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臻平靜說：“您是晏朝聿的母親，我是他妻子。”

許瓊英：“即便是這樣，也并不妨礙他命令我不準再見你一面。”

“他分明是我的兒子，我至今都還記得那時生他，京市漫天飛雪，可如今每一次和他見面，我竟然會覺得陌生……這些年我一直希他們兄弟二人關系和睦，但事與愿違……”

說來可笑，竟會這樣害怕長子。

思此，許瓊英深吸一口氣，眼底淌著落寞。

溫臻靜靜看著，心里卻想著晏朝聿這些年是如何獨自走得每一步，還有那日長廊上，是如何護在晏朝洲的前。

那一刻，才理解這些日子的緒，真正地一個人，是心疼他。

心疼他所有的遭遇，也心疼即便是母親，即便是親兄弟，可是他們卻走向他的對立面。

“您有兩個兒子，朝洲從小在您呵護關下長大，晏朝聿卻在祖父邊長大，您覺得他難以親近，覺得他陌生，是因為您將全部給了朝洲。”

許瓊英眼底微震，從沒想過溫臻這樣表面乖順的姑娘，會這樣不留面地對待自己的婆婆，握在前的手也擰著，默了半晌，才冷笑著開口：“晏朝聿就是個薄寡恩的子，溫小姐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會顯得特別嗎？”

“你們現在濃深，是因為他暫且沒有遇到什麼屏障，若是他遇見屏障，溫小姐不妨想一想，你們最初是因為什麼才走到一起的。”

“他是我兒子，這些年他做的什麼事，我都看在眼里，他費盡心思回國掌權，三弟便立刻出了車禍，后來三弟重新接手晏氏紐約分部，不過是他單獨開了個會，就直接跳樓尋死，如今他還能把親弟弟打進醫院，他那一拳是想要了朝洲命的，溫臻，你以為晏朝聿會是什麼善類嗎？”

“你以為，他這樣的人會托付真心給你這樣天真的小姑娘嗎？沒有了你們之間那點利益牽絆，你們又能再同行幾步？”

溫臻對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聽見一個母親這樣評價自己的兒子。”

“不過您請放心，只要他不放手，那我會一直陪著他走下去。”

許瓊英深深看著，腔驟起一陣起伏，呼吸幾口后憤然轉。

廊檐下，溫臻依舊站在石柱前等著，秋風送來殿一陣陣誦經聲，其間夾雜著零星談話。

寺忽起一聲鐘鳴，誦聲也戛然而止，溫臻旋回，看見寶殿的門一扇扇又打開。

長明燈照著那道影子，款款朝走過來。

重新執起的右手。

指間那顆鉆戒閃閃亮著，對應著他左手上的素圈指環。

晏朝聿握的手，一直到暮黃昏眾人吃過齋飯下山時，他也沒有放開這只手。

窗外浮過無數樹影，司機老梁將車往青龍灣開。

車沒有升隔板，但溫臻抱住他的手臂依靠在他肩上，輕聲說：“晏朝聿，別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我只相信我到的。”

晏朝聿低眸看著別著耳發：“我知道。”

“所以我知道很多事你不想同我說，一層原因是不希我有憂慮，但是晏朝聿，你心里會不會有另一層原因，是因為我幫不了你任何事？”

彎笑，眼里都是真實而粲然的笑意。

晏朝聿皺眉，握的手：“為什麼這樣想？”

“沒有……只是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無法幫你。”

“一直陪著我，就是溫小姐對我的最大助益。”

溫臻眸溫地看了他好半晌，笑得甜：“好。”

從青龍寺回來之后的幾天里，日子仿佛依然平靜。

偶爾陳總助會陪著晏朝聿回來，隨后取走文件又匆匆離開。

九月中旬，溫臻接到了溫家打來的一通電話。

是堂妹溫粵。

溫粵這次不再拐彎抹角，說得干脆直接：“姐，海灣的項目是你讓晏總給爸爸的嗎？”

“什麼海灣項目？”

那邊似松了口氣：“看來你也不知道這件事。”

溫臻整個人在云里霧里的狀態，電話一掛，溫粵后來又給發來一條新聞鏈接。

很簡單的一件事，晏氏與博林達一項長期戰略合作。

以及一張市漲幅圖片。

溫臻盤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冥冥中，還是有不可阻力的因素在打破平靜，視線轉著，鎖定在信箱里收到的新郵件上，停滯五分鐘后開始挪鼠標，選擇回復。

到了九月末的一個晚上，快遞和周文禮的電話幾乎是同時接收。

別墅燈火通明，溫臻蜷著雙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掛斷電話，手里拆開一份文件。

樓梯扶手立著一道影子，晏朝聿低眸看著窗前的人，聽見掛了那通電話，盤著雙窗外，不知是在看月，還是在看庭中的那株海棠樹。

大約這樣看了五分鐘，晏朝聿才拾階而下，淡淡說：“海棠花期過了，你想看花，明天我讓陳助安排人過來重新栽種幾株。”

到他的靠近，溫臻笑說：“花期過了又何必強求呢？”

頓了瞬，繼續說：“我只是想著現在是秋天，很適合再去黎的那條梧桐大道散步。”

“好，再過幾日，我陪你去黎看一看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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