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衍聽完,隻問了一句:“哪個KTV?”
季夢雲:“豪樂。”
裴晉衍:“豪樂老板我。你爸人還在那扣著麽?”
季夢雲很不好意思:“嗯……”
裴晉衍倒像沒覺得這有多大點事兒:“我跟豪樂老板說一聲,先讓你爸回去,錢我這邊給就行了。”
季夢雲哪裏有臉再他這個恩惠,連忙拒絕。
“不用了裴大哥,千萬別!我就是想問問這個錢能不能不給,比較們公主賣酒的套路也很賊……”
裴晉衍理解的心。
以前賺的都是汗錢,攤上個渣爹,辛苦賺來的汗錢一晚上就打水漂了,換做是他,他也不會那麽輕鬆就把錢給出去。
“小夢,這種娛樂場所,銷售套路都賊,沒辦法。錢我來給,去把你爸接走吧。我先忙去了。”
裴晉衍掛斷電話,找出豪樂老板的號碼,打過去說了下這事兒。
對方一聽他來說,立馬答應放人。
“裴哥家的人啊?早說嘛,回頭我罵罵那個不開眼的公主,什麽人都敢忽悠!”
豪樂老板跟裴晉衍認識十幾年了,關係很鐵。
裴晉衍說:“我先忙,錢回頭打你卡上。”
豪樂老板想拒絕,那邊已經掛電話了。
此時此刻,裴晉衍正在晏霖辦公室裏,等待著即將從外麵回來的晏霖。
“江適宇,問你個事兒。”
裴晉衍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點了煙,住先進來招呼他的晏霖助理。
“裴總,您請問。”江適宇畢恭畢敬。
裴晉衍垂眼看著地麵,吐了一口煙,問道:“你跟著晏霖幹了那麽多年,又是他心腹,那我和易初的關係,你知道吧?”
江適宇點了點頭,卻沒作聲。
裴晉衍又開口:“易初跟著晏霖這麽久,晏霖對怎麽樣,你心裏有數吧?”
江適宇回答得滴水不:“裴總,這種事,冷暖自知。晏總和易小姐分分合合,原因,我們旁觀者也說不準。”
裴晉衍冷笑著噴煙:“好一個‘說不準’。我妹妹跟他在一起時,他不知道珍惜,害我妹妹傷心難過,現在還把我妹妹給弄丟了,活不見人,死不見。這個仇,我怎麽報,都不為過吧?”
江適宇正想說什麽,辦公室的門開了,晏霖風塵仆仆從外麵進來。
“晏總。”江適宇轉跟晏霖打了聲招呼。
晏霖沒應。
他瞥了江適宇一眼,從江適宇臉上凝重的神,猜到自己回來之前,裴晉衍肯定沒說什麽好話。
易初直到現在還沒找著,人是在晏霖邊丟的,又是跟著他母親去爬山才出的事。
無論如何,這個責任晏霖都推不掉,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裴晉衍怎麽怨他恨他,他都心甘願承。
江適宇步伐沉重地離開辦公室,出門後,輕輕把門給關上。
“裴哥——”
晏霖剛開口,就被裴晉衍揮手打斷。
“甭跟我套近乎。誰是你哥?我是易初哥。”裴晉衍一點兒不客氣。
晏霖垂了垂眼,早已想到裴晉衍會是這個態度。
他低下頭:“裴哥,對不起。”
裴晉衍把沒完的煙在煙灰缸裏摁滅,站起來,走近晏霖邊,抬手狠狠一掌甩去。
裴晉衍極手打人。
他做事不顯山水,做人也不外緒,高興生氣都藏得很深,見人總是不冷不熱淡笑著,讓人猜不到底在想什麽。
能讓他手打的人,顯然已經讓他氣到恨到極致。
這麽些年來,晏霖沒挨易初掌。
可易初到底是人,扇得再狠,力氣也不及裴晉衍這一下。
晏霖被這一掌扇得懵了片刻。
回過神時,聽見裴晉衍冷冷開口。
“最近晏氏不太平吧?”
裴晉衍那隻剛扇過晏霖耳的手,揣進了兜裏,微微偏著頭,問道。
晏霖不作聲。
裴晉衍又問:“你爹進局子這事兒,知道誰先開始查的麽?”
晏霖抬起頭,看著他,聲音很平靜:“裴哥,我爸辦事兒不幹淨,您已經為民除害了。我這邊您放心,沒什麽髒活兒,您也別費勁再查了。”
裴晉衍挑眉冷笑:“哦,你說沒有就沒有?敢什麽都全憑你一張?你他媽還跟我說過,讓我放心把易初給你呢。你他媽就是這麽讓老子放心的?”
裴晉衍氣得角輕,一改平時風流儒雅的氣質,髒話口而出。
晏霖無言以對,良久,仍是那句:“裴哥,對不起。”
裴晉衍忽地攥住他領,將人往前一拽,狠狠說道:“晏氏氣數將盡,我看你這個晏家太子爺還能狂多久。”
說完最後一個字,裴晉衍鬆開手,頭也不回往外走。
“裴哥。”晏霖在他出門前,又了一聲。
裴晉衍停住腳步,沒有回頭,等著聽他想說什麽。
晏霖也背對著他,沒有,目沉沉。
“裴哥,初初的事是我錯了,我很抱歉。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出事,換平安回來。當初初初因為裴叔被綁,我第一個衝去救,所以我對的,您可以放心。但是一碼歸一碼,晏氏離氣數將近還很遠。隻要我晏霖有一口氣,晏氏就倒不了。”
裴晉衍默默聽完,什麽也沒說,開門離去。
其實裴晉衍沒有說錯。
晏氏最近確實很不太平。
憂外患一起上,什麽事都晏霖一個人扛。
晏氏資金鏈也快斷了。
裴晉衍來過之後,晏霖更是玩兒命工作,玩兒命找人求助。
當年不可一世的晏家太子爺,如今為了拯救晏氏,玩兒命應酬。
晏霖是在酒桌上倒下的。
其實這天飯局上,為難他的人並不多,隻有一個蘇總,變著法子要他喝。
這個蘇總,跟裴晉衍是老同學,晏霖心裏門兒清,裴晉衍肯定特意代過蘇總,不讓他清醒著走出飯店包廂。
晏霖豁出命喝,好些個年長的老板,跟他父親晏承誌有過,明裏暗裏勸著他不用那麽拚。
但那天蘇總才是座上客,晏氏需要蘇總的投資。
晏霖知道,雖然蘇總跟裴晉衍是老同學,但商人重利,蘇總並不會因為裴晉衍而徹底與晏氏惡,隻不過是在合作之前,故意打他一下罷了。
晏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狂妄年。
當天飯局上的所有人,都見證了一個能屈能的落難新貴。
也都看得出晏霖拯救晏氏的決心。
喝到不知道第幾,晏霖終於還是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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