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進行的很順利。

    確切的說，是順利的有些奇怪了。

    順著棋盤，西王母很輕易的走進了那座山，深霧氣，找到了一個抬頭天的老人。

    是老人，不是道人。

    長生似乎沒有設防，對於西王母潛自己心境的舉，也沒有什麽意外的反應。

    就像家裏進了客人，老人隻是隨意溫和的笑了笑。

    “你這法有意思。”

    西王母微微抬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那老人又轉過頭，沒興趣了。

    “也是小把戲，圖個新鮮。”

    老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沒太在意邊發生了什麽。

    來就來了，不要太吵就行。

    老人仰頭天，心不在棋盤上，在遙遠的另一個地方。

    西王母順著老人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一座模糊的黑暗森林。

    知道那裏有什麽，是道人的兩個徒弟。

    長生道人讓姬家主流放了自己那兩個徒弟，丟進在一座黑暗森林裏，然後在外麵上了鎖。

    姬家主是一位修行空間法則的聖賢古帝，祂親手安置的空間鎖，大概能把那座森林封鎖到永恒。

    再也不會有東西從裏麵出來了。

    想，道人和徒弟之間的關係不好。

    祂不願意再看到那倆年輕人，也不想下手，所以才讓一個外人把他們關到死。

    西王母不在乎這些事。

    覺得同門之間，師徒之間，終究隻是小事，影響不了什麽。

    長生的上有太多了，每一個，都遠比師徒之間的瑣事重要。

    “不是。”

    那老人張了張，慢悠悠的說了幾句話。

    “沒有什麽事，比我家那幾個徒弟更重要。”

    “你不重要，普化不重要，你們加在一起，也沒有他們重要。”

    祂說：“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咱家師徒幾個人了。”

    “我很喜歡我的徒弟們，但可惜啊……”

    ……

    長生覺得自己不算是好人，但也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壞人。

    祂是一個很和藹的長輩，給渾噩星域的幾個人準備了禮，也安排了一個合適的結局。

    長安城裏的顧家小丫頭摘下長生花，把花養的很好，守著神秀帝墓長大，一直到老人外出回來。

    所以如果許願長生，那就長生好了。

    算一個不記名弟子，讓自由的活下去。

    但顧姝沒有這樣選擇，放下花梗，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個結局是自己的選擇，所以，願真。

    ……

    另一個姓顧的小丫頭也遇到了長生，是在外麵忙碌念家的老人。

    長生很喜歡這個小丫頭，和自家小徒弟有一份緣，那更好了。

    “旅行大爺”怎麽看，怎麽滿意。

    長輩遇到順眼的晚輩，也應該準備一份禮。

    顧汐想回家，想回到自己的世界繼續生活。

    長生便答應了。

    祂把記憶變現實，讓顧汐回到過去的人生軌跡上，順心意的活下去。

    甚至考慮到顧汐後悔，“旅行大爺”還給留了一張舊車票。

    如果想回來，或者把自己原本的人生走到盡頭，沒有了憾。

    還是可以回來的。

    回到這個世界，再見一次小徒弟。

    這是長生給顧汐的結局，也是無可挑剔，找不出任何病。

    祂對自己那幾個不省心的徒弟，都沒有這麽好。

    ……

    所以，在顧家兩姐妹的故事裏，長生大帝確實是很好說話的一個老好人。

    祂是有求必應的老神仙，給了兩個外人，一個完的結局。

    因為自家徒弟，萍水相逢的因果。

    ……

    那反過來，長生對自己這兩個徒弟，又做了什麽？

    ……

    老人給二徒弟準備了一份很漫長的禮。

    祂耗費了很多時間，在青銅門裏生生的搞出了一個完整的世界。

    和蘇新年的記憶一模一樣，不管是一磚一瓦，還是青梅竹馬。

    老人不想看到自家徒弟滿肚子憾，還裝作灑的那副死樣。

    本來就不喜歡這個世界，那就把他送回去。

    有憾，就彌補憾。

    老人什麽都能做到，也有最大最長久的耐心。

    祂找到了過去某個生的靈魂，把時間回溯到什麽都沒發生的那一刻。

    一切準備妥當，是去是留也全看蘇新年的決定。

    長生不會幹預，也不會抹去二徒弟的記憶。

    他可以回到家，和老廚子一起生活，也可以在日落之後，牽著許夏的手，在林蔭樹下漫步。

    這副場景很好。

    長生也會笑瞇瞇的守著。

    “乖徒弟啊，你有一份很好的姻緣，可別再憾了。”

    ……

    小徒弟，沒心沒肺，莫的，隻知道修行。

    那該給那小子一份什麽樣的禮呢？

    隻能是災厄了。

    師傅準備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食堂，食堂裏滿了災厄，合小徒弟的胃口。

    醫生被關在裏麵，烏也被鎖在同一個地方，三頭六臂和都事先藏好了，嗅覺靈敏的小徒弟一定能找到。

    藥引沒那麽多講究，能順著嗓子把災厄咽下去就行。

    這個經驗，長生很有發言權，因為祂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胡吃海喝了很多怪東西。

    所以缺一些草木藥引，也沒大礙。

    大不了就讓小徒弟把那棵建木樹啃了，完全可以湊合。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到小徒弟從渾噩星域裏出來，差不多是準帝境界了。

    當然能從裏麵出來，

    師傅不可能把自己的徒弟關到死。

    這隻是一種送禮的特殊方式罷了。

    師傅遠行歸來，背了一大包禮，的藏進一個地方，然後再把倆徒弟丟進去。

    就像很早以前說過的：

    “師傅送出的東西，不會在意收禮的人。”

    ……

    ……

    “結局都還不錯。”

    西王母抬眼，聽著邊的老人喃喃自語。

    祂仰天空，看著遙遠的另一個地方。

    那裏有祂最親的徒弟，也正在上演所有故事的結尾。

    “四個人，都有完的結局。”

    側了側頭，注視著老人的側臉。

    風聲吹過，似乎也在慨歎息。

    “但……真的是這樣嗎？”

    不知什麽時候，老人突然轉過頭，詭異開心的笑了起來。

    祂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卻帶給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

    深骨髓，靈魂戰栗。

    ……

    當然，不是這樣。

    你們，不了解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