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口紅在海報上，留下一個刺眼的紅叉。

    將剩下的口紅丟進垃圾桶，顧雨菲轉攔住一輛出租車坐進去。

    “安仁醫院。”

    出租車轉過臉，掃一眼後座上的顧雨菲。

    約覺得對方的臉有點眼，並沒有想到眼前坐著的是位大明星。

    片刻。

    出租車停在安仁醫院門口。

    顧雨菲皺著眉鑽出出租車，推推太鏡，快步走進住院樓。

    生怕別人認出是，低著頭走得匆匆忙忙。

    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寬邊眼鏡的男醫生，剛好從旁邊廊道過來。

    顧雨菲沒有看到對方，重重撞到對方肩上，手袋都摔落在地。

    “走路不長眼睛啊！”

    撿起掉落的手袋，看也沒看對方的臉，大步走向電梯。

    男醫生停下腳步，向轉過臉。

    抬起右手食指推了推眼睛，鏡片後麵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笑紋。

    皺眉走進電梯，顧雨菲抬手按下樓層鍵。

    電梯到達顧懷安住院的六層，顧雨菲急匆匆地走出來，來到顧懷安的病房前。

    守門口的警方工作人員，站起攔住。

    “幹什麽的？”

    “我是顧懷安的家屬，我來看看他。”

    工作人員表嚴肅：“顧懷安是重要罪犯，現在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你們憑什麽不讓我看他，我是他孫。”顧雨菲立刻氣吼出來，“犯罪還允許探討呢，你們這是不尊重人權。”

    工作人員沉下臉：“這是規定，請您退後。”

    “我管你什麽不規定，我就要進去……”推開工作人員，顧雨菲上前一步，就要衝進去，“爺爺……爺爺……”

    看不聽勸告，還要闖。

    工作人員抓住的胳膊，反剪到後，將顧雨菲按在牆上。

    “放開我，你幹什麽你……來人啊，警察打人了……”

    顧雨菲用力掙紮，眼看著四周不病人、家屬都轉過臉。

    工作人員無奈，隻好將拉到護士臺一側。

    “馬上通知保安，上來理一下。”

    “好，我馬上打電話。”

    護士抓過電話，撥通安保部的電話。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雨菲上，誰也沒有注意到。

    廊道裏捧著病曆本的男醫生，走進顧懷安的病房。

    “醫生？”病房上的顧懷安有些吃力地撐起，“外麵怎麽回事，我怎麽……聽著好像是我……我孫的聲音……”

    “顧老先生沒有聽錯，確實是您孫的聲音。”

    男醫生走到病床前，扶住點滴瓶下的小藥壺，將手中的注裏的緩緩推進去。

    將注拔出來，他過右手按住顧懷安的肩膀。

    “不用擔心，事很快就會解決的。”

    顧懷安了口氣，躺回枕頭。

    覺到對方的聲音，有些耳。

    他抬起臉，正對上鏡片後，男人帶著微笑的眼睛。

    那眼睛……

    顧懷安瞇眸。

    “你是誰？”

    “顧老先生，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你是安！”

    顧懷安的表，瞬間轉為驚恐，本能地想要坐起。

    安微笑著抬起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按住他的口鼻，將顧懷安死死按在枕頭上。

    “你孫子顧雨琛還有外孫程嘉木，毀掉我的易，害我損失三十億，顧老不應該負點責任嗎？”

    “嗚……嗚……”

    顧懷安用力掙紮，病弱的，又怎麽是一位年男子的對手。

    安隻用一隻手，就將他牢牢按在病床上。

    “噓……”

    安抬起左手，豎在被口罩遮著的邊。

    “一位優雅的紳士，應該在醫院裏保持安靜。”

    藥一點點流進管，顧懷安的掙紮也越來越無力。

    “大家合作這麽多年，我怎麽也不忍心讓你到牢裏苦，所以特意來送你一程。”

    鬆開手掌，安仔細幫他把被子拉平。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孫，要不是在外麵鬧，我也不能這麽順利進來。你教出來的孩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失敗。”

    退後一步，安轉走出病房。

    此時，負責看守顧懷安的工作人員，剛剛將顧雨菲給醫院保安拖走。

    快步回到病房邊，看到從裏麵走出來的安。

    工作人員掃一眼他口掛著的，心科工作證上的名字。

    “趙醫生，他沒事吧？”

    “沒事，睡著了。”

    安笑著向對方點點頭，轉離開。

    工作人員推開門，向病房掃了一眼。

    病床上。

    顧懷安側臉對著窗子的方向，上的被子蓋得平平整整，“睡”得很安祥，並沒有什麽異樣。

    工作人員暗鬆口氣，重新坐回門邊的椅子。

    片刻。

    一位護士走進來，準備給顧懷安換藥。

    換下快要輸完的藥瓶，注意到心髒監護儀沒有正常工作，忙著彎下來，將鬆的紅外線夾夾回顧懷安的手指。

    心髒監護儀，依舊是一條直線，沒有反應。

    護士看看顧懷安的臉，手試試他的頸脈，頓時變。

    “醫生，來人啊……顧懷安沒有心率了……”

    幾位醫生相繼衝進來，留守的工作人員也衝進來。

    心髒除，腎上腺素……

    一切為時已晚。

    搶救醫生摘下口罩，輕輕搖頭。

    “死亡時間，13點04分。”

    “怎麽會這樣？”工作人員一臉錯愕，“剛剛進來的那位趙醫生說，他一切都正常啊！”

    “趙醫生？”搶救醫生轉過臉，“我們趙主任出差了，這兩天都不在，您是不是看錯了？”

    工作人員怔了怔，抬手拍在額上。

    “該死，上當了！”

    抓過手機，他第一時間撥通上級的電話。

    “宋局，對不起……顧懷安死了。”

    ……

    ……

    梅心戲院。

    安保監控室。

    整齊排列的屏幕上，清楚地顯示出各個攝像頭拍到的容。

    其中有兩個屏幕，來自地下排練廳新裝的高清攝像頭。

    可以清楚地看到，江芙正在和演員們認真排練。

    程嘉木從屏幕上收回視線：“全部路線已經調試完畢，現在整個梅心戲院沒有安全死角。”

    魏知笑著補充，“所有攝像頭都已經升級夜視功能，就算是晚上也會發揮作用。”

    程伽羅扶著他的椅背，看看屏幕上顯示的畫麵。

    “如果有什麽突發況，比如停電、斷網呢？”

    “戲院有備用電源，一旦檢測到斷電，三分鍾之就會啟發電機重新通電，咱們現在用的網絡是衛星網絡，不局部網絡信號影響。”魏知道。

    “很好。”

    程伽羅滿意地點點頭。

    嗡——

    口袋裏手機震，程伽羅取出手機接通送到耳邊。

    “我是程伽羅。”

    宋局：“我們的人出現紕，顧懷安死了。”

    程伽羅微怔，“什麽時候的事，死亡原因是什麽？”

    宋局：“半個小時前，法醫正在驗，目前看是心髒衰竭。不過，從監控拍到的況看，有人假裝醫生，在顧雨菲在門外鬧事的時候，進過病房，不排除他殺。”

    “那位假醫生進病房，大概是什麽時間段？”

    “一個小時前。”

    “我知道了。”

    程伽羅掛斷電話，拍拍魏知的肩膀。

    “馬上把安仁醫院，心科住院病房廊道，一個小時前的監控調出來。”

    魏知答應一聲，抱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迅速作起來。

    程嘉木疑地轉過臉：“小叔，出什麽事了？”

    “你外公死了。”

    程嘉木怔住。

    “頭兒，調出來了。”

    魏知轉過電腦屏幕。

    顧不得程嘉木，程伽羅認真看向電腦屏幕。

    很快，顧雨菲就出現在畫畫中，與工作人員發生爭執。

    “等等。”程伽羅抬點著屏幕一角的男醫生，“放大。”

    監控麵畫一點點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回避鏡頭，男醫生一直低著頭，並沒有被拍到正臉。

    再加上臉上戴著寬邊眼鏡和口罩，幾乎看不到麵部特征。

    程伽羅：“還能放大嗎？”

    魏知搖頭：“顧懷安的病房距離監控太遠，這已經是極限。”

    程伽羅湊近屏幕，“剛剛他進門之前，似乎做了什麽作，倒放一下。”

    魏知將監控倒回去，重新播放。

    這一次，連魏知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位假醫生進門之前，抬起右手推了推眼鏡。

    看清對方悉的作，程伽羅直起。

    “安，他果然還活著。”

    魏知仔細看看屏幕上的假醫生，“您確定嗎？”

    “人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程伽羅緩緩皺眉，“我確定，是他！”

    說到這裏，程伽羅轉臉看向程嘉木。

    “嘉木，從現在起，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離開魏知太遠，更不能一個人走出梅心戲院。”

    安已經殺死顧懷安，接下來要報複的可能就是程嘉木。

    “可是……”程嘉木垂下頭，“我答應爸爸，明早一起去給我媽圓墳的。”

    土三天圓墳。

    這是燕京裏下葬的規矩。

    “墓地我會陪你一起去。”程伽羅扶住他的肩膀，“這次你就別去醫院了，法醫在驗後還會有一些別的程序，你現在去也見不到他。”

    程嘉木輕輕點頭。

    “通知所有人，進一級戒備狀態。”

    向二人吩咐一句，程伽羅轉走出監控室，快步下樓來到地下室。

    地下排練廳外，米萊掛斷母親的電話，皺眉看向對麵的於墨。

    “誰讓你接我媽的電話？”

    “你媽打電話的時候，你在洗澡，我怕阿姨有什麽急事才幫你接的，我是好心好不好？”

    “好心？我媽現在都以為我們住在一起了。”

    “我們本來也住在一起……”說到這裏，於墨突然反應過來，“你記得和你媽好好解釋一下，我們隻是住在一起，我可沒幹別的。”

    “你還想幹什麽？”

    “不是，你怎麽這麽不可理喻，我什麽時候說我想幹什麽了？”

    “於墨！”程伽羅沉下臉，“對人民群眾什麽態度？”

    於墨一臉委屈，“我就沒見過這麽難纏的人民群眾，我保護，還讓我洗碗。”

    “飯是我做，你洗個碗怎麽了？”

    “我說點外賣，是你不同意。”

    “菜都買了，不吃不就浪費了嗎？”

    程伽羅：……

    “好了。”程伽羅打斷二人，肅起語氣，“於墨，安已經出現，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打起二十分的神，務必保護米萊的安全。”

    於墨立刻正起臉。

    “是。”

    米萊站在旁邊，有些自責地垂下臉。

    “程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和他吵架，以後我注意。”

    程伽羅輕輕點頭，抬腕看看時間，推開排練室的門。

    門，江芙剛好結束一遍排練，注意到門口的程伽羅，拍拍兩手。

    “好，大家先休息一下。”

    轉走出排練室，將門關好，江芙低嗓音。

    “出什麽事了？”

    “安剛剛去醫院，殺了顧懷安。還有，顧雨菲被保釋出來了。”程伽羅道。

    江芙皺眉：“他果然出現了。”

    程伽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江芙輕應一聲，扶住米萊的胳膊。

    “我去劇組一趟，你留在戲院，盯著大家仔細排練。”

    湊到側，江芙低聲音。

    “人家於墨是在保護你，別那麽厲害。”

    “知道了。”

    米萊輕應一聲。

    程伽羅和江芙一前一後離開，米萊看看站在不遠的於墨。

    “其實……我不是讓你洗碗，我原本打算洗完澡自己洗的。”

    對方主道歉，於墨反倒沒有了脾氣。

    “你做飯我應該洗碗的，回頭我把飯錢也給你。”

    “不是，於墨你什麽意思？”

    “我們有規則，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的。”

    “那你不會別把我當人民群眾。”

    “要不然呢，難道真把你當朋友。”

    米萊：……

    “我是說朋友，普通朋友。”

    於墨想了想，“晚上我請你。”

    “都說是朋友，你用得著分這麽清嗎？”

    “朋友也不能總讓一個人花錢，你不是還要給你媽的房子月供攢錢嗎？”

    對上男孩子清澈的眼睛，米萊一時語塞。

    “那……你買菜，我做，這樣行了吧？”

    提到吃的，於墨眼睛裏有了。

    “你會做魚嗎？”

    “當然了，我最吃魚，我媽說我是屬貓的。”

    於墨：……

    他小魚幹。

    屬貓的。

    那不是吃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