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東曜朝廷出了幾件大事。
有史大夫彈劾了之前那幾名一蹦八丈高讓傅雲舟納妃的朝臣,有的是收賄賂、有的是縱子行兇、有的是欺良民,總之每個都是犯國家律例的事。
如此一來,傅雲舟想要收拾他們便師出有名。
按理說他們犯了錯,他懲他們無可厚非,可幾個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兒,跟商量好了似的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而且好巧不巧,別人都沒事兒,下獄的都是之前那幾個上躥下跳的人。
一時間,朝中人人自危,不敢再就此事發表自己的意見。
除此之外,也有宮人接連罰。
好在,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段離終於回來了。
是被影衛快馬加鞭揪回來的,整個人風塵仆仆,頭發都起了雜了。
他們夜以繼日的趕路,等終於趕到晉安城的時候,段離眼底一片烏青,疲憊到了極致,看起來十分狼狽。
下馬之後連路都不會走了,是被影衛一路拖進皇宮的,路上直哼唧,“累死老子了……我倒要看這次傅雲舟怎麽謝我……”
毫無意外的,沒人搭理。
將人拖到了藻宮門前,影衛丟下就走了。
段離朝他們離開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隨即才拖著半廢的一步一頓的朝寢殿走去。
宮中有宮人不認識,見憑空出現了這麽一個大活人,想也未想便攔住了,“來者何人,竟敢隨意踏足藻宮!可知這是皇後娘娘的寢宮嘛!”
見狀,段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讓侍書或是墨畫,再不就花影、蝶影、淩七,隨便他們誰來見我。”
“你是何人,竟信口雌黃要見皇後娘娘和陛下邊的人!”
“我懶得同你廢話!”段離沒再理會他,徑自扯開嗓子嚷嚷道,“大人兒!我回來啦!”
“住口!”
恐在此嚷吵到沈清歡休息進而惹怒了傅雲舟,屆時他們滿宮上下都得遭殃,那名小太監趕忙揮了揮手示意旁的人將段離給製止住。
不料還未等他們的人上前,便見孫堯從不遠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及至近前,竟一下撲倒在地抱住了段離的腳踝,“師父!您可算是來了,再晚一點就要為徒兒收了!”
段離:“……”
瞧瞧這個沒出息的樣兒,還真是有點隨。
“皇後娘娘整日嘔吐不止,徒兒什麽辦法都試過了,可就是沒用,娘娘眼瞧著變的消瘦,再這麽下去陛下得弄死我不可。
師父,您趕快救救徒兒吧,不然徒兒就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起來吧,別嚎了。”段離麵嫌棄,扭過臉抖了抖,示意他把手撒開。
“師父……”
“走吧,你帶我去見大人兒。
我這等山野村民被人攔在這兒不讓進,這會兒得看你的地位了。”說著,段離怪氣兒的掃了方才攔的那名小太監一眼,明顯意有所指。
那人一瞧和孫堯的關係,頓時便變了態度,趕忙點頭哈腰的賠小心,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段離輕哼一聲,徑自越過那人走進了藻宮。
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這若是換了以往非得讓這狗眼看人低的小畜生嚐嚐新搞出來的毒藥不可,但是今日還是算了,且先不說大人兒和腹中的娃娃要,便是自己這會兒也沒力折騰了。
將手往前一,儼然一副主子做派,“扶著點我。”
這一路差點沒把跑死。
孫堯趕忙小心翼翼的攙著,“師父您慢點走。”
這也就是道兒還近著,不然的話他非得給搞一頂轎來不可。
侍書和墨畫等人站在廊下瞧見這一幕,可把們激壞了,紛紛麵喜的迎上前來。
“段神醫!您可算是回來了!”墨畫激的都快要哭了,上前一把拽住段離的手,拉著就往寢殿那走,“快去為娘娘診脈。”
“哎呦,你這個沒良心的臭丫頭,滿心眼裏就知道你家小姐,你怎麽不知道惦記惦記我呢。”
“神醫你醫湛又武功高強,定然能將自己照顧的極好,本無須我們擔心啊。”
“你這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話間,幾人行至寢殿前,侍書稟報道,“啟稟陛下,段神醫來了。”
傅雲舟清冷的嗓音隨即從殿中傳來,“進來。”
“是。”
“師父,走吧。”孫堯攙著段離步殿中。
一見到沈清歡,段離瞬間就來了神,仿佛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眼睛都亮了起來,“大人兒!”
“段神醫,多日不見。”
“多日不見、多日不見……沒想到再見你竟然都有了小人兒了……”說話的時候,段離目不轉睛的盯著沈清歡的小腹,十分興的樣子。
“神醫連日來奔波至此想來定然累壞了,快些去歇一歇吧。
我已命人備下了膳食,若不合你胃口再另行安排。”
誰知沈清歡這邊話音還未落下,傅雲舟便難得反駁了的話,“不行!讓這就來給你診脈!”
說完,他轉頭看向段離,眼中堅定的神明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其實無須傅雲舟如此,段離原本也沒打算耽擱時辰。
簡單洗了下手,接過侍書遞來的帕子了灰撲撲的那張臉,隨即便行至間去為沈清歡診脈。
孫堯神恭謹的候在旁邊,想著學習一二。
段離為沈清歡把脈之際,傅雲舟的眉頭一直皺著不得舒展,心也一直提吊著。
好半晌之後,段離輕呼了口氣,啟道,“大人兒胎像穩固並無大礙,隻是孕吐的厲害是以人才消瘦的如此快,不礙事。”
“不礙事?”傅雲舟的眉頭徹底皺了一個“川”字,“怎麽可能不礙事!”
“你急什麽呀,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啊。
這屬於孕中的正常反應,吐著吐著就習慣了,過階段就好了。”
“……朕看你是想死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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