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層天到底藏著什麽？

    顧白水仰首以，稍有走神。

    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從他後刺來，刮破左臂，留下了一條猙獰可怖的傷口。

    顧白水側，翻手握拳，把持劍的披甲兵卒砸飛灰。

    但在飛灰散盡後，遠方地麵，無窮無盡的千軍萬馬方奔襲而至，聲勢浩大，煞氣衝天。

    這裏是第二十八層天，遍地骸的上古戰場。

    數不清的兵卒過山丘，如水般洶湧而來，一波接著一波，這已是第二十三波了。

    剛剛被砸碎的持劍兵，是古老兵卒的先遣斥候，每當有一個斥候到來，就意味著新一波的古兵卒死而複生。

    顧白水被困在了這裏，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打通這層天。

    “為什麽在守殿人的眼裏，我會是一？”

    顧白水皺了皺眉，這是他一直沒有想明白的怪異之。

    到現在為止，每一層天的守殿人都將視為忌恐怖之，恨不得在頃刻間把逆天而上的黑骸挫骨揚灰。

    它們憎惡，反應奇大。

    不過顧白水覺得，這些守殿人似乎也是在……畏懼！？

    它們心中恐懼著某些事的發生，恐懼催生憤怒，所以才在看到“”的時候怒目圓睜，以雷霆手段痛下殺手。

    唯一的例外是二十二層天上的陳聖雪。

    似乎比其他的守殿人多知道些什麽，沒有那麽忌諱，才顯得從容淡定。

    未知會帶來恐懼，一知半解更是會滋養恐懼的種子生發芽。

    到底有什麽東西，讓整座天庭都陷杯弓蛇影的恐怖氣氛中？

    “刺啦~”

    顧白水揮出一劍，砍碎了最後一個巨大兵卒的腦袋。

    方圓萬裏，崩碎的骨盡數灰，飄飄揚揚。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又忽然刮起了風，

    風塵卷起骨灰，沙暴席卷而來，一座沙石搭建的仙宮在遙遠的山丘上若若現。

    顧白水抬起手臂，擋住迎麵而來的灰塵，一步步走向了那座仙宮。

    “殺！”

    “殺~”

    震耳聾的廝殺聲響起，馬蹄重踏，兵卒奔湧。

    在黃沙彌漫的第二十八層天上，顧白水持劍向前，闖進了人山人海中，消失不見。

    ……

    海麵上風平浪靜。

    陳小漁用雙手舀了一捧水，舉過頭頂，蹙眉認真的觀察著。

    顧白水在天上打架，幫不上什麽忙。

    不過陳小漁也沒閑下來，細心觀察，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海水是明的。”

    過澄澈的海水，陳小漁發現自己能看的更遠，更清楚。

    例如不久前，

    陳小漁仰臉天，苦惱無奈，本看不清第二十二層天上發生了什麽。

    白子和顧白水打的難解難分，也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錯起落，分不清誰占上風。

    而現在，

    陳小漁把一捧海水擱放在眼前，仰起頭，二十八層天上所有的一切都無比清晰。

    漫天黃沙的沙塵暴阻礙不了視線，親眼看到顧白水左臂了傷，陳小漁齜牙咧。

    然後顧白水又殺進黃沙兵卒中，一步斬十人，生生殺出一條路，來到了仙宮門前。

    陳小漁暫時鬆了口氣。

    又看了一會兒，陳小漁歪了歪頭，發現眼前的海水裏有波紋晃，水波中，好像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愣了愣，雙手轉著那一捧海水，視線也隨之折……到了下麵的第一層天上。

    陳小漁蹙起眉頭，好像看到了什麽人。

    在第一層天？

    ……

    二十八層天，

    顧白水站在殿門前，俯看著腳下的黃沙兵卒。

    那些兵卒還在戰鬥，在黃沙中失去了方向，但依舊無意義的吼廝殺著。

    顧白水搖了搖頭，轉過，打算先主仙宮。

    但回首的那一刻，他忽然停在了原地。

    黃沙吹過頭頂，顧白水側了側頭，腦海中勾勒出二十八層天的整廓。

    “這裏，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沙盤？”

    世俗王朝行軍打仗，軍營裏用來研究地形、調遣兵力的沙盤。

    仔細回想，二十八層天上的那些兵卒好像真的在和某些看不見的東西廝殺著。

    顧白水走到了仙宮門，它們依舊沒有停下，在勇的砍殺“敵人”。

    “所以，二十八層天是天庭用來模擬戰爭的地方？”

    顧白水皺了皺眉：“可天庭的敵人是誰？嗎？”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顧白水沉默良久，最終離開了二十八層天，飛向更高。

    ……

    二十九層天，

    這是三十三層天中最大的一層天。

    顧白水什麽都沒遇到，無邊無際的空地、曠野，隻有一座灰蒙蒙的仙宮矗立。

    他走進仙宮，去往了第三十層天。

    ……

    三十層、三十一層、三十二層。

    顧白水步步高升，

    三十層是一大片恢弘壯麗的宮殿，亭臺樓閣，桃林水池，恍如太古仙境。

    三十一層是一片火海，焚燒萬，幾乎沒有能落腳的地方。

    唯獨……沒有三十二層。

    顧白水從大火中飛掠而出，灰頭土臉，分外狼狽的撞進三十一層仙宮門。

    一瞬間的恍惚，

    他再睜眼，頭頂的三十三層天已近在咫尺。

    顧白水慢慢低下頭，看向空的腳下。

    是烈火熊熊的三十一層天，距離很遠很遠。

    三十一層天有一座白紅的烈火仙宮，三十二層天則是完全虛幻，不存在的地方，隻能約約的看到一座模糊仙宮廓。

    自己去過三十二層天嗎？

    時間隻過了一瞬，大概是沒有。

    那便產生了一個問題。

    “沒有走過三十二層天，能不能算是完整的渡過了三十三層仙宮劫？”

    顧白水皺了皺眉，他已經來到了第三十三層天上，沒有立刻回頭的道理。

    拾階而上，顧白水走上天邊，看見了一座龐大的琉璃天門。

    天門足有千丈之高，磅礴大氣，恢弘肅穆。

    顧白水仰頭遙，在琉璃天門的最頂端看到了兩個古老滄桑的仙文。

    “玉清。”

    三十三層玉清天。

    顧白水眼神微，似乎約想起了什麽。

    他沉默半晌，一步步的走進天門。

    整座天庭，寂寥無聲，一座龐大無比的玉清廣場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顧白水停下腳步，待在了原地。

    風過，無聲，

    不是因為無人在，他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仙人。

    玉清殿外，天庭萬仙，全都……背對著自己，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