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江城的雨總算是小點了。
溫迎一夜沒睡,窩在沙發裏不停刷著新聞。
可是網上關於霍行洲和喬思若的消息,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過一會兒,房間門被推開,徐嫻坐在椅上出來:“迎迎。”
溫迎連忙起:“媽,你醒了。”
徐嫻看著道:“你一直沒睡嗎?”
“睡了一會兒……不太睡得著。”
徐嫻沒說什麽,隻是道:“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
溫迎停頓了下:“不去看外公了嗎。”
徐嫻轉椅,去了餐桌那邊倒水:“不去了,這麽多年,我都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與其讓他看見我生氣,不如讓他安安穩穩的走完最後這一程。”
溫迎走了過去握住的手:“媽媽。”
徐嫻看向,微微笑了下:“我沒事。”
的目很堅定,像是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溫迎蹲在麵前,默了兩秒才道:“你是怕外公看到你生氣,還是怕他看到你現在這樣擔心你。”
徐嫻抿了抿,沒有說話。
早就不像是以前那麽年輕氣盛,更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宋家大小姐。
現在的,普通,平庸,還是個什麽都做不了的殘廢。
從離開江城那天開始,從把名字改了徐嫻那天開始,就已經去過去徹底割離了,哪還有資格回去。
溫迎輕聲:“宋從聞既然特意來找你,就說明外公心裏始終都是記掛著你的,不要讓他帶著憾離開,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徐嫻怔了怔,過了許久,才慢慢握了溫迎的手。
們下樓的時候,宋從聞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剛要上前,一輛黑賓利便停在了門口,從車裏下來的人跟徐嫻有著三分相似,但氣質卻全然不同。
宋嵐道:“聽說姐姐要走了,我特地來送送你。”
宋從聞倒是從容:“辛苦二小姐跑一趟,這裏有我就行了。”
宋嵐明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姿態傲慢:“開口之前,也得看看這裏有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宋從聞笑了笑,不語。
宋嵐側眸掃了他一眼,嗤道:“你這風向轉變的還真是快。”
昨天在臨江樓門口還在提醒,今天就跟們站在了一起。
徐嫻道:“我隻是想去看一眼爸。”
“爸?”宋嵐冷笑了聲,重新看向,“姐姐可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要跟家裏斷絕關係,爸早就沒你這麽個兒了。過去幾十年,你都沒有在他邊盡孝,現在皮子就想要回宋家了?”
徐嫻麵有些難堪,沒有說話。
“我媽媽沒想回宋家,更不會跟你爭什麽,你不用那麽著急。”
宋嵐慢悠悠看向了溫迎:“姐姐真是生了個好兒,長輩說話都能隨意。”
溫迎神不變:“你要是真把自己當長輩,就不會幾次想要置我於死地了。”
宋嵐笑容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現在不知道沒關係,總有一天會承認的。”
雙方的人都對峙著,誰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宋嵐今天是擺明了不會讓徐嫻回宋家,宋從聞有種像是在完任務的鬆散,並不著急,也不想和宋嵐起正麵衝突,仿佛又在靜觀其變,讓人捉不。
徐嫻安靜了一會兒又才道:“小嵐,迎迎已經跟你說了,我不會跟你爭什麽,我隻是想回去看……一眼。”
宋嵐道:“姐姐跟不跟我爭都無所謂,我隻是覺得,人應該遵守自己的承諾,姐姐覺得呢?”
徐嫻皺著眉,剛要再說什麽,不遠又是一輛加長林肯駛來。
宋嵐見狀,臉微變,不等有所反應,林肯的車門從裏麵打開。
下一秒,沈聿推著宋家老爺子走了下來。
宋嵐聲音著幾分不願:“爸。”
徐嫻也抬眼看了過去,角微微,卻沒有發出聲音。
宋家老爺子歲數已經很大了,整個人因為生病的原因看上去很瘦,眼眶凹陷。
徐嫻萬萬沒想到,時隔近三十年,父倆再見麵會是這麽一番景,兩個人都坐在椅上。
沒忍住,眼淚瞬間落了出來。
宋家老爺子費力的抬起手,拍了拍的手背,裏還說著什麽。
徐嫻雖然聽不見,但是也能從他的型裏猜出,他在,“阿嫻”。
徐嫻終於忍不住,掩麵痛哭:“爸!”
宋老爺子臉上出一個欣的笑容,又巍巍說了兩個字:“回家。”
宋嵐這次再想要阻攔,都有心無力了。
宋從聞上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小姐,走吧。”
……
到了宋家以後,宋老爺子的書房,隻留了徐嫻一個人,其他人都讓出去了。
宋嵐氣勢洶洶的走在最前麵,明顯一副要去理那些辦事不當的人。
溫迎看著沈聿:“你怎麽來了?”
沈聿單手在子口袋裏,懶懶道:“你以為我想來啊,也不知道你給霍行洲灌了什麽迷魂藥,他那邊都自顧不暇了,還非得讓我來給你收拾這些爛攤子。”
昨天江城那麽大的雨,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越過宋嵐安排的那些重重看守的人,找到宋家老爺子,再把現在的形勢說給他。
老爺子中過風,聽力和思維能力都有所下降,通起來也麻煩的。
溫迎道:“霍行洲那邊怎麽樣了?”
“那我哪兒知道,我這一晚忙活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得喝呢,鍾晚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都沒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溫迎:“……”
“意味著馬上就要把你甩了。”
沈聿罵:“烏。”
溫迎笑了下:“謝了。”
沈聿輕哼了聲:“你這招隻對霍行洲管用,我不吃你這套。”
“我本來還想說替你給鍾晚說兩句好話,那算了。”
“……那不能算,你必須給好好解釋清楚,不然你跟霍行洲也別想好過。”
溫迎在下樓時,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宋從聞。
宋從聞對微微頷首,笑容依舊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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