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蓉來到蘇瑜所在莊園。
園中已無人。
安蓉蓉在其中信步走著,看到一位留守的中年丫鬟正在掃著地,這丫鬟怕是習慣了世家生活而不愿意離開。
丫鬟看到來人,急忙跪下:“見過長公主。”
安蓉蓉問:“你家公子呢”
丫鬟道:“公子一直在閉關,吩咐誰也不可以打擾。”
安蓉蓉又問:“前段日子,你家公子帶回一位貌姑娘,那姑娘呢”
丫鬟道:“那姑娘和公子一起在室。”
安蓉蓉神了,也沒貿然上前,而是直接把信息傳遞給了家主,只當是無意間說出來的。
家主很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想到老祖那說一不二的威嚴,再考慮到蘇瑜的份,還是親自帶著自己的侍從“狂龍”,去往了蘇瑜的云上莊園。
安蓉蓉自然陪在一側。
很快,兩人為首的一群人已經站在了修煉室前。
家主斥退了其他人,只讓狂龍去看看。
門扉是一塊巨大鐵塊,厚重無比。
機關在室,所以只能從開啟。
狂龍附耳過去,閉目傾聽,忽然對著家主搖搖頭,“里面沒人。”
“沒人”
安蓉蓉又來了丫鬟。
那丫鬟徹底愣住了,急忙跪地喊著:“大人們,我真的沒看公子出來過。”
家主對狂龍使了個眼。
狂龍頓時明白,一聲狂吼,周氣流激,左手一條白龍法相,右手一條黑龍法相,雙重法相旋轉在一起,破開空氣,呼嘯著狠狠撞擊在那巨鐵門上。
轟
鐵面上炸起一團火,強大的力量已經在門上穿了個窟窿。
室里的壁燈紛紛被震地亮起,照的其中通明。
果然空無一人,而在書桌上卻擺放了一張紙。
狂龍抬手一吸,那紙便是輕飄飄地了手中。
他轉雙手奉給家主。
家主一看,只見信上寫著“春日風正好,瑜乘興而去,故不告而別。”
落款的日期是昨天。
字跡也是干的。
家主手指了,冷哼道:“剛走。”
他轉道:“狂龍,隨我去一重天出口。月卿,你和我一起來。”
“是。”
兩架蛟龍飛輦空。
一個多時辰后。
家主出現在一重天出口。
值守蘇家子弟急忙過來。
家主問:“可有蘇家人離開”
那子弟道:“蘇瑜公子帶著一個貌子剛走,那子我認得,是之前冰帝莊園的五姑娘。”
家主神冷了冷。
他看了一眼安蓉蓉,“月卿,你和狂龍去帶他回來。我要問清楚,他為何要逃。”
“是。”
安蓉蓉如今是十一境了,而狂龍更是蘇家老人,他無法長時間離開蘇家,但只是短程執行任務還是可以的。
兩道人影飛出了家族出口。
家主來回踱步,神很不好。
這已經是叛逃了。
只是,蘇瑜作為本家人,為什麼要叛逃
過了一會兒,忽然有一個華服男子急匆匆從遠跑來,到了家主面前依然氣吁吁,大肚子微微腆著。
家主看了他一眼:“蘇發,讓你平時多練武,你不練,怎麼跑幾步就這樣了”
那華服男子道:“家主,我覺得有件事不太對勁,所以來再向您確認下。”
“什麼事”
“就在剛剛,蘇瑜拿了加蓋族章的手諭,從珍寶庫取走了不滅魔火的火種。我當時沒注意,就給了他,但越想越不對,就來問問您了...”
家主道:“手諭給我看。”
那華服男子急忙取了出來,雙手遞呈過去。
家主接過看了看,忽然面變了幾變,怒聲吼道:“混賬東西”
這手諭自然不是他給的,當是家族中的不知哪個上層稀里糊涂地為他蓋了一張空白手諭。
家族族章,一般都是自己保管,但四王層次也有機會能到。
“其心可誅”
家主一掃那華服男子。
那華服男子已經嚇得跪了下來,全抖,冷汗直流,“家主,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家主明白,眼前這種蠢貨肯定不會清楚,更沒膽量去配合,而這樣的蠢貨蘇家太多太多了,他閉眼道:“蘇發,你下去吧。”
“哎,好的。”華服男子一驚一乍地應了聲,然后急忙跑開。
家主目瞇了瞇,也許老祖正是看到了家族里廢太多,所以才發布那樣的家族令吧
畢竟,大劫之中,大爭之世,是強者的世界。
蘇家也許需要這樣的改變。
安逸了三千年,若不想被時代淘汰,那就得換個活法。
他來回踱步,不知為何,心底有種不安的覺。
期間,不奴仆正在離去,看到家主在此,都是駭地只喊“見過大人”。
家主心底想想老祖吩咐,于是微笑道:“諸位今后好好過日子吧。”
“是是是。”
奴仆們旋即雙眼被蒙上黑布,由蘇家子弟帶他們外出,送遠,以免位置暴。
家主等到日暮時分,
靈草碧連天,
殘紅似。
忽然,
蘇家出口一陣波,
兩道染的人影飛而。
正是安蓉蓉和狂龍。
安蓉蓉傷勢稍輕,雙臂有幾道痕,肋骨下被撕裂了一個小豁口,十一境的強大恢復力在著傷口,但傷口卻又被一奇異的力量排斥著著而無法愈合。
狂龍則是左眼窩子被掏出個,小腹被擊穿出一個紅窟窿,右眼大睜著,這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他正被安蓉蓉抓手半背著,否則能不能回來還是一說。
家主一看就明白了一半。
他急忙取出金丹藥瓶,從中拿了一顆塞狂龍口中。
狂龍咽下去,卻旋即又噴出一大口,連丹藥都噴出來了。
他瞪大右眼,嚅。
家主道:“別說話。”
狂龍道:“蘇...蘇瑜叛...咳咳...啊啊啊”
他忽然痛苦的吼起來,沫子帶著噴出。
家主急忙手在他上,為他傳輸真氣,然而這一傳,家主神才徹底沉了下來。
狂龍已經沒多完整的部分了。
而他在那一聲吼之后,就已經在痛苦里死去,也許他趕回來只是為了親口傳遞出這個信息。
家主出幾分悲傷之,臉上神兇著,變了幾變,才道:“你安心去吧,該報的仇不會。”
讓家族子弟擔著狂龍棺后,
他才問安蓉蓉,“蘇瑜是也突破十一境了嗎”
安蓉蓉點點頭:“他突破了。”
“什麼法”
“鬼狐龍。”
“狐龍”
家主忽然明白了,他冷哼一聲,“難怪要逃,他竟從吳家學了這鬼東西,竟然還用這東西來對付我蘇家人。月卿,此人很危險,今后你不用去查他了。”
安蓉蓉沒繼續問,而是淡淡應了聲“是”。
家主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還未消失的鮮,神無比冷漠,
殺害族人乃是大忌,何況,狂龍跟了他許多年了。
...
...
蘇甜與夏極對坐在湖心小亭。
亭外,月已起。
剛好籠著新茗的霧氣。
蘇甜捧著熱茶飲了一口,道:“第十一境界法境,又分十個小境界,這些小境界就是你需要達到的目標。
三相至巔峰,火種溫化法,此為第一初顯境。
有之后,便是千錘百煉出法積蓄能量的竅,此為第二法竅境。
不同法,法竅數量亦是不同,但進度自知。
法竅形,便是連竅法脈,一脈一重天,脈有八重,每一重的貫通都需要在與火之中艱苦歷練,過程漫長。
之后,便是第三法一脈境,以此類推到第十法八脈境。”
夏極道:“那我們其實不過是在第一初顯境。”
蘇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你不是。”
“為何”
“黑皇帝從來都是火劫噩兆,不適用境界規則,換句話說,你現在多強,五百年后還是多強。所以,火劫后期,說不定有人能擊殺黑皇帝。”
夏極:...
蘇甜道:“你不是還有一個佛門的法麼練那個。最好練的越強越好,因為你只有這麼一次機會。”
“這又是什麼意思”夏極覺得自己了個學生...
蘇甜道:“你如果能活到下一個一萬兩千年,等到下一次火劫,就會發現你能夠飛快地恢復力量,但你力量的上限已經被限制死了。
換句話說,你只能變得和上一個紀元一樣強,之后再想進步,是舉步維艱。
我現在就是這樣了。”
夏極想想,眼前的人能從上個紀元活下來,這已經證明了是上個紀元綜合實力最強的九個人之一。
他也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這好像是99級玩家重回30級,但之后的每一次升級帶來的屬提升,只能和之前一樣。
黑皇帝這種,就屬于是“走出了副本的深淵boss”,boss的一切屬都已經設定好了,變不了了,“玩家們”現在打不過,但之后就可能戰勝了。
蘇甜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第一,我們常去火劫之地尋火種,屠火妖,我恢復實力,你無限提升實力;
第二,利用我們的優勢,培育出越來越大,絕對忠誠于我們的家族勢力,甚至我們的后裔,希他們可以在五千五百年后出現幾位真正的強者;
第三,悄悄削弱其他世家,但絕不能讓他們悉我們的打算,以及你黑皇帝的,否則我們真的會死。”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遠響起飛輦落地的聲音。
蘇甜道:“又來找你了。”
“應該是蘇瑜的事。”
蘇甜顯然不興趣,轉去廚房,拿屠龍刀削蘋果了。
夏極才看到安蓉蓉,就聞到了腥味。
雖然安蓉蓉換了一新,但依然去不掉那味道。
安蓉蓉瞥了一眼湖心小亭,輕輕嘆息道:“你和同居了。”
夏極道:“其中故事很復雜...”
安蓉蓉笑了笑,岔開話題道:“蘇瑜叛逃了,我和狂龍追他,他殺了狂龍,傷了我。不過正好,我也自由了。你...”
目看了看廚房里亮著的燈,還有那道倩影,神里閃過一黯然。
“我走了...”
夏極在后喊了聲:“喂。”
安蓉蓉立刻停下腳步。
夏極道:“別走行不行”
安蓉蓉心底有些開心,但卻哼了聲問:“留下來干嘛”
說完,就靜靜看著夏極。
夏極道:“還記得你在戈壁上問我的那句話嗎”
“記得。”
“我現在答應你。”
安蓉蓉虛著眼看了看廚房里跑來跑去的倩影,道:“那要等五百年后呢。”
夏極總沒辦法告訴“我現在是黑皇帝之,就算想和你好也好不了”,于是道:“變強吧。”
“不用你說”
安蓉蓉還是踏上飛輦離開了。
蘇甜端著削好的蘋果走了出來,坐在夏極對面。
夏極道:“蘇瑜叛逃了,你知道嗎”
蘇甜搖搖頭。
夏極奇怪地看著。
蘇甜道:“沒有人全知全能,再高境界也不行,吃蘋果吧。”
...
...
次日,
吳家口。
一道披著黑斗篷的影出現了。
吳家子弟正要攔截,那斗篷卻自己摘下了帽兜,出一張掛著微笑的臉,那臉微紅,而白,如桃李春,充滿了奇異的暖意和邪意。
吳家人認出來人:“蘇瑜,你怎麼來了”
蘇瑜從袖口掏出一封信,放在吳家一重天的石板上,“請兩位師弟轉呈給吳家家主。”
“不進來坐坐嗎”
“還有要事...告辭...”
蘇瑜正要轉離開,他后忽然傳來“咯咯”地笑聲。
旋即,是信封撕開的聲音。
接著,一個略顯嘶啞的子聲音傳來:“先別走。”
蘇瑜道:“吳四公主要攔我”
“不...咯咯咯咯...”
白發侏儒緩緩走到他側,拍了拍他的大,“既然從蘇家叛變了,那就加我吳家吧,反正你也在這里生活了許多年了。”
蘇瑜道:“我需要奴仆,我需要強大的奴仆,蘇家瘋了,不許草菅人命,不許置辦黑市,我接收不了。”
白發侏儒嘶啞道:“吳家可以,來吧,我們需要你。家主也會認可我的決斷。”
蘇瑜瞇眼想了想,“你等我片刻”,然后便是外出后,扛著一個風骨的人重新走回,人拖拽著五條茸茸的尾,正是五尾,只不過此時的卻顯出一種快被吸干的覺。
白發侏儒只掃了一眼,又咯咯笑了起來:“很強很不錯的爐鼎,但你還需要更多。”
蘇瑜角一翹,他找到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