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歸耐心低頭給姜若禮剝蝦，一只一只慢條斯理地蘸好調料，最后才把一碗剝好的蝦放到面前。

在座的都是人，顯然都已經習慣了裴子歸對姜若禮無微不至的照顧。若是有不了解的人在，怕是都要驚訝于往日冷漠無的裴總竟也有如此照顧人的一面。

“我前兩天遇到于蘋果，聽說那個綜藝終于準備開拍了？都等到第四季度了。”

“嗯，聽說還請了個德國的芭蕾舞天才。”

“德國人？”

姜若禮搖了搖頭，“中國人，好像什麼阮寧溪的，長得可漂亮了。”

今天的蝦不錯，勝在新鮮，連吃了好幾個，又把空碗移到裴子歸面前，滴滴地吩咐道：“還要。”

裴子歸默默拿起空碗，吩咐服務員去打一小碗米飯，然后又開始替老婆剝蝦。

沈知嫣抿了口氣泡水，放下杯子，問道：“阮寧溪？是Cecilia嗎？在歐洲出名的，大家都東方小天鵝。”

“好像就這個英文名，也不知道于蘋果怎麼把人搞來的。”

許夢安從滿盤的螃蟹中抬起頭，大咧咧地調笑道：“管怎麼來的呢，能給你賺錢就行。”

姜若禮細眉輕挑，豎起了大拇指：“你說的有理。”

倒是坐在許夢安對面的謝佑然仰頭喝了口紅酒，嘀嘀咕咕道：“錢錢錢，就知道錢！”

對面熱聊的三位士沒聽到，只有他旁的兩位男士聽到了。

裴子歸默默揚起角，一聲輕笑。

突然想到了某人，他默默拍了桌上的菜，發了張照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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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樂碎碎念：謹防有人沒看到，悄悄鉆出來說一句：阮寧溪是下一本的主，但目前還沒想好給小天鵝配一個怎樣的男人。大家可以評論一下想看什麼類型，我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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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時候，黎彥舟正在醫院。

接到電話他就從墓園匆匆趕過來了，郭峰能開口說話了。

郭峰斷斷續續用相對吃力的聲帶對著錄音筆說下當年的真相，那一刻，黎彥舟很難形容自己當下真正的緒。

終于，可以正大明去找了嗎？

離開病房，黎彥舟嗓音冷如冰石：“就按他說的，等安頓好孩子就送進去。”

“是。”

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周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黎先生似乎，變得有人味了。

剛走出住院部大樓，黎彥舟就看到裴子歸發來的照片。

他并沒有興趣看這個男人秀恩，無非是又和老婆出去吃飯了。

剛想關掉，視線落在照片里不小心出鏡的一只手。

是。

黎彥舟：「？」

裴子歸：「不想知道我老婆在和誰一起吃飯？」

黎彥舟：「所以呢？」

裴子歸：「沒有什麼話讓我旁敲側擊的嗎？」

黎彥舟坐進車里，把自己鎖在駕駛座，黑暗的環境似乎讓他更冷靜了。

也更想了。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句話：「，還打算回來嗎？」

*

餐廳熱鬧喧嘩，幾個人已經從荒島綜藝聊到了最近新推出的面。

餐廳有一面大白墻，上面投的電影已經播到尾聲，服務員切換了頻道，是某個知名的訪談節目。

突然從調十足的文藝電影變訪談節目，還違和。

不過，在看到投影幕布上出現的人和在場客戶的反應時，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

姜若禮和許夢安顯然變了臉，準備來服務員通換個電影放放。

沈知嫣攔下了們。

“沒關系，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姜若禮同許夢安對視一眼，沒說什麼，而是選擇了繼續剛才的話題。

“剛剛那面我剛下單，明天到了給你拿點兒來。”

沈知嫣笑著打趣姜若禮：“我明天可要回黎了，你做打算怎麼給我呀？”

“嗐！快遞那麼發達，有什麼送不到的。”

許夢安也接過話頭，“對對對，我上回買了個……”

聊天繼續進行著，沈知嫣臉上的笑意未變。可視線，卻不由自主飄向屏幕。

他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只是臉頰似乎消瘦了幾分，顯得整個人更為凌厲，不可靠近。

這樣的訪談，他卻沒有穿西裝，而是穿了一件羊開衫，稍稍下了上的戾氣與疏離。

一眼認出，這件羊開衫，是在港城被綁架那天，買給他的。

黎彥舟就坐在辦公室，對著鏡頭不卑不回答每一個問題。鏡頭帶到了他的辦公桌，上面的相框被覆蓋，令人不免好奇它的真實面目。

當主持人戰戰兢兢問道時，男人只淡淡說了一個詞。

“人。”

像是怕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傷，沈知嫣匆忙挪開眼，重新加姐妹們的談，仿佛從未走神。

可的余卻不自覺地關注著屏幕那頭，男人悉的聲線也拼命往耳朵里鉆，像是一塊磁鐵，不要命地吸引著的眸。

“我去趟洗手間。”

沈知嫣起離開，路過屏幕的時候，抬頭的瞬間，他看到男人在手心把玩的小件。

那個打火機，是賠給他的。

黑皮質打火機，最下側刻著字母Y.Z。畫面中，他不斷挲的地方，正是那。

前仆后繼的海浪不斷往心頭最脆弱的部分襲來，似是要洗盡的理智，沖刷的理。

沈知嫣加快步伐，奔向洗手間。

冷水撲打在臉上，趕走了蠢蠢的海浪，總算是多了幾分清醒。

“我的航班是半夜的，估計現在就得準備去機場了。抱歉，各位。”

誰都沒想到從洗手間出來后，沈知嫣會突然告別。

“這麼急嗎？不回家住一晚嗎？你在玉海路的房子黎……”姜若禮頓了頓，“那房子每周都有人去打掃。”

沈知嫣角的笑容勉強，“我后天有個presentation，來之前就訂了今晚的機票。”

言下之意，并非突然起意。

雖然憾，但姜若禮和許夢安還是一起把沈知嫣送到了機場。

臨行前，沈知嫣給了兩人一個大大的擁抱，三人眼中皆是不舍。

“好啦，我明年就回來啦，很快的。”

那句“明年你還會回江城嗎？”堵在口中，遲遲未問出口。

著沈知嫣離開的背影，姜若禮傷地投了裴子歸的懷中。

“老公，有點不開心。”

裴子歸摟住懷孕的小妻子，語氣極盡溫：“累了嗎？帶你回家？”

“我說我不開心！”

裴子歸了某人賭氣的小，摟著人往停車場走。

“放心吧，會回來的。”

篤定的語氣讓姜若禮為之驚訝，反問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因為，黎彥舟不會甘心的。”

裴子歸把人扶進車里，走向駕駛座。姜若禮的小還在喋喋不休地提問題：

“可是他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嗎？”

“就算黎彥舟無所謂，嫣嫣自己心里那道坎也過不去呀？”

“難道黎彥舟又要故技重施搞強制那一套？”

“哎呀你說話呀，急死我了。”

裴子歸沒忍住笑意，俯給人系上安全帶，順便一親芳澤。

“我看不一定是強制，而是火葬場。好了，不管他們的事，看你晚上吃了不，要不要回去散散步？”

姜若禮了本就鼓起的小肚子，一掌朝男人口拍過去。

“都怪你，剛才也不攔著我點，還一直投喂我！”

本來懷孕就煩，要是長太胖就更煩了。

裴子歸平靜收下大小姐的小脾氣，“好，都是我的錯，一會兒任你打。”

姜若禮握著安全帶哼一聲，“才不打呢，我又不是暴力狂。趕回家！”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