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帝下旨懲欽天監監正的事已經過去了幾日,範秋同沈約那般遭貶,已臊的閉府幾日不曾見客。
這晚他方才在小妾房中歇下,正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覺得頸間一涼。
他睡眼惺忪的抬眸去,就見一道黑影站在榻邊,手中的寶劍正好抵在了他的頸側,嚇得他瞬間沒了睡意。
他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竟總是被人拿劍抵著。
看來這顆腦袋早晚是要保不住……
大半夜睡的正香的時候遇到這種況,範秋一開始差點沒一嗓子喊出來,好在他反應還算快,在對方將他頸側劃出一道小口子的時候趕捂住了,沒敢讓聲音再泄出來。
“下來!”對方的聲音很冷。
“誒、誒、誒……是、是、是……”
範秋哆哆嗦嗦的下榻,腳沾到地上的時候忽然一,竟直接跪到了地上。
不遠的黑暗之中,坐著一個人。
房中未燃燭火,是以範秋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隻能約看到他的形,很高大。
“大俠、大俠饒命啊。”範秋毫無氣節的跪在地上,生怕對方是窮兇極惡的盜匪,一言不合就取他命似的,“若兩位大俠願意,府中錢財你們盡可以拿走,隻求兩位別傷我的命,求求二位了。”
他的聲音都在抖,完全就是被嚇得屁滾尿流。
許是他的聲音有些大,吵到了在間休息的小妾,滴滴的輕哼了一聲,竟從榻上坐起了,“老爺,大半夜的您不睡覺,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
說話間,緩緩掀開了帳幔。
範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隻是還未等他阻攔的話說出口,之前拿劍指著他的黑影便忽然調轉劍尖,“唰”地一聲從那小妾眼前劃過。
範秋隻聽到了劍鋒掃過以及小妾的子倒在地上的聲音。
鼻息間充斥著濃濃的腥味,範秋覺到自己的臉上被濺了幾滴溫熱的,他搭在膝上的手不住的抖,不敢拭去。
因為他怕自己稍微一,就會同那個小妾一樣為了黑影的劍下亡魂。
一片靜寂之中,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忽然開了口,“可要孤送你下去同團聚嗎?”
惻惻的聲音,沒有一溫度。
聞言,範秋當即僵在了原地,似是一時連害怕都忘了。
這個聲音……
又自稱“孤”,他是太子殿下!
這樣深更半夜闖進朝中大臣的府中殺了人家的一名小妾,這樣的事怎麽看都不像是一朝太子會做的事,可偏偏傅雲舟就是這麽做了,而且還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份,蠻橫霸道的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範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他知道太子殿下不會無聊到來殺他的小妾,方才之舉不過是為了震懾他。
殺小妾和殺他其實都是一樣的。
太子爺想殺,便無人敢攔。
猜到了傅雲舟多半是為著自己此前說他和沈清歡命格相衝的事而來,範秋開始“哐哐”地在地上磕頭,磕的額頭都流了也不敢停下。
“微臣知錯、微臣知錯了。
此事皆是潁川侯和嫻妃娘娘威脅微臣的,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還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饒微臣一命。”為求保命,範秋甚至不待傅雲舟發問便自己將事代了個徹底。
“潁川侯……嫻妃……”傅雲舟喃喃自語。
他才走了這麽幾日,一個兩個的便都這麽急著找死。
既然如此,那他就累送他們一程吧。
“騰”地站起,傅雲舟沒再多說一句話,抬腳便離開了。
就著月看著傅雲舟和淩七的背影,範秋心驚膽戰了心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死裏逃生了。
想到什麽,他僵的轉過頭去看,卻隻見他平日最寵的那名小妾倒在泊當中,死相很慘。
寒風從大開的門口灌,範秋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凍的打了個寒,連忙吩咐心腹小廝進來理,還得小心別走了風聲,否則太子殿下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
卻說另外一邊,傅雲舟從範秋的府邸離開之後,並沒有回東宮或是太子府,而是去了沈府。
一瞧那個方向,淩七便心知自家主子要去見沈姑娘。
隻是——
“殿下,不需要殺了範秋嗎?”正常況下,按照殿下的格,範秋應當同那名小妾一樣,早就沒命了才對。
“不必。”
本不需要他手,自會有人代他除掉範秋的。
一路運起輕功直奔攬月軒,傅雲舟進到沈清歡閨房中的時候,已經歇下了。
十五和墨畫在外間守著,察覺到不對勁兒,十五幾乎是立刻就手握住了腰間的劍,卻在看到來人是傅雲舟時卸下了滿防備。
二話不說,當即便拉著墨畫去了外麵,留下空間讓傅雲舟同沈清歡獨。
徑自走進間,傅雲舟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一響。
間燃著安神香,淡淡的香氣,很清新。
傅雲舟輕輕起帳幔的一角,放輕作坐在沈清歡的榻邊,靜靜的凝著的睡。
範秋搞出的那些小作,他還未回城的時候便收到了消息,不過他出城當日便已在朝中安排好了人以防不測,是以縱是沒有楚彧突然殺出來他也不會讓潁川侯一黨得逞。
可是,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是以便晝夜兼程趕了回來。
此刻見睡的安穩,神恬靜,似是並未因此到任何影響,傅雲舟安心的同時卻又不免無奈。
小沒良心的……
他如此惦念,倒好,竟半點不將他們的婚事放在心上。
泄憤似的拉起的手腕咬上一口,可傅雲舟又哪裏真的狠得下心用力,最終隻是變咬為吻,微涼的在了沈清歡的掌心。
不知是因為這般拉扯的作還是掌心微涼的,沈清歡嚶嚀了一聲,微微側過,眼睫輕輕了一下,似是有醒來的跡象。
見狀,傅雲舟心裏忽然跳了一拍。
一時間,他竟說不上自己是希醒來還是繼續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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