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境之后共有十個小境界,分別為:初顯境,法竅境,八重法脈境。但我經歷了如此多的激斗,卻還未能突破法竅境,為什麼?”
“兄長,如果法是一個家族特的,那麼這個家族會有一些先祖的經驗,但如果是自己沖破的,那麼也只能自己去領悟。
個中過程,比一個不懂武功的人自己琢磨出真氣修煉之法,還要困難。主要的困難是在于尋找到法竅,因為每一個法的法竅都是不同的。
而前提是,你必須是用自己的法存在著,去戰斗,而不是凡人的軀,否則你無法到法里脈的流轉。”
夏極大概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激戰卻沒有收獲,大抵就是因為自己沒用法。
換句話說,人軀是自己的過去,法是自己的現在...
他思索了起來。
想著的時候。
殿外忽然響起嘩啦啦的聲音。
是梅子雨落了。
遠眺了一眼,只見湖心擴開了無數漣漪。
世界隨著沉默,都模糊了。
小蘇忽然道:“寧小玉們收到師門的傳信,讓和大奇都回山。兩人都拒絕了。”
一句話過,又是很久的沉默。
夏極道:“讓們守城,你和我,去西方。”
“去火劫之地?火妖可不會幫我們。”
夏極忽然道:“你可是黑龍皇。”
“哥,你說那條惡龍為什麼幫我?”
“也許,惡龍覺得你如同那些漂亮的珠寶,閃閃發呢?”
“你為什麼不覺得其實我們也是惡龍?”夏小蘇輕嘆一聲,“世家統治著人間,但人間大部分百姓卻也是好好地在過,可我們偏要去敵對他們,我們即便功了,又能締造出一個怎麼樣的新國度呢?
天下殺劫,應運而生...說到底,我們也是在爭奪著王敗寇的一群人,沒理由去認定善惡,也沒理由因為無法締造善惡之名,而覺得他們就是卑鄙的。
也許我們可以用各種理由去搪塞,比如敵人和我們不在一個起跑線上,他們擁有著許多許多的積累,這不公平。
可世上誰會和你講公平?
說到底,還是弱了。”
夏極了的頭發...
那而微黃的長發,如同綢錦緞般,此時安寧,但卻是大戰前夕了。
“走吧,去火劫之地,也許我有辦法。”
小蘇眼睛一亮,古怪地看著兄長。
這時候還能有啥辦法?
己方對敵方一無所知,最要命的是,敵方實力還強大無比,能夠正面懟已經是不錯的選擇了。
小蘇道:“其實我也有辦法,自從我抓到了這金人之后,腦海里總是在浮現出召喚,似乎還有十一道聲音在呼喚著我。我知道應該還有十一個金像,只有它們完全湊齊了,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
“它們在哪?”
“西方火劫劫地以及北方的冰雪羅剎之國。”
“皇都怎麼辦?”
“若是我這個皇都不在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世家一手遮天,一手覆地,建立這樣需要祂們認同才能存在的王朝已經沒有意義了。
有一天,我若是能夠徹底地為了祂們,到時候我會來再建王朝,再去告訴人間需要律法,需要公平,需要賞善罰惡,需要法玄功不再束之高閣,人人如龍,天下大同。
現在,走吧,我們至可以挑選戰場。
或者...墓地。”
...
...
第三天。
寧小玉抓著一封信,緩緩讀完。
然后重重嘆息了一聲。
“皇走了。”
仰頭看向頭頂的烈日。
只覺有些刺目。
大奇輕聲道:“這是真仁慈。”
“是啊...將士不知那些恐怖的力量,所以才勇著宣告自己的忠義。但皇知道,不想讓這些忠義變玩笑,也不想這些將士的熱無可歸去,被人在戰場上輕佻地碾死,所以離開了。”
“說起來,之前我可是了命去突厥,以求維持各方戰。世家好像并不想一統,他們在努力地讓所有勢力都無法吞并其他勢力,可謂是天下制衡。
我常常不明白,但想著世出英雄,火劫本就是締造世的源頭,而這天下制衡的世亦還是世,被的世總歸不如主的世,如此說來,世家其實是在積極有利的對抗環境?”
“胡說八道。”
“算了算了,祂們的想法我可是揣不清楚,只是我分析北地不會被三皇子夏賢統一了,但這北地之主卻再不是皇陛下了。”
“你想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大奇笑了笑,“難得遇到一個真正的明君,真正有著魄力的雄主,就算要投降也得守到皇陛下去世吧?若是先撐不不住了,可不能怪我。”
他神一轉,邪氣的神變得肅然:“但若皇陛下還活著一天,我自是要為守著這城一天。一兵一卒都別想踏破。”
說著,他猛然一扯,攤開了地圖,指了指皇都東方的一大河:“此河名為天水。天水從北地冰雪之國而來,一到初夏時分,冰雪融化,故而水流湍急。
我學的兵道名為九地之道,可用地利。
到時候只需堵住上口,引水南下,我就能施以法,讓著天水隨時隨地聽我號令,化作天災之龍,沖潰一切來犯之敵。”
寧小玉道:“我學的是六合七星之道。”
大奇古怪道:“你還學了七星之道?老師真偏心...當年我眼饞這七星道,磨泡,他都不肯教我。”
寧小玉徹底無視了他:“老師神龍見首不見尾,能讓你磨泡,都是給了你面子了。
天水堵口必定需要士兵,我以六合之道為這些士兵增添實力,如此真正大戰一起,你只需幾次,就可以滅了來犯之兵。”
大奇道:“你守城,我親自去天水之中,到時候,我坐鎮天水邊,誰來,我召水去剿滅誰。而誰要是來攻打我,你可出兵從后襲。如此掎角之勢,可攻可守,可有地利人和。”
他終究沒說“天時”。
因為...
天,不曾眷顧他們。
...
...
三天早過了。
兩道影出現在封狼關外。
風沙漫天,
忽而遮蔽星,
忽而又繾綣如剛好覆過足踝的淡黃輕紗。
兩人還在繼續深。
沙漠之中,晝夜溫差極大。
火劫之地,并不是火劫。
月里,兩人坐在沙丘頂端,取了些暖茶,又取了些藏在儲空間里的食,背著深夜沙漠的冷風吃了起來。
小蘇吃著吃著,里還包包的時候,猛一抬頭,仰面盯著天空。
夏極順著目看去,只見天空正中,懸掛著那勺子樣的星辰...
“北斗七星...它不該在正中。”
“是的。”小蘇了額頭,“我忽然生出了一種預,我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祂。但我想太上殿的太上會不會就是祂。”
夏極早猜到妹妹很可能獲得了真正的上古傳承,于是靜靜傾聽著。
小蘇道:“祂被稱為群星的母親,也是北斗七星的母親。
只因為凡有星...祂便無敵。”
說到這里,小蘇忽然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忽然狼吞虎咽把手里的給吃了,然后抓著夏極的手道:“哥哥,我們跑,繼續往西跑。我總覺得祂快來了,星照到了我們,祂一定看到了我們。”
夏極忽然道:“這里是火劫之地。”
小蘇道:“我知道。”
夏極道:“你不知道。”
小蘇:???
夏極輕聲道:“凡有火焰...我便無敵。”
小蘇驀然睜大眼,只此八個字,腦海里忽然明白了許多東西,比如為什麼那恐怖的二十四首黑龍不傷害,又為什麼搶走了自己“天妖變”的珠子。
但的反應很奇怪...
“不...”神忽然帶上了不絕。
“怎麼了?”
“哥哥,你告訴我,你不是黑...”小蘇沒說后面兩個字。
夏極知道說什麼,點頭坦誠道:“我是。”
小蘇忽然抱住了兄長,長蹬起了不黃沙。
輕聲道:“我很不想知道一個事實,但你這麼說了之后,我偏偏在腦子里想起來了。
所有火劫里的存在,在火劫結束之后,都是會被拖離人間的。
無論多麼強大,在時間到了的最后一刻,都會消失。
因為...火妖其實不屬于人間,它們屬于另一個地方。
另一個更恐怖,更殘忍的世界。”
夏極記得當初是有一意志在干擾他,但被他以強大的神力反抗著鎮了下去,那應該沒事?
還是有事?
到底有沒有事?
誰也不知道。
誰也無法證明。
思考下去,只能徒增煩惱。
所以,他了懷里小丫頭細的長發道:“沒事的。”
說完,他又從懷里取出了一塊早就雕刻好的令牌,令牌上寫著兩個鮮紅的大字:龍來。
小蘇:...
夏極道:“聽我說,下面我會和你分道揚鑣,深火劫之地卻失蹤不見,然后會以黑皇帝的份返回,但在返回之前,你需要高舉這令牌,大聲喊出‘龍來’這兩個字。”
他想明白了,與其暴,不如一開始就讓“神武王”失蹤。
或者永久讓神武王失蹤。
今后的自己,就做黑皇帝,以及風南北。
如此一來,黑皇帝幫著黑龍皇,似乎順理章。
小蘇:...
低聲音道:“不要在星下變化。星越來越不自然了,有人開始尋找我們。”
“那我們繼續深,深到火毒遮天蔽日的地方,你不了毒,就在外圍。”
“嗯...第二尊金像也在其中。”
兩人繼續西行。
在次日黎明時,遇到了一波火妖,小火妖們都是群居的,所以被盯上了就只有跑,幸好兩人跑的都足夠快,這才擺了火妖的追擊。
但毒霧越來越濃了,小蘇顯出法,一琉璃白,華從往外顯出,不時震開鉆孔之中的毒素。
終于,火毒已經濃郁到完全遮天蔽日的程度了。
皎皎月、漫天星都無法再投其中了。
夏極知了一下四周,然后便是往前踏出幾步,站在巖漿邊緣。
釋放...
忽然之間,一恐怖的迫從他周散發而出。
空氣開始扭曲,
一切浮空顆粒折著炫目卻致命的華,
所有窸窸窣窣的聲響都消失了,
那是藏在巖漿里的沉睡的火妖到了恐怖降臨,因而收斂氣息。
沉寂的空氣里,巖漿忽然沸騰了起來。
二十四首,十八爪,九十余丈的恐怖黑龍振起雙翅,雙翅靜擁,黑魔焰跳躍在鱗甲之間。
火琉璃曾經與他建立過“臨時契約”。
這種“臨時契約”但凡是智慧的火妖都可以建立。
夏極自然也會,他直接與小蘇建立了這樣的契約。
這契約擁有無比神奇的力量,以至于可以讓小蘇擁有不被它火焰所侵害的力量,就如同當初琉璃可以讓夏極擁有火焰隔離,從而能夠進劫地深一樣。
龍爪子抓著小蘇,往他背后一丟。
小蘇琉璃玉白的軀往前挪了挪,雙夾,坐在龍背上。
無窮之地的月,火劫之上的毒霧,
一切火火尸都已經四散,匍匐。
他雙翅卷著,扇著如溪潺潺流淌的黑焰,飛上了天空。
那巨大的魔影投落在火劫的地面上,讓一切抖。
...
黑皇帝的出現,就如深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引著一切毒霧縈繞徘徊。
焰里,
黃炎如袍的詭譎影忽然顯出形。
這影才出現,周圍一切青山綠水的幻境頓時被湮滅。
而幾全燃燒著的人,才猛然到了烈焰焚的劇痛,以及下一剎那自己將死的事實。
慘嚎聲里,蜃君靜靜眺著遠的天穹。
這極度魔幻的場景里,蜃君看到了黑皇帝。
黃的焰霧,黑的魔影,彼此忽然都注視到了對方。
黑皇帝從天穹掠過,蜃君目送他遠去,然后繼續著自己原本的殺戮。
形的火妖們,在蜃君后隨著,舐著黃火焰的殘火,然后興地、瘋狂地向周圍散去,悄悄藏在火種邊緣,蹲守著獵。
亦或是繼續隨著蜃君,去搜尋獵。
而,蜃君本不在乎這些火妖,也從未將它們當做自己的部下。
強者,要什麼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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