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不知道，他如今幾乎是棄之如敝屣的兒，當年做出那樣大的犧牲，為的不過是阮家的兩個男人而已⋯⋯

    他們都那樣要麵子，卻從來沒有想過的苦衷。盡管的苦衷說不出口，可是也是一個人，也有覺的，心頭的委屈，誰能知道？

    “囡囡，你不要怪你爸爸⋯⋯”阮母歎了一口氣，手拉過雲昭，“其實這些年你爸爸他也不好過，你了解他的脾氣，他就是那麽一個人⋯⋯我們之前在新加坡過的很不錯，你爸爸從來沒有說過要回來，但是你一回來，他就吵著說要回來，雖然他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我我知道，他隻是很擔心你。每次你打電話過來，他都不肯接電話，可是每次我在和你講電話的時候，他從來不會離我邊十步之遙。還有，其實那一年你跪在家門口，你爸爸躲在書房裏麵一直哭⋯⋯我跟他做了夫妻那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任何一個人流眼淚，也許是做了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眼淚好像變得格外珍貴，可是那天我見他整整一晚上都在歎氣流淚⋯⋯”

    雲昭完全不敢置信，瞪目結舌地看著母親，阮母的眼眶也有些泛紅，雙微微抖。

    “媽媽⋯⋯”忍了又忍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雲昭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到了這一刻才知道，原來爸爸從來沒有嫌棄自己，聲音發抖，“對不起媽媽，我讓你們失了，可是我沒有辦法⋯⋯”

    “乖孩子，不要哭⋯⋯”阮母輕輕地拍著雲昭的肩膀，聲細語地安著兒，“你爸爸他就是心，他其實不過就是想要讓你過得簡單一點，其實你曾經過的傷害他比任何人都介意，都心痛。他以前就以你為驕傲，現在他一樣沒有嫌棄你，他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去你和關心你。囡囡，你要答應媽媽，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做任何糟蹋自己的事，你是我們一家人的心頭寶啊⋯⋯”

    “媽媽⋯⋯”雲昭再也忍不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撲簌撲簌地掉下來，一頭撲在了母親的懷裏，含糊的聲音夾帶著淚水，哽咽著嚨，隻是重複地說：“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

    花園裏種著鬱金香與豔紅玫瑰，在綠絨似的草坪上，形大團大團絢麗的，不過夜晚隻能借助著燈看到一些大概。

    盛弦坐在椅上麵，額頭上的紗布在出院的時候已經幫他拿掉，修剪利落的一頭黑發正好遮擋住了他額前的一個小傷口。他指間夾著煙，俊容卻是有些微微失神。

    後響起了敲門聲，他在兩秒過後回過神來，淡聲道：“進來。”轉將手中的煙撚滅在了煙灰缸裏。

    “盛總。”李楊推門進來，走到他麵前畢恭畢敬地說：“阮小姐應該是要留在那邊吃晚飯。”

    他“嗯”了一聲，表示並沒有意見。

    “不過今天阮小姐在商場的時候，手下在暗中保護，正好到了一個人。”

    盛弦看了李楊一看，瞇起的眼眸之中逐漸燃起一簇小火苗，稍縱即逝，“帶過來了？”

    李楊點頭道：“似乎一直都跟著阮小姐，所以那些保護阮小姐的人就把給攔了下來。”

    “把帶上來。”他語氣淡淡的，子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其實在李楊說到那個“”的時候，他已經知曉對方是誰。果然不出他所料，到底還是按耐不住，可惜這樣的行為顯然很愚蠢。

    李楊走到門口打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兩個人高馬大的黑男子架著一個上綁著帶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的素子進來。

    人一路上都有些激，而這一刻見到了那個穩穩坐在椅上的男子的瞬間，卻安靜了下來，下一秒，臉上綻開了一笑容。

    很多年前，一笑就算不是沉魚落雁，也能撥無數男人的心。

    那時候的，就是一個高傲的公主，擁有了所有的一切，還有一個人人羨慕才貌雙全的男子作為未婚夫，隻是看似好的一切，在一個月之就急轉而下⋯⋯

    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頭一時間百味陳雜。

    盛弦也看著，變了很多，以前一貫都引以為傲的材似乎都有些走樣，原本一頭秀麗的長發剪短了，形如枯槁，麵還有些蠟黃，看起來在獄中的這幾年並不好過，也是，那樣的千金小姐，怎麽可能會馬上適應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他知道，在獄中的表現還是很好的，當然也是在吃了幾次虧之後才開始學乖。

    “你們都下去”他忽然出聲，低沉的嗓音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說話的時候食指了，李楊馬上會意，讓手下幫解開了上的帶。

    這裏是盛弦的地方，一個人自然不會對他形任何的威脅。李楊沒有任何的擔憂，帶著兩名男子離開了房間。

    “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我知道你很不習慣，不過你的行為良好是可以減刑的。隻是我看你這次出來似乎還沒有學乖，不想送你爸爸最後一程了？”

    他淡淡地開口，盡管是坐在椅上，那種淩人的氣勢卻毫不減，說話的時候，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麵，若有似無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有些突兀，俊臉上麵無表，隻是眼底的卻是幽暗的。

    宋妙言嗤地笑了一聲，搖頭，置若罔聞他的反問，自顧自地說：“盛弦，你知道嗎？我進去三年多了，第一年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心。我對你那麽好，你卻可以親手把我送進監獄，二十五年⋯⋯我這一輩子都毀了，我恨你，恨得不得吃你的喝你的。第二年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沒勁，我的人生前十年都浪費在了你的上，如果我不遇到你也許我本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難道我後十年還要用恨你來度日嗎？第三年的時候，獄中有一個孕婦生孩子，當時況很急，是我們一群犯人在完全沒有任何的醫學知識下，匆匆忙忙地幫忙接生，當時我隻是想著電視裏麵曾經看過的那些節，可是孩子是我親手迎接下來的，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才想到曾經我做錯了，孩子是無辜的，也許我這麽說你會覺得很假，但是當年我讓阮雲昭失去了那個孩子，我覺得至在那一方麵是我對不起。”

    “你想說什麽？”

    說了一大堆，卻沒有換來他毫的異樣表，他隻好整以暇地看著，眸之中有的都是疏遠和冷漠，開口的時候似乎還帶著幾許嗤之以鼻。

    他的冷淡並沒有讓覺得多意外，也跟著笑了一聲，聳聳肩，“寬恕不是什麽難念的經，我隻是想對阮雲昭說句對不起，把當年的事告訴。你這麽張做什麽？你真怕我會弄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