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片淺灼得祂的雙眼一痛。

的旁坐著兩個人，也都了傷，一狼狽，一個是肇山派掌門，另一個則是姬殷。

聽到龍聲，兩人抬起頭來，老道看見祂，好似忽然卸下了一副重擔，姬殷的神則復雜得多。

若木收了傀儡龍，落到地面，跪坐在冷嫣旁，輕輕將被粘在臉頰上的發撥開。

老道言又止：“神尊，宗主落郗云布下的殺陣中，又遭煞氣反噬，神魂損傷太重，老朽醫不經，無計可施……”

姬殷道：“在下魂魄中的千葉蓮子能不能用來……”

若木打斷他：“千葉蓮子能補人的魂魄，補不了神的魂魄。”

祂頓了頓道：“也不會再欠別人什麼。”

他說著從乾坤袋里取出瓶靈藥扔給老道，遲疑了一下，又取出一瓶拋向姬殷。

姬殷接了藥道了謝，卻沒有服用。

若木小心翼翼地將冷嫣抱起來，傀儡龍從祂袖中飄了出來，轉眼間變作一條小龍。

若木抱著冷嫣乘上飛龍，讓枕在自己膝頭。

姬殷追上幾步：“你要帶去哪里？”

若木沒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龍背：“走吧。”

應龍長嘯一聲，向著歸墟的方向飛去。

第110章

回歸墟的路上，應龍飛得比來時慢得多，東方漸漸出魚肚白，冷嫣一的傷口在晨中顯得目驚心，小銀人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地移開視線，而若木卻只是輕輕握著的手腕，耐心地將一縷縷細若游的靈力輸經脈中。

祂必須萬分小心，因為的經脈千瘡百孔，神魂支離破碎，注的靈力稍強一些就承不住。

好在始終有一溫的靈力守護著的神魂和心脈，就像一點微弱的火替驅散近的黑暗，正是有這縷靈力的保護，冷嫣才能活著等到若木歸來。

到得歸墟，一直守著靈魂的那靈力方才緩緩散去，一個虛淡的影子出現在若木面前。

若木立即明白這影子是誰，因為的眉眼和冷嫣很像。

妘素心那縷微弱的靈力已幾乎耗盡，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默默地著人事不省的兒，眼中滿是不舍和擔憂。

若木道：“放心。”

影子抬頭看了祂一會兒，接著鄭重地一禮，慢慢化作點點微散去。

若木將冷嫣帶回樹中的神宮，將放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探的靈府，把的神魂取出來。

的神魂到誅邪陣和煞氣的損害，早已支離破碎，比祂第一次在歸墟見到時還虛弱，已經無法凝聚人形，只有稀薄的一團白影。

若是沒有妘素心的靈力守著，這片魂影早就在大陣崩塌時消散了。

祂抱著這團魂影走進神宮深的靈池中，將輕輕放在池水中，氤氳著草木清香的純靈氣頓時將整個包裹起來。

若木在池邊坐了許久，然后回到臥榻前，用弱水把冷嫣的傀儡軀仔細清洗干凈，用靈力補上傷口，很快傀儡軀恢復了原狀，但沒了冷嫣的神魂，這軀殼便失了神采，仿佛從珍珠變了魚目。

這實在不是一副很好的軀殼。

雖然明知傀儡軀不會冷，祂還是下意識地拉過錦衾替蓋上，接著祂走出臥房，施將整座寢殿封了起來。

祂走出宮殿，回到歸墟上，揀了枝椏坐下，然后指尖虛虛地一點，一縷灰白黯淡的霧氣出現在半空中，霧氣慢慢凝聚人形，清俊眉眼依稀可辨，然而神卻是說不出的痛苦和頹敗。

郗云看了若木一會兒，緩緩道：“閣下為何要救郗某？”

誅邪陣破，他一縷殘魂作為鎮魂之靈，自然也該消散在天地間，可就在最后一刻，卻有人出手將他重又凝聚起來。

若木一哂：“我不是救你，只是見不得你死得那麼容易。”

郗云不以為意：“閣下想怎麼折磨郗某，悉聽尊便。”

他并不懼怕酷刑，再殘酷的刑法也比不上妘素心的一個眼神。

若木道：“你可曾后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

郗云沉默片刻，仍是頷首：“郗某并不后悔，只恨自己當初當斷不斷，未能防患于未然。”

若木并無慍，像是一早便料到他會這麼說，祂只是點點頭：“那我就讓你看看，你一輩子奉行的大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祂說著一拂袖，郗云只覺眼前一黑，隨即又亮了起來，轉眼間，他們已一個巨大的冰窟中。

這冰窟與重玄山中的玄冰窟有些相似，不過要高廣得多，也深邃得多。

“這是何地？”郗云問道。

若木道：“昆侖山下，不過你所見到的只是個殘影，如今這窟中已經充滿了煞霧。”

郗云道：“這是昆侖的故地？”

若木道：“昆侖立宗不過六千年，你看到的殘影是一萬多年前的景象。”

祂說著往窟深走去，郗云的殘魂不再多問，默默跟了上去。

越往深走，窟便越高廣，線也越幽暗，郗云有種他們正在走向世界盡頭的錯覺。

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周遭變了漆黑一片，即便以修士的目力也是手不見五指。

若木取出顆鮫珠，微微泛青的冷照亮了他們周圍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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