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抬頭看他,是秦牧言的同事,上次吃飯的時候有見過,但什麽名字顧影不記得。
扯了扯角,衝對方笑了笑:“你好。”
“嫂子,您過來找我們秦隊的?用不用我幫你他?”
“不用了,我隻是……”
想說隻是巧路過,但話沒說完,顧影便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正越過,看向遠,隨後,便聽他說道:“秦隊過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顧影轉過去,秦牧言迎著小跑過來,避無可避。
“小影,出什麽事了嗎?”
秦牧言接到安娜的電話,說們正聊著的時候,顧影突然離開了,看起來緒不是太對。
秦牧言當即便打電話給顧影,一連打了幾個都沒接。
擔心會出事,這才從辦公樓出來,打算去找,沒想到竟然警局門口的看到了。
顧影沒有回答,低垂著頭,言又止。
“小影,到底怎麽了?”現在的狀態,秦牧言很是擔心。
顧影不停的扣著手指,躊躇半晌後,還是說了出來:“六年前,鄭輝跟你說我隻是養在秦家的孤,談玩玩也就算了,結婚的話,還是要找門當戶對的,我聽見了。”
說聽見了,秦牧言是有些意外的,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又為什麽會反應這麽大。
“然後呢?這件事當年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電火石間,秦牧言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六年前,而且事發生時間就在顧影要出國之前不久:“小影,你別告訴我你當年突然要出國是因為這件事!”
很不巧,的確是。
“為什麽?”秦牧言不解,就算是聽到了,但也不至於因為外人的一句話,就說出國就出國,甚至因此冷了他六年。
如果當時聽到了,那更應該知道他對心意才對。
“我當時以為……你默認了他的說法。”
當年,站在門外聽著屋的談話,蔣輝把話說完後,過門看著秦牧言的反應。
他隻是看著手中的酒杯,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隨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種自以為窺見真相的痛苦和自尊被人碾的恥,讓迫不及待的從現場逃離,生怕再待下去的話,會被人發現自己在門外。
所以後麵發生的事,並不知道,以為秦牧言是默認的。
而秦牧言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因為這件事一走就是六年。
六年啊,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六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所以,他們這麽多年的,對他就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甚至連問都沒問他一句,就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秦牧言心裏憋悶的難,滿腔鬱結,無法發泄。
他連連冷笑了幾聲,然後來回得踱著步子,終於忍無可忍的一腳踹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砰的一聲,顧影不由得瑟了一下。
見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秦牧言還是心生不忍,默默的歎了口氣,努力將緒下。
“這六年裏你就沒有哪一刻懷疑過這可能是個誤會嗎?你就沒想過來問問我嗎?”秦牧言問。
“想過。”不止一次的想過:“但是不敢。”
當年蔣輝那話正好中了敏又可憐的自尊心,幾乎喪失掉了思考能力,一心就隻想逃離掉這個讓覺得屈辱和痛苦的地方還有人。
後來,等徹底的冷靜下來的之後,才開始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另有。
可是,不敢去問秦牧言。
怕聽到他親口承認,不想在自己的傷口上再捅一刀。
至現在還可以心存僥幸的騙騙自己,可如果他親口承認了,那就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也怕他不承認,如果當年的事不是認為的那樣,那這六年算什麽?
費盡心思逃離秦家,逃離他,到頭來卻了一場笑話,就像是現在這樣。
所以,一麵不停的懷疑著他,一麵又為自己對他的懷疑到愧疚。
在這種矛盾裏深陷,在痛苦和愧疚反複的糾葛。
這種愧疚,在回國後最為嚴重,尤其是在秦牧言每一次對好的時候。
也正是因為這,那次喝醉的時候,才會無意識的對秦牧言說討厭他,但又對不起他。
可是在清醒之後,還是不敢正麵去麵對這個問題。
但現在,安娜將真相赤的擺在了麵前,不得不去正視。
事被攤開後,秦牧言還是沒辦法接是因為這樣一個烏龍離開了他六年。
他需要靜靜,也怕自己緒激間會說出什麽,做出什麽傷害的事來。
兩人分開後,秦牧言回到了局裏,已經是下班時間,局裏同事陸陸續續的往外走。
剛到三樓,刑警隊的辦公區域裏,徐歡正從工位往這走。
“頭兒,剛剛後勤的人過來了,說你破壞公,要罰款的。”
“知道了。”秦牧言悶聲應道,麵低沉的像一汪死水一樣。
回到辦公室裏,秦牧言站在窗前,無意識的往遠眺著。
這六年裏,他時不時的就會去想,到底為什麽突然就要出國,又為什麽對他的態度突然間轉換那麽大。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甚至都想到了是不是因為小時候他拿鞭炮嚇的事,讓一直記恨到現在。
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怪嗎?說實話是怪的,怪就這麽不相信他,更怪因為的不相信讓他們整整分開六年。
秦牧言在窗前站了許久,手裏的香煙燃盡後又續上,一直到他上的煙都完後他才從警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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