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向邊的小弟子使了個眼:“沈仙子驚了,還不趕帶去我寢殿。”
又用劍拍了拍沈留夷的臉頰,肆無忌憚地笑著道:“今夜便讓師叔替你驚。”
周圍發出一陣笑聲,馮真真看見一張張臉在熱氣中扭曲,有男人也有人,宛如地獄中的一個個惡鬼。
渾打起冷,渾的都似結了冰。
這幾日看清了沈留夷的本,知道此人不值得深,想到過去的分,心中難免有些失,可是即便是個不那麼喜歡的人,也不該遭遇這樣的事。
可是這樣袖手旁觀的,又比他們好多呢?
馮真真一擰眉,咬咬牙提起劍,嘬指發出一聲尖銳的哨聲,的坐騎火麒麟應聲奔來。
馮真真上麒麟背,便即向著陣法的外圍沖去。
接近陣法邊緣,一堵無形的墻將他們彈了回去,火麒麟馱著在半空中翻了個筋斗,抖了抖火紅的長,再次向陣外沖去。
馮真真手揮長劍,明亮的劍猶如閃電,與火麒麟口中噴出烈焰織一火的洪流,生生將陣法沖出一個窟窿。
火麒麟低下頭,一鼓作氣地朝著陣法的裂口猛沖過去,在陣法重新修復完整之前帶著主人沖破了藩籬。
馮真真連氣都沒來得及一口,便朝著玄委宮飛去。
秦炳瑞和手下們只見一團火紅的東西如滾雷般沖進火場中,定睛一看,方才認出是馮真真孤一人闖了進來。
秦炳瑞不由笑起來:“本打算明日再去料理天留宮,沒想到有人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來。”
馮真真用劍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秦炳瑞,你這卑鄙無恥的老畜生,今日我便來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秦炳瑞冷笑了一聲,一手執劍邁著禹步:“早就聽說夏侯儼最看重的弟子除了姬殷就是你,今日便讓師叔來領教領教。”
話音未落,他的劍已出手,如雷電般向著馮真真的丹田直刺過去。
馮真真毫不懼,劍迎了上去。
秦炳瑞是化神三重境的修為,并不把這只有元嬰的晚輩放在眼里,但與過了幾招后,輕佻的神卻不由自主地收斂起來。
修為和劍法的天分差距與生俱來,即便他仗著早生幾百年在修為上了馮真真一頭,但憑著凌厲的劍風,靈活的應變和一腔義憤凝的氣勢,竟然與他打了個旗鼓相當。
秦炳瑞頓時后悔自己一時輕敵,與單打獨斗,如今若是再找援手,追隨他的那些弟子會怎麼看他?
他一心想著趕將那小丫頭拿下,可越是焦躁,越是適得其反,一不下心便了個破綻,馮真真立即發現他左脅有個空門,轉一掃,一道火紅劍向他腰間飛去。
秦炳瑞大駭,在半空中將子一扭,劍著他的腰劃過,在他腰間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他痛嘶一聲,同時長出一口氣,好在躲閃及時,若是再晚剎那,他恐怕就要被削兩段了。
這一下子,本來在一旁袖手觀戰的親信們站不住了,口中著“我等也來與師妹切磋切磋”,提著劍從四面八方向馮真真攻來。
馮真真雖有靈火麒麟相助,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又如何應付得過來?
不多時,上已多了幾道傷口,雖沒有危及命的傷口,可這樣下去的靈力很快便會耗盡,早晚會命喪于此。
秦炳瑞被馮真真傷了面,急著找回場子,高聲道:“馮師侄年紀小不懂事,你們點到即止,切莫傷了命,為師會好好教導教導。”
馮真真雖不十分明白他話里的涵,但那語調便讓惡心得渾起皮疙瘩。忿忿地罵道:“沒人倫的老畜生,里的蛆蟲都比你干凈!”
秦炳瑞臉一落:“敬酒不吃吃罰酒,想找死我便全你。”說罷使出一招他最擅長的“山天大畜”。
馮真真左支右絀地應付著,冷不防一個弟子從斜后方攻來,眼角余看見,卻無法,眼看著避無可避,說時遲那時快,忽然一道瑩瑩紫劃過,只聽“叮”一聲響,那柄向刺來的利劍斷了兩截。
只聽“鐺啷”一聲,那救了的東西落在地上,馮真真定睛一看,卻是一只小巧的紫玉玲瓏。
馮真真自然認得此,這是沈留夷的本命法。
驚訝地向沈留夷去,只見滿臉淚痕地坐在地上,鬢釵斜,金燦燦的裳被熏黑了大半,說不出的狼狽。
對上馮真真的眼睛,慚愧地垂下頭來。
馮真真一劍格開秦炳瑞的兵刃,回一劍刺那襲的弟子腹中。
又出其不意地攻向另一個弟子,奪了他手中劍,拋向沈留夷:“沈師姐,接住!”
沈留夷下意識地接住向飛來的長劍,怔了怔,眼中又蓄滿了淚:“真真……”
馮真真道:“別哭了,快來幫忙!”
沈留夷忙用袖子揩了把淚,將累贅的華麗外袍一,便即沖進了劍陣。
馮真真和沈留夷兩人時常一起練劍,兩人不一會兒便找回了默契,背靠著背,抵擋著越來越的劍。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經脈中的靈力都已差不多耗盡,對方仍剩下好幾十人,馮真真道:“沈師姐,我們恐怕要代在這里了。”
沈留夷不是第一次直面生死,可唯獨這一次,竟然并不覺得多麼害怕,看了一眼馮真真,輕聲道:“真真,多謝你來救我,還有……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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