麵前的兩個盒子都是毫無靜的死，氣息很淡，不像是活著的災厄。

    而且是不是也太巧了？

    他和二師兄費了不的勁，才在渾噩星域裏捕獲到了一個老「醫生」和一隻年邁的「空」。

    如今在仙裏探索不過半天，就白撿到了另外三種更罕見的災厄？

    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顧白水能理解仙裏為什麽有「草木之源」和「之源」，這兩種災厄和長生大帝對兩類生命的實驗研究有很大的幫助。

    但如果突然間白搭了一隻「盒」，那事就變味兒了。

    多了些刻意，多了些冥冥之中的算計。

    顧白水瞳孔深掠過了一抹晦，他對那兩個空盒子吹了口氣，盒子土崩瓦解，碎一捧灰燼。

    果然，不是真正的「盒」。

    不過這兩個空盒子的存在，也給顧白水傳遞了一個有用的信息。

    渾噩星域大概率有一隻活著的「盒」。

    他可以試著去找到那隻盒，讓黃金之路更上一條臺階。

    “那就還差三隻了……盒、仙，以及……”

    顧白水低下頭，沒再說話，把手裏那兩隻災厄收了起來。

    再然後，

    他注意到麵前那塊榮歸故裏的心骨，此刻如魚得水，閃爍著白紅的暈。

    顧白水抬手握向骨頭。

    但他沒抓住，抓了個空。

    心骨突兀的向後平移了一段距離，落在了一隻紅的手爪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條幹癟枯瘦的手臂從藤蔓裏了出來，在顧白水的眼皮下撈走了那塊骨頭。

    顧白水抬起頭，朝手臂的盡頭看去。

    另一隻手開紅藤蔓，出了一張平凡但又詭異的老臉。

    平凡，是因為那張老臉的五平平無奇，沒有任何記憶點。

    詭異，是因為那張老臉的材質，似乎是一棵樹的樹皮，樹上長臉，且脖子下是一完整的人軀幹。

    “樹人？”

    顧白水波瀾不驚，了下，上下打量了老樹幾眼。

    “不，”

    老樹人卻認真的搖了搖頭：“從生學的角度，我還是一棵樹，隻不過長人的形狀。”

    “是嗎？”

    顧白水略微沉默，看著紅的老樹人，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便問那棵樹：“你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老樹人撚了撚下上茂的紅胡子，回憶片刻，慢慢點頭：“有，是很久前的事了。”

    有個人給它起了名字，很適合過去的自己，不適合現在。

    顧白水卻突然笑了起來，眉目晴朗，眼底澄明。

    “你過去的名字，是建木嗎？”

    老樹人愣了一下，像是沒預料到如今還有能看出自己份的外人。

    它的確是一棵樹，一株失蹤在曆史中的不死藥。

    不過，

    “現在，不是了。”

    老樹人悠悠然的笑容滿麵，樹皮褶皺堆在一起，如花般綻放。

    “你可以我，長生建木。”

    青金的澤在老樹人的“管”裏流淌。

    它，或者說他，慢慢的出了一隻枯瘦的手，手掌朝向對麵。

    顧白水的眼底波了一下。

    他看見，在老樹人的手心裏裂開了一條悉的隙，隙裏有很多牙齒，麻麻，像長在手心裏的。

    而且老樹人的上還有其他的口，遍布全，瘮人發麻。

    “典。”

    “還有，長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