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人看得清楚。

那人自稱愚蠢的讀書人。

這又讓他們忍不住想起一個皇子，那皇子從五六歲開始，便坐在了大齊學閣的藏書館里，每日讀書，一坐便是一天。

而后又出，這皇子可能是金大統領的弟子，所以，那天上的人定不是那皇子了，否則...沒見金大統領都沒辦法嘛，他的弟子有什麼辦法呢？

此時，金霸天卻看清了天上那年。

他雙膝打。

就算再傻，他也已經明白這皇庭里本沒有什麼神高手，所謂的高手就是他！

就是十七皇子——齊愚！

十七皇子本沒有什麼老師！

因為，他自己就是老師！

金大統領看明白了，卻不會說不會言，

因為他已經懂得，這一位不沽名釣譽，這一位要的已不是名利，這一位爭的已是他無法看清無法懂得的東西，這一位來到世間，莫不是就是為了化作圣人？

天既無心，我為天立心。

這心就是善惡。

金大統領忽然激起來，口中喃喃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而被黑飛劍落在地，卻未徹底死去的公羊長大口大口著氣，因為這年的及時出現，實王收了手而未能將他徹底滅殺。

要知道，十三境巔峰的恢復力極強，此時，這位萬劍道場主人亦是看清了那年的模樣。

他腦海里浮起大半年前，同樣的冬天，這年一人鎮一宗的場景。

但...

他不僅沒有到恥辱，卻是出了笑容。

咳嗽著，道出一聲：“真好。”

那一天，年鎮了一宗。

那一年，年未出一刀，卻已讓整個萬劍宗迎來了新生。

這樣的年，這樣愚蠢的讀書人...

公羊長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真是愚不可及，不可及啊。

此時，呼天搶地的國君，恐懼不的妃后，坐等死亡的蒼生，都踮腳仰...

風雪蒼茫，掩面萬里。

而那年卻已默默離去。

夏極沒有回到萌萌邊，而是折道去了另一個地方，那是在天上時剛好看到的。

他落在地面，雙手在積雪里了，看到一點紅，便是運力一拔，從雪地里拔出一胡蘿卜。

然后，他出笑容，轉踏步，又回到了萌萌面前。

他別在后的左手，忽然變戲法一般地到了萌萌面前，出五指里握的那胡蘿卜。

夏極出笑容，對著小孩晃了晃手里的蘿卜道：“這一次堆雪人，可以有鼻子了。”

...

...

魔尊坐在知客崖上。

自然就是夏極前世的二弟子，許鈴鈴。

許鈴鈴吃著蛋糕。

蛋糕是世上最好的東西，若不多吃點豈不是對不起自己，豈不是浪費生命？

可惜，似乎有點兒吃膩了...

也許，需要培養一批專門做蛋糕的人？

許鈴鈴思索的時候，山路已傳來了腳步聲。

來人獨自來。

穿著一襲紫紅繡金華服。

來人后沒有人，他就一個人。

但是他一個人，便是比后跟了千軍萬馬的還要威風一百倍，因為他是云洲之北西方宗門的最強者，是一帝一后二相里的帝。

他雙眉狹長，如利劍刺開云鬢，一雙眸子明亮奪目，熾如照耀雪地的明燈，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厲芒。

他行走之間，氣魄雄偉，走于這純白的世界里，卻不染雪塵。

吃蛋糕的人，走路的人，終于面對面了。

帝道：“我知道，你是一千五百年前夫子的學生。”

許鈴鈴道：“是。”

帝微笑道：“那今日敗你，也可一償平生所憾了。”

許鈴鈴出分叉的舌頭，了上的蛋糕：“什麼憾？”

帝道：“孤憾不曾生于一千五百年前，與夫子過一過手。”

許鈴鈴道：“你也配？”

帝不再說話。

配不配，不是用去爭的。

話到了盡頭，便是出手了。

所以，帝往前踏出一步。

許鈴鈴張大滿是獠牙的，一點兒都不浪費地把蛋糕塞了里，鼓起腮幫子一邊嚼著，一邊起了。

帝又踏出了一步，他背后浮現出一團濃郁無比的惡業黑氣。

這黑氣急劇擴散，彌漫了他后所有的世界，

使得他走來卻已不似他走來，而是一個已經變得黑暗的世界在走來。

然...

許鈴鈴亦是如此，背后的世界，下至深谷，上頂天穹，亦是一片黑暗，那滾滾沸騰的惡業化作半邊天。

走去，黑暗的世界亦跟著走去。

天地之間，呈現出無比震撼的一幕。

就如兩個不同的界開始了靠近，開始了爭鋒相對。

然而，這界卻停下了，在彼此之間，留出了二十八丈的明。

帝問道：“孤一夢四百年，才有此就，但你只睡了兩百年，何以至此？”

許鈴鈴道：“兩百年前，我造殺業，流海，骸骨堆山，殺業皆惡業，你不過多夢了兩百年，便能如此，足以自傲了。”

帝后的世界鍍染了一層厚厚的黑。

然...

許鈴鈴后的世界亦是如此。

帝又坦然道：“十四境為箓之境，了箓，便是得了天地認可，而到天地保護，

但是你若要踏十四境，需得先尋到箓薄，

只有命格之重足以書于箓薄，才能踏十四境，此乃水到渠之功，

我西方僥幸得了九頁箓薄，你也得了？”

許鈴鈴搖頭坦然道：“未得。”

帝：“那何以至此？”

許鈴鈴問：“你知我殺了多人嗎？”

帝：“不知。”

“兩千八百萬人。”

帝猛然抬首，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比起眼前這高大胖的人，似乎是太善良太善良了。

許鈴鈴道：“我屠人兩千八百萬，一罪業不可洗，但這罪業亦是化作滔天的惡業，讓我在這兩百年的大夢里，收獲了你所說的力量。”

“你...”

“我罪無可赦，罪該萬死，然而今日，我站在此方大地，便是定住了此方大地。”

許鈴鈴忽然猙獰地狂笑起來。

“若無力量，談何改天換地，談何實現心中理想？

如此，便是作惡多端，便是海，

只要能夠以一己之力，扭轉天下，安定乾坤，

便是萬般罪惡皆歸我，

便是死后永沉地獄不得回，

又有何妨？！”

帝道：“夫子教你的麼？”

許鈴鈴道：“不，老師是這世上最溫的人，

所以他死了。

所以，我才說你本不配去挑戰他，

就算活在一千五百年前，你亦不配走到他面前。

他是圣人，我是罪人，而你...不過區區凡人！”

說罷。

魔尊后，惡業再度凝聚，濃郁猖獗，似火如焰。

轉瞬，天地一空，

凍結了懸浮于頭頂的墨烈。

那烈，帶著兩個小酒窩。

俯瞰面前的帝。

--

ps:小水自己都寫的了...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