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紫電隨著雷霆從天而落。
飛雪覆地,夏極停下筆,揚聲喊道:“妙妙。”
沒有人回應,遠的廚房里,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有人在炒菜。
呂嬋也不急,微笑了下,坐在夏極對面。
兩人都沒有去打斷別人做事的喜好,所以便默契地開始等待。
呂嬋忽道:“蘇瑜知道我來,讓我順帶問一聲你可否把帝令還給他吳家,若是還了,必有重謝。”
夏極沒有回答,抓起茶杯,不緩不急地倒了一杯熱茶,緩緩推到對面道姑面前。
呂嬋笑笑,也沒再問,雙手捧起茶杯,輕輕抿了口熱茶,齒留香。
深吸一口氣,然后從懷里又抓出一個木質的小茶筒,“夫子既然喜歡用茶,這茶有些年份,有些來歷,送你了。”
接著,又取出一顆金水晶球,球中約可見純青的火焰,火焰散發著可怕的高溫,雖被那水晶球所束縛,卻依然能到那焰舌舐球壁而散發的威力。
夏極忽然問了聲:“為什麼?”
這是他該問的問題。
呂嬋道:“夫子既能演算萬法,難道不知天命嗎?”
“天命?”
夏極仰頭看著天穹。
電閃雷鳴,狂風暴雪。
他當然知道。
除了那不對稱的缺失信息外,但從表面分析:
一個寫出了《萬法卷》的帝師,可以被拉攏;
然而,一個不僅寫出了《萬法卷》,還寫出了其他東西,還教化天下,被天下人立生祠無數的夫子,就不可以存在了。
夫子之名,乃是一世圣名,卻也“功高蓋主”了。
他不可突破十一境。
那麼,自然不可與呂家聯姻。
呂家的天之驕豈能嫁給一個壽元無幾的人?
敬重歸敬重,然而該悔的聯姻還是不會差了。
夏極看著天穹良久,輕聲道:“我不知天命。”
呂嬋道:“知不知道都沒關系了,夫子是一世圣人,便是這圣名吧。”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一個裹著白貓耳斗篷的子踩踏上了屋檐,白羅“踏踏”地踩著蒼黃木板,端著餐盤小跑到了屋門前。
“妙妙,你來了。”
“噫~~嬋姐,你來干什麼?是不是催促聯姻呀?”
呂妙妙一邊說話,一邊把餐盤放到茶幾上,上面的菜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在此刻深冬的極端天氣里,燭火芒被騰騰熱氣氤氳,而彌散出溫馨的暖調。
暴風雪被擋在門外,而這本該是一場好的晚宴。
呂嬋笑了笑,拉著坐到邊,溫聲道:“妙妙,你不是不要聯姻嗎,家族同意了。”
呂妙妙問:“家主令呢?”
呂嬋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令牌。
呂妙妙翻了個白眼:“假的!”
呂嬋:...
夏極忽道:“妙妙,你回去吧。”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呂妙妙目一拐,看到了桌上的純青火種,以及那一罐兒茶葉。
心思聰慧,稍稍一轉,便是復原了真相,于是看向呂嬋道:“嬋姐,你們怎麼這樣?”
呂嬋道:“妙妙,以后我會講給你聽的。”
呂妙妙雙手抱,神奇地掙了呂嬋的雙手,然后坐到夏極側,瞪著對面道:“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今晚我就結婚!”
夏極看到了這種“神奇”地掙手法,以及呂嬋眸中閃過的一無奈,心底更加確認呂妙妙份的不凡。
要知道呂嬋可是貨真價實的呂家老祖,這麼對呂妙妙,一定是有著原因的。
而這原因,注定了呂妙妙綁定了世家,也注定了與自己陣營的終極對立。
現在,不過是還沒有“清醒”罷了。
夏極固然可以利用此時的,做一些惡心事,在心底埋下一些種子,但這種行為他現在還真是不屑去做了。
呂嬋微笑道:“讓夫子見笑了。”
說罷,就要起。
呂妙妙往夏極邊了。
夏極直接道:“呂嬋姑娘若是要用強,我不會坐視不理。”
于是,呂嬋又坐下了,不急不躁地問道:“那夫子是否今晚就準備娶了妙妙呢?”
夏極側頭看了一眼側的子,絕麗而靈秀,在昏黃燭里勝雪無數,的臉龐正深地看著自己,而白貓耳帽兜從肩頭垂落,散了那水墨般的青。
呂妙妙正別過頭,比劃著型,無聲地喊著“娶我”。
這一瞬間,夏極真有剎那地沖,想要答應。
但是...
他與呂妙妙一不知底,二不平力量境界,三不是同一陣營,如之奈何?
真就為了,不顧一切麼?
于是,夏極提醒道:“我壽元可能沒多了。”
呂妙妙:“沒關系。”
夏極道:“你還年輕,若是對于千年萬年的壽元來說,你如今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可我連陪著你走完一步都未必能做到。”
呂妙妙:“我答應過你,會為你找更多更好的火種,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突破十一境,然后在壽元結束前達到巔峰。”
夏極很想說“這不過是個沖小姑娘做出的沖決定”,但他很快想起了呂妙妙的話: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我不是別人,你憑什麼用別人的想法來度量我?
所以,他竟是一時啞然了。
呂妙妙道:“你就直說吧,你要不要趕我走?”
夏極搖搖頭。
呂妙妙嘿嘿一笑,抓著夏極的胳膊,對著呂嬋禮貌道:“嬋姐要不要留下了吃一段晚飯?”
呂嬋忽然笑了起來:“妙妙,你就真這麼喜歡他?那你為何不問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也喜歡你?”
目一轉,看向夏極:“夫子,你說,你喜歡妙妙嗎?”
呂妙妙道:“別整這些沒用的了,我家南北是害怕他說了喜歡我,鎖牢了這份,以后他死了我難,所以他是不會說的。”
呂嬋冷聲道:“我今天若是一定要帶你走呢?”
呂妙妙爭鋒相對道:“我一定不走。”
呂嬋道:“夫子呢?”
夏極道:“妙妙若想跟你走,我不留,但你若要強行帶走,我不會不管。”
“是麼?”
呂嬋周忽然散發出一強大的氣勢,氣勢往外一散,天地之間的飛雪頓時
凝固了起來,如是時間停止了。
漫天都是靜止的雪白,與遠狂風卷著的雪龍,形鮮明對比,呈現出一靜謐與超凡。
此時,夏極回應道:“是,不會后悔,可以到外面打,不怕威脅。”
一句落下,靜止的時間恢復了,凍僵的空間被打破了,風雪繼續飄了起來,世界重新活了過來。
呂嬋笑了起來:“沒想到夫子居然是個種,那可就難辦了。”
沉了一下,看向夏極側的貓耳斗篷子問:“妙妙...我再問你一聲,你真的他?愿意為了他付出一切?想清楚了再回答,問問你的心...如果想不明白,我可以過幾天再來。”
呂妙妙想了想,然后重重點了點頭。
呂嬋霍然起,“既然如此,那今日來訪,倒是打擾了。”
夏極道:“留下吃頓晚飯吧。”
“不用了。”
說完,呂嬋竟直接踏風雪,也不取回純青火種,剎那遠去,不見蹤影。
呂妙妙雙頰紅彤彤的,雙手捂著臉,一個翻滾,啪嗒一聲側躺在了地板上,咕嚕咕嚕地往側邊轉去。
夏極笑道:“吃飯吧,剛剛你不是很能說嗎?”
呂妙妙停下滾,探頭小心地問:“今晚...婚?”
心跳有些快,又有些兒家帶著的悔意,更藏了不拒還迎,連自己都不懂的愫。
夏極道:“我有什麼好的?”
呂妙妙小聲道:“我不擅長說話,不要我。”
夏極哈哈笑了起來,他也不知道怎麼理了,若他是純粹的風南北,此時保不準會拼一把,不顧一切地突破十一境。
但他不是啊。
這姑娘,為什麼就這麼死心眼地喜歡自己呢?
夏極道:“你真傻。”
呂妙妙反駁道:“你才傻。”
“吃飯。”
“好吧,吃飯~~”
呂妙妙元氣滿滿地開了。
夏極側頭看了一眼門外,老祖們的事已經解決了嗎?那又是什麼事?
還有此時,這古怪的天象,總給他一種很不好的預。
正想著的時候,又是一聲轟天雷鳴,以及紫電如羅網滾滾撒下,網住了半邊天。
天似乎都裂開了...
呂妙妙有些害怕,胃口好像都變差了。
夏極為夾了一筷,再撐開隔音氣罩,才好了些。
...
次日。
天地放晴,純凈的好像昨晚的風雪雷電都是假的。
夏極的日子過得無比寧靜。
就是看書,寫書。
而有呂妙妙在,他不知為何,竟覺得心底有一種溫暖,這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所沒有的。
小蘇是自己的妹妹,兩人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有什麼額外想法。
蘇甜是老祖,兩人之間固然看似親,看似知知底,其實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蘇月卿兼著理智與嫵,此時按下了子在磨礪自己,以求盡快突破到十一層最高層,以至于本沒注意到南北發生的戰況。
那位蘇家的長公主是真的已經盯著數百年之后了,所以在這最需要努力地時里,就在按部就班的努力。
做的是對的,是理智的。
但...
偏偏就是沒有此時呂妙妙這般溫暖。
然而,夏極偏偏無法告訴呂妙妙他任何的。
轉眼,又是許多天過去了。
新年就快到了。
大周對北商的吞并接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等吞并整合完畢后,姬玄就會祭祀天地,稱帝而巡視天下。
至于北商的夏賢、夏允以及為數不足有上萬的銳則按照約定,去往了北地。
現在,并沒有他什麼事,但絕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不喜歡去理那些瑣事。
呂妙妙早起不了,于是拖到中午才外出買年貨。
夏極在午后的天里,繼續編纂著書冊。
忽然,一道意外的影踏波而來,走上了書齋。
來人是蘇甜。
開門見山道:“事理好了,但又多了個穿越者。”
夏極:“又?”
蘇甜點點頭:“不過這一個穿越者似乎聰明了些,
我們的人查探了異像的源頭,卻沒有尋找到他。
他很謹慎,我們的人如今監控著那一個城鎮,但凡有所異常,就會發現。”
夏極奇道:“那你怎麼知道多了個穿越者的?”
“沒辦法和你說。”蘇甜笑笑,岔開話題,“你這份都快消失了,還舍不得呂家小姑娘?
行了,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你這份必須死,因為我蘇家已經無法接納你返回世家了,除此之外,一旦你突破十一境就到忌了。
現在鋒,沒有必要。”
夏極道:“我看呂嬋似乎在乎呂妙妙,是誰?”
“在乎?”蘇甜神了,“怎麼在乎?”
夏極把況大概和蘇甜描述了一下。
蘇甜托腮,眼珠轉了幾下,忽然出幾分詫異之。
夏極問:“知道了嗎?”
蘇甜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有了猜測,但我沒辦法和你說。”
“為什麼沒辦法說?”
“夏極...早點把送回去吧,無論我的猜測對不對,你都不能和在一起。是有問題的。”
蘇甜和夏極完了信息流,以及部分品換,便離開了。
夏極聞了聞空氣里的人香,彈指把香氣驅散了,畢竟呂妙妙的鼻子很好...
接下來的日子,越發喜慶。
戰爭結束后的第一個新年,非常的熱鬧。
夏極挑了個時間,通過地府中轉站去往了劫地,把第八重法脈打通了,達到了十一境巔峰,從而輕輕松松突破了凡人命而擁有了一千年的壽命,
如今的他對于法的使用是越發的得心應手了,部分軀法化也已經可以做到了,所以法對于他而言,幾乎就是無使用次數限制的品了。
法脈既然完全打通了,夏極便是再次進了地府中轉站準備返回。
只是才剛剛踏,他就看到地府里居然還站著一道人影。
他立刻辨認出那是后土。
吳姬似乎很痛苦,正跪在地府之中,軀搐,輕聲地著。
夏極形一閃,悄悄躲藏在了一地府石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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