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的正好，方才有宮來報，說蘇子衿和沈千歿了，我得回府一趟去瞧瞧。”人命關天，不比回門，怎麽樣都要回去一趟的。

    何況他那麽費心思的幫維護自己的名聲，也不能毀了。

    便是為了讓沈約他們更加相信是主提出要蘇子衿和沈千進東宮的，也得往沈府走一趟。

    而且——

    也是為了做戲給景佑帝看。

    傅雲舟如今正對外稱傷，自然無法與同去，是以一聽說要回沈府，臉頓時便沉了下來。

    不過他也明白這事兒應該像說的那麽做，便隻能放人。

    “歡兒要去倒是可以，隻是切記要早些回來，我等你一起用膳。”

    “好。”

    “出都係著些披風，當心著涼。”他一邊說，一邊去屏風那裏拿過的披風為披上。

    “嗯。”

    “停靈的地方就不要久呆了，你子弱，仔細染病。”

    “知道了。”沈清歡失笑。

    怎麽覺得他們倆的角似是反過來了呢？

    旁人家不都是男子出門，子不勝其煩的叮囑提醒，唯恐對方著著，可怎麽到了他們這兒變傅雲舟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活像一個老媽子。

    心下如此想著，不覺得好笑，眸中閃著漣漣笑意，溫婉人。

    見那位太子殿下似是還再說，忽然手覆在了他微涼的薄上，聲道，“我去去就回、會一直係著披風、不會於風中久站、離棺材也遠遠的，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以為自己這樣保證他總該安心了，誰知卻見這位太子爺皺了眉頭，“不放心。”

    怎麽可能放心呢！

    大概是不知道，隻要一離他的視線，他的心就會跟著懸起來。

    可是再不放心他也得放人啊，擔心自己再繼續嘮叨下去就會惹厭煩了，“去吧，讓淩七跟著你。”

    “不用，有花影和蝶影跟著就行了。

    淩七是你的護衛，旁人都以為你遇刺了傷，他肯定要時時刻刻守在你邊啊，否則會令人懷疑的。”

    “歡兒說的有道理……”傅雲舟緩緩點頭輕歎，可隨即卻話鋒一轉，“那讓他在暗中跟著你吧，不現就好了。”

    “……”

    行吧，實在是拗不過。

    終於把所有的事都解決之後，沈清歡才總算是踏出了寢殿的門。

    坐著馬車一路去了沈府，馬車方才在府門前停下，便過窗子看到了大門兩側懸著的白燈籠。

    府前的小廝個個披麻戴孝，一臉苦相。

    緩步走下馬車，還未走進府門，沈清歡便見沈約和老夫人他們一行人神匆匆的迎了出來，及至跟前便紛紛跪倒在地，“參見太子妃。”

    沈清歡眸微。

    這就是最不喜歡皇家的地方了，隻有尊卑等級，而無脈親。

    好在與沈約也不是父，否則看著自己的親爹在自己麵前下跪，那種覺真的形容不出。

    “起。”說完，餘瞥見府門前有不來往的百姓朝這邊張著，便上前一步扶起了老夫人，“祖母快起來吧。”

    “謝太子妃。”

    “太子妃這邊請，請廳裏敘話。”沈約恭恭敬敬的起。

    微微點頭，沈清歡率先抬腳朝府走去。

    沒像沈約說的那樣直接去廳中，而是先去了蘇子衿和沈千的靈堂，站在不遠看著那兩口棺材，的神無悲無喜，淡淡的，“花影。”

    “奴婢在。”

    “代奠。”

    “是。”花影應聲，隨即步靈堂為蘇子衿和沈千分別上香。

    “這裏烏煙瘴氣的，恐太子妃子不適，還是去別吧。”沈約怕沈清歡弱的，萬一再在他這兒有個什麽好歹的，他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嗯。”

    走出去一段距離，沈清歡甚至還能聽到沈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下意識停下腳步回眸看了一眼，卻見用舌頭了指尖，隨即往眼角那裏蹭。

    那一刻，沈清歡忽然覺得可笑。

    從前覺得沈荷是真心疼蘇子衿的，但眼下看來，那份疼大抵是隻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

    想想也是，沈約的妹妹，又豈會是有心之人呢！

    怕是在他們這群人的眼中從來都隻有自己，又何曾有過別人！

    走進廳中，沈清歡在上首落座，客套話也說了兩句，“府中之事還祖母和父親節哀，莫要傷了自個兒的子。”

    “多謝太子妃關心。”

    “若有何事，大可命人給我傳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會盡量求太子殿下的。”即便明知沈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沈清歡的表現卻比從前還要乖順似的，因為很清楚，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不能打草驚蛇。

    果然！

    聽如此說，沈約麵欣。

    視線在房中環視一圈兒，沈清歡奇怪，“怎麽不見夫人？”

    “哦……江氏了胎氣，正臥床靜養呢……

    實在是大夫叮囑不能輕易走，還太子妃恕罪。”

    沈清歡自然不會揪住這點小事兒不放，隻是好奇，“了胎氣？怎麽回事？”

    江婉為人素來小心謹慎，尤其看重自己那個肚子，更是保護的出奇，又怎麽可能會了胎氣呢！

    “大夫說，是從憂心思慮上來的，終日夜不安寐、食不下咽，是以方才會如此。”

    “這樣啊……”幽幽歎了一句，沈清歡若有所思，目下意識落到了老夫人的上。

    可是出閣之前的那番話起了作用嗎？

    老夫人開始給江婉找麻煩了？

    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老夫人可是和沈約一樣很在意江婉腹中的孩子呢。

    “說起此事，臣還當真有一事想要麻煩太子妃。”沈約說猶豫道。

    “您說。”

    “臣恐那大夫醫一般，是以想麻煩太子妃請一位太醫來為江氏把把脈。”這府上目前也沒個子嗣，是以江婉腹中的孩子他不能不在意。

    “此事不難，我這就命人去。”

    剛好，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對江婉腹中的孩子下手了。

    對江婉這個人自然沒有好，隻是胎兒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