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晏霖在易初的心裏人設徹底崩塌,易初覺得,再聽到什麽關於他的毀三觀消息,都不會有多驚訝了。
然而易初沒有想到,這回從他裏聽到的,竟是關於自己的事。
心髒驟停片刻,易初緩緩倒一口涼氣,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說什麽?離——婚?”指著自己,難以置信,“我?”
這也是晏霖不願相信和承認的事實。
他別過臉,點頭:“嗯。你跟那個人的婚姻,並不幸福。嫁給他,你也並不甘願。咱倆出事後,他來找過我,說了一些你們之間的事。”
易初像被忽地走力氣,腳下發。
靠著牆,低下頭,不敢看晏霖:“那我跟你……我婚出軌了?”
晏霖沒想到會把這事理解這樣,苦中有些哭笑不得。
“沒有,初初,你很好。你理問題,比我果斷幹脆。”
“那我跟你,還有他,我們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他們到底是誰?”
“初初,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些事,你可能會覺得匪夷所思。但本著對你負責的態度,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晏霖用了半個小時,把易初和裴運的關係,跟段祺之前發生的事,還有跟段祺的婚前婚後,清楚地講述了一遍。
易初默默聽著,心波從大到小,最後聽完,反而沒有預想的那麽激。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跟他辦好離婚手續。”
平靜的反應,讓晏霖有些驚訝,也對刮目相看。
“初初,你不段祺,段祺也不夠你。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和托付的男人,至在你因為他而陷危險的時候,他選擇了放棄救你。你們離婚後,你能不能——”
晏霖頓了頓,似乎沒有臉麵再往下說。
低下頭顱,過了會兒他才又有勇氣抬起頭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再過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跟你把孩子的事解釋清楚。一個月,初初,再有一個月——”
易初不明白:“為什麽非要一個月後?一個月後,你把你的私生子,和那個人安排走,讓他們遠走他鄉,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欺騙我了嗎?”
晏霖又一次沉默。
他的確安排了小不點兒出國。
這孩子留在國不安全,神不知鬼不覺送去國外,才是最保險的方式。
到時候他依然會安排保鏢暗中保護孩子。
也會付給養這孩子的夫婦足夠多的錢。
該盡的責任他都會盡。
之所以現在不敢告訴易初,是因為他不敢相信人的。
晏霖知道,林倩然違背他們當初的約定,私自回國了。
易初會知道小不點兒的事,還以為那是他的私生子,必定是林倩然告訴的。
先是郭映藍,又是林倩然,他本能地不敢再信,天底下會有守得住的人。
他腦子裏甚至因為偏見,已經開始自幻想出一個畫麵——
今天易初一旦得知了這個,明天如果林倩然又找到,一定會用自己告訴的真相,與林倩然據理力爭。
他當然知道,自己頭腦裏的畫麵都是帶有偏見的推論和想象。
然而為了孩子的出國計劃萬無一失,直到孩子落地國外之前,晏霖一個字也不敢講。
他也知道,現在的沉默,必然會付出代價。
代價就是,他不得不暫時放手,讓易初走。
無論他有多心痛,多不願。
麵對易初的這番質問,他萬般無奈委屈,卻又無法反駁。
晏霖眼睜睜看著易初把服和用品一樣樣塞進行李箱。
兩個人都出奇地冷靜。
一個麵無表收拾東西,一個麵無表看著對方收拾東西。
易初拖著箱子出門前,晏霖沉聲問:“你打算住哪裏?”
站在門口,沒有回頭:“先去找個酒店住著,明天開始找出租房。”
易初走出房間後,晏霖跟了過去。
他知道留不住,怕惹反,隻好小心地走到後,從手裏搶過箱子,幫拎著,隨一起下樓。
走到客廳時,大門忽然開了。
頭幾年許蓉玉第一次來桃花灣,就找易初要了大門碼,錄了指紋。
現在碼沒換,指紋也沒刪,進來得很順利。
許蓉玉不是一個人來的。
在家裏怒氣衝衝罵著易初,又忽地摔掉手裏的茶杯準備出門,兒晏清就知道,要做什麽了。
晏清攔不住母親,隻好跟著一起過來。
雙方要是發生衝突,晏清好歹能勸一勸,攔一攔。
許蓉玉一進門,就看見兒子和易初站在客廳。
這口氣,憋了太久太久,這會兒見著易初,隔得幾米開外就指著鼻子罵。
“老天爺怎麽還不劈死你這個賤人?!老天爺不收拾你,我來收拾!”
許蓉玉說著,快步衝到易初跟前,狠狠一掌往臉上扇去。
易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耳打懵了。
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半邊臉立馬浮起紅掌印。
完全想不起自己和晏霖母親之間發生過什麽,導致晏霖母親會這麽恨自己。
本著尊老的原則,易初並沒有對許蓉玉以牙還牙。
閉了閉眼,深呼吸,轉麵向旁邊的晏霖。
用盡所有力氣,穩準狠地了晏霖一掌。
以前打晏霖,出手之前晏霖就知道要打,之所以老實挨著打,是因為甘願被打。
而這次,易初打人的速度快得晏霖都沒反應過來。
他還以為易初轉過來麵對自己,是想質問什麽。
誰料這人抬手就是一掌,打得他腦子嗡嗡響。
易初扭過頭,衝許蓉玉冷冷笑道:“阿姨,你罵我,我就罵你兒子;你打我,我就打你兒子。你兒子自己都說,他這張臉,被我打過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那咱們就努努力,爭取破萬,‘萬事如意’,多吉利!”
許蓉玉眼前發黑腦袋發暈,要不是有晏清扶著,差點就倒下了。
扶著額頭緩了片刻,抖的手指著易初,眼睛卻看向兒子。
盛怒之下,一向兒子小名的許蓉玉,此刻連名帶姓起他來。
“晏霖,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這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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