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使出的法是夢宗的不傳之，大夢典。

    而據顧白水所知，自從夢宗滿門被毀之後，最後一代弟子中隻有三人學過大夢典。

    大師兄、林清清、以及……陳聖雪。

    大師兄如今還在黃粱，林清清金蟬殼不知所蹤，那就隻剩下一人。

    不過，陳聖雪不是早已經死在了夢宗的浩劫裏嗎？

    難不是夢星河知天水手下的生還者？

    顧白水默默沉思，突然回憶起大師兄和自己講過的一段話。

    在他還沒有突破到聖人王境，經曆回劫前。

    “……我聖王時走的是星辰路，沒試過回劫……據我所知，唯一一個走過回劫路的，隻有陳師妹……”

    陳聖雪，是除顧白水之外唯一一個用大夢典法，渡過回劫的人。

    “你是陳聖雪？”

    顧白水腦海中撥雲見日，終於認出了這位白子的份，數萬前失蹤的夢宗弟子。

    陳聖雪一頓，緩緩的抬起頭：“你認識我？”

    “我……聽說過你，但你應該沒見過我。”

    起顧白水曾在夢宗跡遇到過曾經的陳聖雪，不過是以大師兄前世的份，所以從未見過自己。

    陳聖雪問：“聽誰說的？”

    “大師兄，張居正。”

    陳聖雪搖了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顧白水想了想，夢宗的大師兄什麽來著，記不太清了。

    “我家大師兄，上輩子是夢宗紫星園的頭牌……首席大師兄，宗派大比的時候，他給你放水，你花錢買通了他……”

    “原本的定價是三七分賬，冠軍是你的，還要另付錢給師兄……”

    “行了，夠了。”

    陳聖雪抬起手，住了顧白水。

    這些陳年往事的黑曆史，沒必要翻的那麽清楚，信。

    “這麽說，你是李師兄的師弟？”

    陳聖雪對夢宗的一切都記得很清楚，也沒有忘記那個總是自己一頭的無良師兄。

    “是，”顧白水點頭，大師兄上輩子姓李。

    “師兄是帝了嘛？他如今還能活著？”

    陳聖雪的言辭好像有些奇怪。

    顧白水也沒太懂的意思。

    帝的師兄應該死了，而準帝境界的還能活著？

    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座天庭又是什麽地方？

    疑如雜草叢生，顧白水便問：“發生了什麽？”

    他是問，這子的上發生了什麽？

    陳聖雪安靜片刻，對顧白水說道：“你能認出大夢典，可修行過這本功法？”

    “淺修過一部分，沒有修行太深。”

    “這樣也合理。”陳聖雪歎了口氣：“當初的師兄也隻是把大夢典修行到了聖人境，就改換星辰路了，他和我不是一路人。”

    顧白水說：“但師兄帝之後又重修了大夢典，修行至深，補全了這本功法。”

    陳聖雪搖頭：“不是這樣的，他補全的……隻是大夢典而已。”

    顧白水有些糊塗，但腦海中突然靈一閃，意識到了什麽。

    “小夢書？”

    夢宗的傳承典籍，分為大小兩冊，小夢書和大夢典。

    陳聖雪輕輕的笑著：“你可知小夢書和大夢典一樣，都是殘缺之？”

    “不管師兄後來如何補全，都不可能是這兩本書完整的樣子。”

    顧白水皺眉問道：“為什麽？”

    “因為師兄已經走上星辰之道，渡過聖人王劫了……”

    陳聖雪的聲音很輕，揭了一個無人知曉的：“他沒有走過回劫，永遠到不了彼岸。”

    “師兄走錯了路，他補全的大夢典隻是一本大夢典，隻有苦渡回之後，才能在冥冥之中索到這兩本書殘缺的部分。”

    “兩書合一，是為，《回經》。”

    風聲低落，雲層寂靜。

    顧白水的和思緒都停滯在了原地。

    他好像忽然之間抓住了什麽，一剎那而過，如雷霆般掠過全，靈魂驚醒。

    “兩書合一？”

    “兩書合一？”

    陳聖雪沒太在意顧白水的異常，隻以為這人回憶起了什麽，與自己無關，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我渡過了回劫，在山裏修行了幾百年月，然後就死了。”

    “死了？”

    顧白水張了張，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你死了，被埋在了夢宗山裏，所以沒有經曆過後來的……”

    陳聖雪麵疑：“後來的什麽？”

    顧白水停了下來，沉思許久，還是覺得自己不該瞞，選擇了如實相告。

    “夢宗已經被滅了滿門，如今已經是幾萬年後了。”

    陳聖雪就此安靜了下來。

    沉默了很久很久，好像在一瞬間被空了力氣，疲憊悵然，無奈苦笑。

    “這也正常，沒有哪個宗派能一直延續下去，至師兄還活著，大夢典也未失傳，已經是很幸運了。”

    顧白水無從安，隻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聖雪死在兩位帝子覆滅夢宗之前，所以沒有經曆後來發生的事。

    一無所知？

    “然後呢？”

    顧白水又問：“你死之後呢？”

    陳聖雪輕輕抬眼，說了八個字：“投胎轉世，再修回。”

    陳聖雪又活了一世，不過是以另外的份。

    這就是《回經》的玄妙之嗎？

    渡過回劫後，才能看見彼岸。

    顧白水沉思許久，心中還有些疑。

    “生死回，轉世重修，但你為什麽會來到這座天庭上？”

    這座天庭又來自何？

    陳聖雪聽到這個問題，卻瞇起雙眼，奇怪的笑了笑。

    “這你不用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顧白水卻也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讓白子愣住的話，“我也渡了回劫。”

    “你？”

    陳聖雪難掩驚，上下打量他許久，瞳孔深多出了朦朧古怪的奇異之。

    “那……你就更不必知道了。”

    “該知道的事，早晚會知道，你往上走吧……走到三十三層天，可能會猜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也說不定。”

    “我們或許會再見的。”

    陳聖雪轉過，不想再說什麽了，離開仙宮，放顧白水走了進去。

    但在顧白水走仙宮的那一刻，這層天寂靜了下來。

    陳聖雪消失不見了。

    ……

    顧白水坐在空的殿，一個人。

    他沒有走向更上麵的二十三層天，而是停在這裏，回想起了很多事，很多關於夢宗的事。

    為什麽，為什麽《大夢典》隻是殘書，卻讓長生大帝都會興趣，研究多年？

    大夢典和小夢書真的來自夢宗？

    還是說曾經有人偶然撿到了這兩本書，才借此開辟了夢宗？

    那麽寫出這兩本書的主人到底是誰？

    這兩本書，以夢為途，渡彼岸，回，這是……佛家本。

    顧白水緩緩抬首，

    他好像覺了，某位帝尊的佛道……在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