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貴妃看著他,眼波融融。
景佑帝麵沉如水,揮了揮手,“起。”
“謝父皇。”
“刺客突襲,你可有傷嗎?”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不曾傷。”
“嗯。”
沉沉的應了一聲,景佑帝說什麽,卻忽聞一道男音在帳外響起,“桓溫求見陛下。”
一聽到“桓溫”二字,景佑帝的臉頓時一變,眼神變的比方才更加幽暗。
“進來!”
“啟稟陛下,微臣……”桓溫方才走進帳中,不妨景佑帝突然將手中的茶盞擲向他。
他生生挨了這一下,神恭敬的跪倒在地。
“你為軍統領,朕將自己的命都到你手上,可你就是這麽保護朕的,啊?!”景佑帝“騰”地站起,怒聲朝桓溫質問道,“守衛如此森嚴,竟還能讓刺客有機可趁,朕看你這大統領是不想當了!”
“臣知罪。”
“刺客可抓到了嗎?”
“……回陛下的話,尚未抓到。”說著,桓溫不將頭埋的更深。
聞言,景佑帝怒極,氣的臉都變了。
這種況下,何人開口為桓溫求怕是都要被牽連,是以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隻有昭容貴妃,嗓音細膩的說道,“陛下息怒,當心氣壞了子。”
說著,竟大膽拉著景佑帝坐下,將一旁溫著的茶遞給了他。
景佑帝的臉雖依舊很難看,卻順勢接過了茶盞。
“刺客來時,桓大統領正在帳外保護陛下您的安危,是底下的那些人沒有抓到刺客,陛下您縱是生氣也不該將此事都怪罪到大統領一個人頭上呀。”
“……先起來吧。”景佑帝瞪了桓溫一眼。
“謝陛下、謝貴妃娘娘。”
昭容貴妃微微搖頭,盈盈淺笑。
想到什麽,又對景佑帝說,“幸而舟兒並未傷,陛下便不必大幹戈的責罰大統領了。
依臣妾看,您不若讓他將功折罪,捉到那些刺客才是要啊。”
“嗯……妃說的極是……”景佑帝若有所思的點頭。
喝了口茶,他看向桓溫道,“貴妃的話你可聽到了?”
“是。”
“若捉不到那刺客,朕定不輕饒!”
“臣定不辱命。”
景佑帝點了點頭,“你且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待到桓溫退出了帳中,景佑帝按了按額角,眉頭皺起,似是頗為苦惱的樣子。
見狀,昭容貴妃極有眼道,“陛下頭痛,不若臣妾幫您按一按?”
“也好。”視線落到下站的傅雲舟等人上,景佑帝說,“你們也先退下吧,舟兒留一下。”
“……兒臣等告退。”
走出帳子之前,傅雲翳微微側過頭朝後麵看了一眼,眸深深。
他們一走,營帳中便隻剩下了他們一家三口。
景佑帝任由昭容貴妃幫自己輕輕按著額角,微閉著眼睛問傅雲舟,“朕聽說,川寧侯家的丫頭為了幫你擋箭了重傷?”
傅雲舟麵無表的回道,“回父皇的話,是了傷,但傷勢如何兒臣不得而知。”
“你呀……”景佑帝無奈的失笑,“人家好歹是為你的傷,你也不說去關心一番。”
“兒臣又不會醫,去了也無用。”
“你看看他,竟半點也不知變通。”景佑帝似是拿他無可奈何似的,轉過頭對昭容貴妃笑道,“人家舍命救他,他竟還雲裏霧裏。
依朕看,那江家丫頭怕是心儀於你吧,不若父皇再為你做個主如何?”
一聽這話,昭容貴妃心下一跳。
下意識看向傅雲舟,果然見他眸沉沉,擔心他頂撞景佑帝,便搶先道,“陛下慣會說笑的,如今太妃喪期未過,不宜談婚論嫁,何況您忘了舟兒已經定了沈家的姑娘為太子妃,人家江姑娘是堂堂侯府千金,如何能委屈人家為妾呢!”
“嘖……朕倒是忘了這茬兒了……”景佑帝沉,“不過若咱們舟兒喜歡倒也無妨。
朕本就覺得沈家那丫頭份略低,若舟兒要娶江家丫頭,將二人的份換一換便是了。”
“陛下,可是……”
“啟稟父皇,兒臣無福消。”比起昭容貴妃拒絕的那般委婉,傅雲舟可就直白多了,“當日求您賜婚時兒臣便說過,兒臣隻要沈清歡。”
“你是太子,東曜的儲君,不可太過兒長。
將來朕老了,難道你登基之後也隻守著一個人嘛!”景佑帝半真半假的開他玩笑。
“……父皇萬歲,不會有那麽一日的。”
“陛下越說越離譜了!”昭容貴妃皺眉,一臉的不讚同。
“好、好、好,朕不說了、朕不說了。”彎笑笑,景佑帝想了想說,“縱是你們無緣,可人家姑娘家救你卻是事實,你好歹去瞧瞧略表關切,也算全了川寧侯的麵。”
“兒臣遵命。”
話落,傅雲舟施了一禮便轉離開。
目送著他的影消失在了帳外,景佑帝忽然拍了拍昭容貴妃的手,問,“你鮮過問朝中之事,今日怎地會忽然為桓溫求呢?”
“臣妾正要與陛下談及此事呢。
不瞞陛下說,臣妾為大統領求並非真的想要幹涉陛下的決定,隻是想讓大統領承了臣妾這個人罷了,隻日後他能輔佐舟兒一二。
若陛下執意要懲他,稍後臣妾和舟兒均不在場,您再尋個由頭置他就是了。”
昭容貴妃將自己心裏的小九九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景佑帝。
這事若換了別人,怕是墳頭草早沒人高了。
可換昭容貴妃,景佑帝非但不會不悅,反而會愈發寵,這就是的高明之了。
能在後宮於皇後的眼皮底子爬到這個位置,可想而知昭容貴妃必然不笨,而的聰慧又不會讓景佑帝到威脅,這也是這麽多年恩寵不衰的原因之一。
而且,若論起揣聖意,自認要比皇後厲害的多。
便如方才那般。
陛下有意要撮合傅雲舟和江夢,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曆來帝王都怕皇子結黨營私,景佑帝自然也不例外。
他方才所言,不過是試探傅雲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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