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所有人都在為三甲遊街的熱鬧歡喜時,深宮之。
江遇白難掩驚喜地抬頭,看著薛先生說:“先生是說已經生了,是個兒?”
“母可都平安?”
薛先生才得到消息就趕著來了,笑濃鬱:“是個小兒,聽說落地就生得白淨,是個跟母親再相似不過的俊俏樣兒。”
“皇上放心,護國夫人和孩子一切都好,徐大人一直從旁守著的,一切都安。”
桑枝夏懷著這一胎的時候,先是經曆了老王爺病重,後又是一路扶棺京。
前後經曆了這麽多事兒,腹中孩兒安穩落地,這對江遇白而言也是一樁值得會心一笑的喜事。
江遇白急忙人來吩咐連夜往莊子上送賀禮,一邊看著合不攏的薛先生笑了。
“兒好哇,是個兒可太好了。”
“先生與朕所願今日得,隻等那孩子滿月之禮的時候,朕這個當叔叔的自有大禮相送。”
薛先生想到之前與江遇白商定的可能,也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徐大人與護國夫人的幺,長寧侯與安平郡主的嫡親小妹,其份至尊至貴,皇上所想當然可以達。”
“隻是皇上,徐大人家裏喜報不斷,您的大婚之禮也不可再耽誤了,關於立後的人選,您看……”
“按先生和丞相的意思定。”
江遇白坐下抓起筆,笑淡淡:“是不能再遲了,先生與相爺的眼朕信得過,不必再拿來讓朕斟酌了。”
他不需要投意合,也不需要長相廝守。
先君臣,後夫妻。
他要的是一個懂禮識大,上可表率臣民,下可統管後妃眷的皇後。
至於皇後長相如何才幾分……
等帝後大婚結束後,自然就什麽都知道了。
有了江遇白的許可,宮選立後的旨意下得很快。
被選中的人不是被許多人猜測過的徐嫣然,而是白家的嫡白子嫻,白子清的嫡親妹妹。
白家本是京都世家,於如今的地位又有相助之功,在新朝大賞時也赫然在列。
如今滿門權貴再出了一個皇後,定封的聖旨一經頒布,前往白家賀喜的人險些把門檻都踏破。
白子玉不耐煩在家裏應付,尋了個借口跑到了徐家的莊子,還特意給明日要滿月的徐唯安的帶了滿月禮。
徐璈和桑枝夏的幺徐唯安。
這名字是徐璈親自取的,不求其他,隻願孩子吾願皆可所得安。
徐璈得了個寶貝疙瘩告了半月的假,一直在家裏看孩子沒出去,白子玉來了難得出來招待一下。
白子玉被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氣笑了:“多年的兄弟就是你這麽當的?”
“我這個當伯伯的還給孩子帶了禮,陪我坐會兒喝杯酒都不得行了?”
“喝什麽酒?”
徐璈一臉直白的嫌棄:“我家孩子還小聞不得酒氣,你要是想喝那離我家糯糯和元寶遠些,熏著孩子我跟你不客氣。”
白子玉反複吸氣把那子想把茶杯甩徐璈臉上的衝抑製住,灌了一大口茶才說:“我來是聽說個事兒,想跟你聊聊。”
徐璈抬起眼,白子玉微妙道:“我聽說是皇上的意思,唯安的名暫時不定,皇上會取?”
徐璈嗯了一聲。
白子玉:“皇上之前除了糯糯和元寶各封為郡主和侯爺的聖旨外,不是還給了一道嗎?”
“唯安的封號可定下來了?”
徐璈眼底眸漸深,見他不說話白子玉嘖嘖兩聲幽幽笑了。
白子玉挲著下說:“那看樣子我沒猜錯啊。”
“徐璈,你說咱們兩家是不是有機會當轉彎的親家?”
皇上對徐家的大方程度超乎所有人能想象的極限,徐家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很不尋常。
這一點從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來。
可皇上唯獨在徐唯安的封號上的犯了難,直到現在也沒出半點意思。
有人說這是因為徐家富貴至極,皇上已經沒了恩賞之心。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是這麽回事兒。
暫不提的封號,或許才是皇上給徐璈的另一份兒大禮。
白子玉點到為止不多說,自顧自地笑道:“等明日過後,徐家的聲勢再上一層,就算是你無意大擺宴席慶賀唯安滿月,隻怕也不了腆著臉來慶賀的人。”
“我今日倒是來對了,省得被吵嚷聒噪。”
徐璈垂下眼淡淡地說:“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信口開河。”
“都已經多大的人了,還管不住?”
“我也就是跟你說說,你那麽較真做什麽?”
白子玉送了徐璈一個白眼,輕描淡寫地說:“我家出了個皇後,看似聲勢更比從前,實際上外戚之權必被削減,權臣也必得後退三分,沾染不得實權之地。”
“我在家是閑人一個,不來煩你我去煩誰?”
見徐璈不出聲,白子玉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唏噓道:“璈啊,深宮大不是好去。”
若是有可能,他其實十萬個不願把自己的親妹妹送進去。
隻是白家拒不得。
但徐璈可以。
白子玉背著手說:“你跟皇上的分不一樣,皇上也是真的疼孩子,有機會的話,不如趕在聖旨下達之前去找皇上訴訴苦,早些把唯安的封號定了吧。”
徐璈能給幺起名唯安,可見並無多的妄念。
可事不隨人願,有些時候還得是自己去爭才對。
白子玉自稱是閑人,實際上也忙得不開,忙裏閑跟徐璈說了幾句話匆匆就走了。
徐璈回到院,屋子裏桑枝夏正在逗弄繈褓中的小娃娃,桌上還放著一道用詞極盡斟酌珍貴的明黃聖旨。
在白子玉來之前,他們其實已經先一步收到不對外宣的聖旨了。
用薛先生的話說,隻要徐璈和桑枝夏任何一人表示不願,那這道已經擬好的聖旨就不會出現在任何人的麵前,薛先生會親自燒毀。
他們若是願意,聖旨就會在明日送達徐家。
徐璈走過去抓起聖旨再看了一眼,看著江遇白選定的名,口吻麻木:“寶珠和珠珠是什麽鬼?”
“他真的打算要讓我閨珠珠?”
桑枝夏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口吻聽不出任何起伏:“你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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