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話說清楚……”

    江芙深吸口氣，定定心神。

    “你給我卡裏的錢，我一分沒過。我當初答應過你，你幫我做好頭麵，我陪你一晚上。今天晚上，你想怎麽樣都行，不過……今晚之後，我隻把你當小叔。如果你還念著點之前的分，就別再糾纏我，咱們好聚好散。”

    這樣的關係太危險。

    不在乎世人的眼，也喜歡他的。

    但是……

    每一次麵對程老爺子的時候，江芙都是滿心的負罪。

    那是此刻世上最疼的人，不想讓老人家傷心。

    “你以為我做這麽多，就是為了睡你一晚上？”

    男人握在上的手掌，猛地收。

    “江芙，你的心還真是。”

    被他抓得生疼，江芙擰起眉。

    “程伽羅，你抓疼我了。”

    “疼？你不是說我想怎麽樣都行的？”

    抬手住的，他猛地用力扯開。

    “這樣行是吧？”

    他低頭咬在上。

    “這樣也行是嗎？

    被他咬得生疼，江芙隻是忍著沒。

    頭從口上抬起來，程伽羅以虎鋸的姿態，俯在上。

    “不是說怎麽樣都行了，怎麽不幫我服？”

    男人的呼吸很重，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牙裏出來。

    江芙過手指，抓住他的腰帶扣。

    在將他的腰帶扯開之前，程伽羅一把抓住的手腕。

    將的手掌按在睡袋上，他俯近的眼睛。

    “小不點兒，你以為陪我一晚就可以兩清？休想！”

    轉，拉開帳篷上的拉鏈。

    程伽羅一把挑起帳簾，鑽出帳篷。

    到他的驚嚇，漫天螢火蟲瞬間四下散開。

    “自己把服穿好。”

    在帳篷外，命令一句，男人大步走遠。

    江芙理好，將衝鋒外套裹到上鑽出帳篷。

    哪裏還有程伽羅的影，四周隻有茫茫夜。

    江芙：……

    狗男人不會是一氣之下，把扔在荒郊野外了吧？

    轉，急急從帳篷裏找到手袋，翻出手機。

    右上角，顯示著一個小小的叉子——

    沒信號。

    嗡——

    遠，傳來馬達的聲響。

    車燈過來，白越野車像一隻咆哮的，轟鳴著衝過來，在側兩米之外剎停。

    程伽羅跳下車，將帳篷和營燈、各種雜幫塞進後備箱。

    重重關上後備箱門，男人沉著臉坐回駕駛座。

    生怕他一時生氣把丟下不管，江芙忙著小跑過去，爬進副駕駛座。

    白越野車掉頭，衝向山下。

    一路回城，程伽羅都一言不發。

    江芙知道他不高興，也是沉默著沒出聲。

    越野車重新停在程家老宅，已經是深夜時分。

    程伽羅大步走進後院，江芙看看男人的背影，抿了抿，狠著心沒出聲。

    現在，他對正在興頭上，自然是百般哄著寵著。

    等哪天睡夠了、玩膩了，也不過是像當年的程嘉木一樣，將棄如薄履。

    《春閨夢》裏的戲詞早就寫得清楚——

    “畢竟男兒多薄幸。”

    甜言語再好聽，也不過就是假恩。

    回到自己的房間，江芙隨手打開燈。

    立刻就看到桌上放著一隻偌大的盒子。

    忙著走過去，打開帶，翻開盒蓋。

    盒子裏是一整套做好的點翠頭麵。

    燈下，點翠斑斕，和母親留下的那套幾乎是一模一樣。

    上麵點綴用的珍珠和寶石、水鑽，應該也是仿貨中的上品。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都很難辨出真假。

    江遠之那個外行，是不可能看出來的。

    將手中的鬂簪小心地放回盒子，江芙仔細將禮盒收進換間屜鎖好。

    假頭麵已經準備就緒，隻要再想一個法子，讓江遠之把那套真頭麵拿出來，找機會龍轉換上這套假的。

    抱著胳膊在房間來回踱著步，想到一件事，江芙眼中一亮。

    有了！

    打開手機，進微信朋友圈。

    仔細輸一條容：

    “轉讓家傳古董——前清京劇點翠頭麵一套，價格麵議，有意者私信。”

    從頭麵照片中，挑選幾張最的發布到文字下麵。

    小心地點下“部分人可見”，隨後在朋友圈裏仔細選好可見人，抬手按下發送鍵。

    ……

    ……

    第二天一早。

    江芙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朋友圈。

    新發布的那條容下麵，不人點讚，其中就包括市文化部的周部長。

    江芙角一彎。

    魚，上鉤了！

    迅速洗漱，從櫃裏挑出一套致的旗袍換上。

    江芙提著桌上的二胡，快步來到前院餐廳。

    餐廳裏，隻有程老爺子在，正一邊等，一邊看報紙。

    江芙裝出隨意的語氣：“怎麽沒見小叔，不會這麽晚還沒起床吧？”

    “一大早就走了。”程老爺子搖搖頭，“整天也不知道他瞎忙什麽。”

    上次因為出現在港城，程伽羅取消與安的易。

    難道，他們已經重新約好易時間和地點？

    程伽羅準備的可是假古董，萬一那個安穩看出來是贗品……

    江芙碗裏的蓮子粥，突然有點不香了。

    “芙丫頭，怎麽了？”

    注意到表不對，程老爺子關切詢問。

    “沒事兒。”

    江芙回過神來，胡將碗裏剩下的粥塞進肚子。

    “爺爺，今晚學校畢業演出，我要晚點回來，您不用等我吃晚飯。”

    向老人家道別一句，提起放在旁邊桌上的二胡，快步走出四合院大門。

    等開車趕到梅心戲院的時候，市文化部的周部長正在和書一起，與承辦展覽的展覽公司負責人和設計師，待展出的要求。

    江芙理理，優雅地微笑著走過來。

    “周部長，不好意思，來晚了。”

    將帶到一邊，周部長語氣激。

    “江小姐，您朋友圈裏那一套點翠頭麵，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是我們江家祖傳下來的，還能有假？”

    “那……”周部長兩手，一臉誠懇，“江小姐，您願意把這套頭麵，拿出來參與我們的文化季展出嗎？”

    “這……”江芙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周部長，不是我不同意，隻是這套頭麵吧，在我爸手裏，我要和他商量商量才行。”

    “您的父親是……”

    “江氏建築集團江遠之。”

    “是他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周部長笑著出手機，“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看看他給不給我這個麵子。”

    “周部長。”江芙忙著拉住他的胳膊，“您可別說是我說的，我怕……我爸罵我。”

    “放心，我可不會出賣革命同誌的。”

    周部長笑著取出手機，撥通江遠之的電話。

    “江總啊，我是文化部的老周，有個事要您幫忙啊。”

    “周部長？”江遠之的聲音裏滿是討好，“您說您說，隻要我能做的。”

    “聽說您手裏有一套晚清的京劇點翠頭麵，我這裏剛好要辦一個文化展，能不能借給我們展出幾天？你放心，展費我不會虧待你的。”

    “看您說的，咱們這關係，還什麽錢不錢的，您說吧，哪天展出，我一定給您送過去。”

    “那就這麽說定了。”周部長掛斷電話，向江芙一笑，“你爸同意了，還說不用我們付借展費。”

    江芙一臉不敢置信：“您和我爸是怎麽認識的？”

    原本以為，將東西從江遠之手裏哄出來，還要騙點周折。

    沒想到，周部長竟然一個電話就搞定。

    “他這幾天正在參與我們部裏，古建修複的工程競標，我也剛剛才知道，你們是父。”周部長笑道。

    江芙：……

    難怪，一向錢的江遠之，竟然連借展費都不要。

    原來是想要周部長手下的工程。

    “這個競標出結果了嗎？”

    “目前還沒有，畢竟，古建修複不比其他，目前還在前期審查的資質階段。”

    周部長隻當是關心自己的父親，一笑。

    “江小姐放心，您可是程先生的侄，隻要您父親的公司符合我們的要求，我一定盡量幫忙。”

    “這個工程造價很高吧？”

    “咱們燕京古建多，市裏現在也很重視文化保護，這次的工程總價格有十幾個億吧，後續我們還會有二期三期，加起來大概有五十億左右。”

    江芙彎著角，笑著一臉單純。

    “那我先謝謝您了。”

    “周部長，您該去開會了。”

    書走過來，輕聲提醒。

    “我送您。”江芙客氣將周部長送出門外，還不忘向對方保證，“您放心，辦展的事我一定親自幫您盯著，讓咱們這個展覽為文化季的開門紅。”

    “好，那就辛苦江小姐了。”

    周部長一臉笑容地坐上車子離開。

    轉回到二樓，江芙立刻來展覽公司的負責人，與對方認真商量研究如何布展。

    想要讓周部長信任，就要先幫他把這個展覽辦好。

    與展覽公司負責人和設計師一起，現場測量研究。

    一直到下午三四點，幾人才將布展方案做好。

    展覽公司眾人返回公司，趕製效果圖。

    江芙驅車來到燕京戲劇學院，準備參加演出彩排。

    將車停在禮堂門外，急匆匆提著二胡走進來。

    禮堂，同學們三三兩兩地坐著，或是聊天或是玩手機，一點也不像是準備彩排的樣子。

    江芙疑地看看左右，向一位同學詢問。

    “不是說要彩排嗎，怎麽大家都在這裏休息啊？”

    幾個同學轉過臉，看向的時候都是一臉錯愕。

    “彩排提前到上午，我們都彩排完了，你怎麽才來啊？”

    “你不會沒接到通知吧？”

    ……

    “誰說我沒通知的？”禮堂口，江薇的聲音傳過來，“我可是群發過消息的，人家江大小姐耍大牌不來，我有什麽辦法？”

    知道是江薇故意針對自己，江芙冷冷一笑。

    “小薇，就算你媽是小三，你是私生，我們畢竟是一個父親。你不認我這個姐姐，也不用這麽刻意針對我吧？”

    一句話，震驚全場。

    四周，頓時一片議論聲。

    “們是姐妹啊，不會吧？”

    “難怪江薇以前都不敢說們是姐妹，原來媽是小三上位。”

    “虧還天天以江家大小姐自居，竟然是個私生啊，嘖嘖，真好意思？”

    ……

    江薇沒想到，江芙會突然把二人的關係抖出來，臉上的表有些不自然。

    “我媽和你爸可是正式結婚的，我怎麽就是私生了？”

    “你媽和你爸結婚的時候，你十六歲，隻比我小幾個月。”

    江芙淡淡理理長發，語氣波瀾不驚，卻是字字如刀，專往心上紮。

    “是你出娘胎就十六歲，還是你媽懷你十六年，你是哪吒還是怪胎啊？”

    噗哧——

    四周，一片哄笑。

    江薇臉上有點掛不住，又無力反駁，惱怒，一張俏臉都氣得通紅。

    “笑什麽笑，還不給我化妝準備演出？要是今晚的演出出了岔子，小心你們拿不到畢業證。”

    氣吼一聲，轉走進後臺。

    江芙平靜地理理擺，坐到椅子上。

    四周，立刻有人圍過來。

    “江芙，媽真小三啊？”

    “你可真是心，要是我，早得和媽都找不著北。”

    “就是，這種小三，就該好好收拾。”

    ……

    江芙垂著睫，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算了，現在，們母都把我趕出江家了，我哪裏惹得起人家呀！”

    白蓮花什麽的，可是最會演的。

    偉人說的好。

    輿論這塊高地，你不去占領，敵人就會占領。

    既然已經準備開始報複，不妨就先從輿論開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不等晚上的演出開始，江薇是小三私生的事，已經傳遍整個學校。

    從後臺到禮堂，甚至學校論壇上……

    到都在八卦。

    這個故事裏，江薇和母親楊婷無疑就是罪不可恕的大反派，而江芙就是被惡毒後媽和妹妹，得走投無路的小可憐。

    消息很快就傳到江薇耳中。

    眼看學校論壇上，一水評論都在支持江芙打小三、誅惡妹，個個都在罵，江薇的肺都要氣炸。

    將手機鎖屏，氣衝衝走到角落裏的江芙麵前。

    “江芙，你在這裏裝可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裝的。”

    “知道我是裝的，你就不應該招惹我。”

    站起，江芙笑瞇瞇鬆開手指。

    嘭！

    一聲悶響，二胡落地，當場斷裂。

    江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