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子沒見,再看見晏霖,易初竟覺得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這人比往常瘦了些,依舊那麽高大拔。
下上有層短短的胡茬,給這張英俊的麵孔添了幾分與滄桑。
平常這人總穿深服,今天倒是難得穿了件白襯衫。
白襯衫黑西,清瘦高,正苗紅的樣子,還像那麽回事兒。
晏霖進屋就拉椅子坐下。
坐下就從兜裏掏煙。
易初沒理他,隻當看不見。
他也不說話,默默點煙,點燃了把打火機往桌上一扔,啪的一聲打破寂靜。
易初朱微啟,剛要開口,他便知道想說什麽。
“離婚你是別想了。”晏霖低頭了口煙,掀起眼皮看,吐出煙圈,薄掛起冷笑,“我他媽就是奔著耗你一輩子去的。”
易初看著他,攏攏耳邊的碎發,也笑了:“那就公開。告訴所有人,我是晏家。”
晏霖漫不經心點點頭,似乎是同意了,卻又不再提這茬。
他解開襯衫紐扣,下襯衫扔床上:“真的,得手洗。”
易初不知道這人今晚的什麽瘋,抱著胳膊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撿起服洗去了。
把服狠狠扔洗漱池裏,擰開水龍頭,拿起皂隨便在上麵抹了抹。
時才發現,領口有兩個口紅印子。
難怪呢,又是穿白襯衫,又是要手洗。
就為了讓看見這兩個口紅印子,上趕著惡心。
這番心思沒白費,易初真是被惡心得的了。
上回親眼看見他往公主口塞錢,更過火的事,隻有想不到看不到,沒有他晏霖做不出來的。
使勁了兩把領口,口紅印子開一團紅暈。
直接這麽抹皂洗不幹淨,易初了一會兒,不掉,索把整件襯衫扔垃圾桶裏,擰都不帶擰幹的。
易初空手從浴室出來,晏霖以為是洗好了晾在裏邊兒,進去一看,找一圈沒找著。
最後在垃圾桶裏看見了。
這人了襯衫就沒再穿服,著紋理明晰的上半,下半就穿了條西。
擱別人眼裏,他這樣子一定是極又極有魅力。
可易初看了隻覺得礙眼,煩得慌。
不想鬧了,也沒力氣再鬧,回床上躺著,背對著他。
“你扔我服?”晏霖兩手搭在那截出來的公狗腰上,走到床邊質問。
易初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誰給你染上口紅印子,你找誰洗去。”
男人在床邊坐下,聲音裏帶著冷笑。
“喲,我應酬點公主,你不樂意了?那就再死一回唄,上包間鬧去啊,摔酒瓶子架脖頸上,告訴別人我他媽怎麽不拿你當人的。”
易初對他這套怪氣差不多已經免疫了。
拿被子蒙住腦袋,眼睛一閉,自己什麽都別想。
晏霖沒再糾纏,去浴室衝了個澡,回來時頂著半幹的頭發,腰間裹了一條浴巾。
易初頭上仍蒙著被子。
他扯掉浴巾上床坐著,背靠床頭點了煙,一把掀開被子。
易初捂出一頭汗,被子被他掀開,倒也涼快些。
額頭和鬢角淺淺一層碎發被汗濡,掌臉蛋清瘦俏麗,神淒哀婉,楚楚可憐。
這副模樣,竟讓晏霖回想起在廢棄廠房的那一晚。
心那點野般不為人知的念被激起,晏霖愣愣看了幾秒,忽地掐掉煙,翻去。
“不行……來姨媽了!”
易初沒有撒謊。
力推他,推不。
不過這人聽見這話,愣了片刻,便沉著臉從上下來。
“行吧,那你伺候我。”他平躺著,閉上眼睛,等著。
易初抬腳往他腰上一踹:“你還是不是人的?我——來——姨——媽——了,聽不懂話麽?”
晏霖睜開眼,看著冷笑。
“易初,當年咱倆在這個房間什麽沒玩兒過?別他媽跟我裝傻,自己回想一下,那會兒是怎麽伺候我的。實在想不起來,我就提醒提醒你。”
他坐起來,一手撐在床上,一手出食指,按著易初的雙,笑著問:“想起來了麽?”
易初撥開他的手,啪地把燈關上。
饒是如了男人意,才肯放睡去。
第二天一早,易初醒來,見男人還沒走,剛從浴室出來,在櫃找服穿。
坐起來,他一聲:“晏霖。”
晏霖沒有應,回頭看著。
“你想好了,不離婚是吧?”
晏霖冷笑一下,都懶得回答。
易初用手把散在兩頰的頭發往後攏了攏,滿臉無所謂。
“行。我也想明白了,不離就不離。不過以後你別再拿程晉白威脅我,你就是找人把他弄死,我也不會管的。從今以後他怎麽著都跟我沒關係,你怎麽地怎麽地吧。”
晏霖默默聽著這番話,聽完什麽也沒說,倒還像高興,穿好襯衫吹著口哨出去。
易初梳洗打扮一番,拿著晏霖的卡就出門逛街。
在晏霖生日鬧完那出之後,就沒再上過班。
住院時醒來,易初打電話給鄭主編請假,卻得知晏霖已經跟公司打好招呼,公司那邊也已經決定給停薪留職。
言外之意——公司迫於晏霖給的力,暫時不能再讓易初去上班了。
但是又礙於晏霖的權力,他什麽時候願意讓回去上班,什麽時候都能再回去。
這段時間,易初想了很多,決定換個野路子。
既然無法讓況變得更好,那就讓它變得更糟。
用了長時間,才說服自己,放下對程晉白的擔心與守護。
終於認清了現實。
現實就是,除了自己,誰也守護不了。
攤上晏霖這種沒有心的惡魔,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怎麽保護別人?
易初抱著一種破罐破摔的心態,決定拉晏霖共沉淪。
逛了一整天商場,刷了晏霖幾百萬,易初珠寶氣回到別墅,還沒換鞋,就接到郭映藍電話。
“那個,你跟晏霖是不是吵架了啊?我男朋友聽別人說,晏霖這陣兒應酬,回回都點公主。今天他們遇上,又見他抱著個公主卿卿我我的,膩歪死了!”
“哦,哪個會所?”
“樂安俱樂部!”
易初轉出門,打車去到那裏。
這個俱樂部跟金利會所一樣,不是會員不能進。
易初眼都沒眨,掏出晏霖的卡,花一百萬辦了個會員。
工作人員領著去到晏霖所在的包間門口。
推開門,目迅速鎖定晏霖,在一片詫異的目中走到他跟前。
就如郭映藍所說,晏霖正跟公主膩歪呢。
公主靠在他懷裏,雙眼含,眼如,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人,迷離的目中有些不解。
易初從桌上端起一杯酒,什麽也沒說,幹脆利落朝晏霖臉上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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