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
夏極漫步在隔壁莊園之中,
如今已經沒有奴仆敢阻攔這位風先生了。
上一次阻攔的寒天侯,如今活的可不安詳。
夏極握了握懷里的錦囊,手指挲過金繡刺著的“極”字。
老實說,他也覺得蘇臨玉的想法有些天真和理想化了,但這又如何呢?
這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被世家害了。
難不,他還要去認為他母親被殺的對,殺得好,是該死?
他從走莊園開始,心底就莫名地升騰起邪火。
嗶哩嗶哩...
遠忽然想著火焰聲。
夏極走到路口,遠遠一看,只見是一個穿著華服的中年婦跪在一座冠冢前,燒著紙錢,紙屋子,還有一些紙做的餐。
他才要往前,頓時有兩名蘇家子弟走出來道:“老太太在這里,莫要來打擾。”
夏極道:“好,我就隨便走走。”
他正要轉離開。
后忽然傳來聲音。
“慢著。”
那中年婦轉過,和夏極目對上。
夏極心底忽然了,因為這中年婦的模樣和娘有幾分相似,而在這等故居實在無法不令他心中。
他忽然明白這中年婦是誰了,
若按緣,這該是自己的外婆了。
中年婦眉眼慈祥,靜靜看著對面的年,良久,忽然道了聲:“是風先生吧?”
夏極道:“風南北見過老太太,不知您在這里...”
中年婦溫和道:“無妨,風先生既然來了,便于老一起祭奠下臨玉吧。”
夏極很想上前,但理智提醒他不該上前,于是他道:“這是老太太的家事,我......”
中年婦道:“怎麼,老還請不風先生了?”
夏極搖搖頭,然后便坦然地走上前,與那中年婦一同燒著紙錢,然后又陪著,聽著口中絮絮叨叨著不知什麼話語。
兩人明明年歲差了超過半百,但卻顯出一種奇異的默契,一同燒著紙錢,連神與似乎都短暫地融到了一起,而顯得和諧。
這只看得一邊蘇家子弟心底的,心底暗想著“沒想到這風南北居然是個拍馬屁的好手”。
中年婦忽然道:“我聽說,臨玉繡給兒子的香囊被風先生取走了,是吧?”
夏極點點頭:“神武王實力太強,我擔心有朝一日遇上他,所以才取了一樣他心神之。”
中年婦道:“能取給老看一下嗎?”
夏極坦然的取了出來。
中年婦拿在手里看了下,然后忽然手向懷里,
頓時,一陣兒“叮鈴鈴”的聲音傳來。
等拿出,卻見是一塊長命鎖,
拴五線,一面刻繪著“福”,一面刻繪著麒麟送子的圖案。
中年婦把長命鎖放那小香囊,然后再遞回給夏極,“老答應過臨玉,等孫兒滿月要送一塊老親手做的長命鎖,既然孫兒不在,那就放香囊里吧。風先生今后若是遇到了那神武王,一起給了他吧。”
“是...老太太。”
夏極神有些恍惚,他忽然警覺面前的中年婦正在看他,這才出笑容道,“如此一來,那神武王的心神必是定了,我若殺了他,老太太不會責備吧?”
中年婦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手輕輕撣了撣夏極衫上的風雪,并沒回答這問題,而是忽道:“南北,有喜歡的孩了嗎?”
夏極道:“未曾立業,何以家?”
中年婦道:“這可不對,立業就不家了?過幾天你來老府上。”
夏極道:“這...不好吧?”
中年婦道:“有什麼不好的。”
然后又小聲道,“我介紹你認識一個孩,又漂亮又冰雪聰明。”
夏極:...
中年婦不等他回答,直接道:“南北,不要忘了過來。”
然后轉,在蘇家子弟的簇擁下離開了。
夏極心底簡直無語,
老太太不會是認出自己了吧?
畢竟人有一種奇異的直覺。
所以,開始幫自己相親?
應該不會吧?
...
...
回到云上莊園時,天已暮,猶然飄雪。
唐藍來報,說是長公主在等他。
夏極,只覺今天的安蓉蓉似乎有些怪怪的。
安蓉蓉抬袖,扇出一道風把門扉帶的關上了。
隨后又扇出一道風把所有的燭火都熄滅了。
再扇一道風讓一切簾子都落下了。
做完這一切,屋舍里已經一片黑暗。
然而,這黑暗里,似乎焚燒著溫暖。
夏極只覺一團灼熱滾燙的軀躍了自己懷中,蜷著,雙臂主地勾著他的脖子,雙湊到他耳邊,呵氣道:“上床。”
夏極坐上了床榻,把丟到了床上,然后抬手運氣,被單一卷,頓時如同捆妖繩般,把這小妖給纏了起來。
然而,安蓉蓉輕哼一聲,十一境的勁之力頓時震散了捆妖繩,然后只見小妖右一勾,雪白足面勾到了年的腰,微微運力,似要想要帶著他往后仰倒,好陷妖無法。
可夏極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制服?
手中一,便是要去把那小足挪開。
然而,他忽然一想,如果這時候安蓉蓉跳出來喊一句“哦~~~原來你沒傷?”
或者是“噫~~~我都十一境了,你怎麼能打得過我?”
那是真的糟了。
于是,他故作傷,發出一聲痛呼,
正常況下,安蓉蓉一定會覺得他傷勢復發,然后關懷地問一句“你沒事吧?”
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說他有事,然后這事兒就搪塞過去了。
然而,安蓉蓉顯然沒有問他“有沒有傷勢復發”的打算。
夏極驚道:“你趁人之危?準備用強?”
安蓉蓉披散開長發,紅著臉道:“今天我就用強了,我就趁你傷重的時候與你好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夏極:“有話好好說。”
“不好好說。”
“講點道理,好不好?”
“不好。”
一邊說著,安蓉蓉雙手發出強大的十一境勁,抱著夏極,一起滾了床單中,然后發出一聲帶著意的驚,這一聲驚讓子頓了頓。
夏極趁機住道:“你今天怎麼了?”
安蓉蓉問:“你是不是男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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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安蓉蓉了,點點頭,“確實是。”
然后,又質問道:“我一個人都不怕,你怕什麼?”
夏極也不藏了,直接道:“我怕相卻不能相伴,相伴卻不能相隨,相隨卻不能長遠,長遠卻遠不過時歲月,到時候,怎麼辦?”
安蓉蓉道:“你不就是怕我或者你活不過五百年麼?不就是怕我們之后不在一個世界里麼?不就是怕我們今后不同路了麼?”
夏極坦然道:“是。”
一字落下,兩人都沉默了。
安蓉蓉道:“我們現在至在一個世界,一條路上,不是麼?”
夏極未曾回答,只是笑道:“長公主難道缺男人嗎?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不是我認識的長公主。你到底怎麼了?”
安蓉蓉只覺得激都消失了,翻滾著躺到一邊,輕聲道:“三天后,家族會為你安排灌頂,到時候,再取一顆火種,你就可以突破十一境了。”
夏極道:“我不在乎。”
安蓉蓉忽然如一頭發怒的母豹子,過去質問道:“我努力爭取來的,你憑什麼不在乎?”
夏極問:“你付出了什麼?”
安蓉蓉忽然傳音道:“南北,我們斗不過蘇家的,更不可能斗得過五大世家...不可能的,誰都不可能做到,世家就是神,他們就該將天下當做玩。
我無法回避一些事,所以我在努力地為你爭取一點利益,也想把第一次獻給我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以不留下后悔。”
夏極傳音問:“你看到了什麼?”
安蓉蓉依在他懷里,傳音道:“家主帶我去看了一些東西,我只能看到,卻沒有辦法說出來。
南北,你這個傻子,別再想著和世家做對了,好好的過吧。清醒一點吧,你是世家的人。”
夏極輕輕吐了口氣,傳音道:“若是可以呢?”
安蓉蓉無力道:“做不到的。”
夏極道:“我若是讓你看到了希呢?”
安蓉蓉痛苦無比,忽然在他懷里痛哭了起來,傳音道:“你只要平平安安,就可以了。”
夏極輕輕著的頭發,固執地問:“若是看到了呢?”
“若是看到...我...我就跟著你去做,哪怕碎骨,我也不怕。”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在床上相擁著,靜靜躺了一會兒,隨意談了一些東西。
比如安蓉蓉再三叮囑“不要把安尋卷這樣的是非里來,讓好好生活吧”。
又比如夏極隨意詢問“十一境之后會發生哪些變化”,然后得到的變化里卻沒有“獲得第二”這種說法。
如此種種...
隨后,安蓉蓉才起,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穿好服,推門離去。
夏極吐了口氣,他覺自己可能要臨時失去一位盟友了。
安蓉蓉所見到的,一定是蘇家的一些底牌,能被嚇這樣,那底牌定然是很恐怖了。
但,那又如何?
...
...
兩天后。
蘇家三重天一空中花園里。
白梅等奇花異草,散發著冷艷幽香。
安蓉蓉穿著紅絨,站在石階上,如是在小雪中怒放的火焰。
后傳來腳步聲。
然后是一聲溫和的微笑。
“月卿,好久不見了。”
那男人迅速走到側,側頭撇了一眼,眸中卻沒有驚艷之,也沒有邪之,而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
安蓉蓉也看到了這男人。
他臉上時刻掛著微笑,雙頰微紅,而白,有一奇異的暖意,好像是生慣養的世家書生。
但他上卻偏偏有...邪氣。
男人正是蘇瑜,二十年前去了吳家,如今才剛剛返回。
安蓉蓉坐到花園屋檐下的茶幾一側,練地泡茶,然后分了一杯出去,蘇瑜頗有風度地坐到對面,著白,一塵不染,但偏偏...還是那一無法散去的邪氣毀了這白形象。
兩人默契地誰都未曾先說話。
所有的敘舊就見面那一句“好久不見”,
除此之外,再無一言。
蘇瑜飲完一杯茶,溫和道:“月卿,家族的意思,你明白吧?”
安蓉蓉點點頭。
蘇瑜忽然笑著傳音道:“其實,我對你不興趣,你應該也有喜歡的人,但是家族之命又不可違,我有個建議,你愿意聽麼?”
安蓉蓉愕然了一下,然后又點點頭。
蘇瑜傳音道:“我愿意幫你,對他們我只說我們相的很好,即便今后我們婚了,我也不會你一下,哪怕牽手都不會。
你盡可以與你的小人去私會,甚至我把婚床空給你們都沒問題。我們只會掛著夫妻的名。”
安蓉蓉傳音道:“你要什麼?”
蘇瑜道:“掌控。”
“什麼掌控?”
“我要掌控蘇家所有的資源,不希有人給我下一點絆子。所以,我全你,你也需要全我,幫助我。如果可以,你我現在就能立下誓言。”
安蓉蓉有些猶豫,抬眼又看了一眼這男人。
他看似善解人意,看似只是一個對權勢有著野心之輩。
但真的如此嗎?
他上那一邪意,已經無法遮攔了。
他到底要干什麼?
蘇瑜并不急,他反客為主,抓過茶水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飲著,耐心等待著,似乎面前這絕的蘇家第一人對他而言并不算什麼。
安蓉蓉道:“我不會利用自己的力量,去不顧一切地幫你。”
蘇瑜道:“理解,我不會強你所難,但如果沒有和你的利益極大沖突,你必須幫我。”
安蓉蓉再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問題,于是道:“好。”
蘇瑜笑道:“那我們起誓吧。”
之后,兩人都是發下了誓言。
蘇瑜道:“按照慣例,若是一座莊園的主人死亡了,那麼這座莊園所有的奴仆都該拍賣,或是其他族人瓜分。
而冰帝亦不例外,他雖然份高貴,但也只會留下一些奴仆打掃莊園,設個冠冢而已。
待到拍賣之日,你幫我拿下一個人。”
“誰?”
“五尾妖狐。”
“...”
“本不算奴仆,但我偏偏知道上不僅有封印,還被烙印了奴紋,而聽命于冰帝。冰帝倒是也沒虧待,也沒勉強,我深為佩服。”
安蓉蓉知道這樣的五尾一定是會拍到天價,蘇瑜的積分,所以他這是要自己傾家產地去幫他。
然而,腦中閃過風南北的樣子,那影已經烙在了腦海,于是應了聲:“我答應你。”
蘇瑜微笑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