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很大，正中間的沙發便占了一半面積，林沉和叢在山不遠不近地坐著。

看到進來的人是叢嘉，兩人同時站起來。

“嘉嘉。”叢在山很快地走過來，將叢嘉手上的水果拿走：“我聽說你發燒了，怎麼不去休息，過來干什麼？”

“爸，我聽說你來了，我可想你了。”叢嘉拉著他的手臂撒。

“想我也不見你來看我。”叢在山忍不住翹起角，還輕輕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我正準備去呢，打算辦完下一場簽售會就去。”

叢嘉對他討好地笑笑，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們聊什麼呢？”

叢在山臉沉下來：“還能聊什麼。”

自從母親去世后，叢在山辭袋很暈，那我的給你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林沉極其好說話，他沒有看叢嘉，手指攥，說：“好的。”

叢嘉很快地將海參撈到林沉碗里，開心地開始喝剩下的金湯小米。

喝了幾口，抬頭，看見林沉盯著碗沒有。

“你是不想吃嗎？別勉強。”

林沉重新拿起湯勺，說：“沒有。”

這時叢在山回來了，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再見，掛了電話后，看了眼叢嘉的碗，有些驚訝：“今天吃這麼快？”

“是的呢，爸爸帶的海參特別好吃。”叢嘉甜地笑。

叢在山狐疑地看了能得到很多意，朋友們的，親人們的，他們賦予的方式大多直白且好懂，金錢或陪伴，都是能讓叢嘉即刻到的存在。

可林沉是特別的，他像一株開在角落里的植，無聲且沉默，很難讓叢嘉注意到他的存在。

叢嘉總是忍不住將失去記憶的林沉與那個和自己結婚的林沉相比。

但這樣的對比本就是不公平且徒勞的。

因為過去的叢嘉從未注意到那株植，用一個錯誤而老舊的數據來構造了一個虛擬的，片面的林沉。

而現在，真實的林沉坐在面前，等待著走近，探尋。

*

剪彩儀式在早上十點。

在吃早餐時，叢嘉閱覽了一下度假中心的宣傳冊，發現正式開放了很多之前沒有見過的地方。

“有冰場，我都沒有過，等一下可以去試試。”叢嘉用筆畫了個小圈，對林沉說：“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都可以。”他說。

“不行。”叢嘉很堅持，私心想了解一下林沉的好，于是說：“喏，你拿去看看，挑出一個想去的，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好。”

林沉最后也挑了冰。

叢嘉狐疑地說：“你不會是看我挑這個，所以挑一樣的吧。”

他說：“我也沒有過。”

“啊，那我們豈不是會很慘。”叢嘉說：“不過我們雪都不錯，這應該差不多，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去那邊請個教練教。”

當叢嘉穿上冰鞋的那一刻，意識到這和雪是不一樣的，非常急切的，迫切的，百分之百的需要一個教練。

坐著沒，見林沉遞過來一件服。

是輕薄的外套，他惜字如金：“冰場冷。”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不會是在我們決定要來冰場的時候就想好了吧。”叢嘉拉上拉鏈，覺得自己又發現了林沉的新優點，周全且細心。

“只是覺得可能會用到。”林沉沒穿外套。

他溫似乎比常人高，叢嘉每次在清醒時到他，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扶著把手巍巍站起來，看到林沉已經站到冰面上了幾步。

“林沉你這個騙子。”叢嘉控訴：“你和我說你不會。”

林沉沒什麼表，可叢嘉卻從他的眼里看到了無辜。

他說：“我以前沒過。”

“不可能。”叢嘉拒絕相信：“我不信。”

他又了兩步，順暢且練，到離叢嘉近一些的地方時，他說：“真的沒有。”

頓了一下，他說：“我記憶里沒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許在你失去的那段記憶里學過，但你忘了。”叢嘉試圖理解他的意思：“是這樣嗎？”

“嗯。”林沉順著說：“是的。”

叢嘉覺得林沉似乎在遷就，叢嘉走到冰面上，抱著扶手，開始艱難地挪。

很難在冰面上保持平衡，林沉到旁邊，出手，很慢很輕地撐著的手肘。

叢嘉順勢握住他的手臂，不再將全部的中心放在扶手上。

看到林沉的手臂，他比叢嘉黑一些，漂亮且流暢的線條，自己的手指搭在他凸起的青筋之上，像一副彩和諧的油畫。

他手臂很熱，也繃了，像在張。

叢嘉被他帶著了一會兒，漸漸掌握了一些訣竅，想自己試試，于是松開他，說：“我們分開一吧。”

他沒說什麼，只掛了電話，囁嚅了幾下，小聲說：“對不起嘛。”

下托在車窗沿上，眼睛一眨一眨：“你要不要坐車，我這個車是新買的，我送你回家。”

叢嘉沖挑了挑眉，鄭杭意干脆將車門打開，一把把叢嘉拉進去。

車大概是頂配，抬頭就能看星空頂。

叢嘉高中時和鄭杭意不算特別，但因為同為生，時不時會在一起集訓，鄭杭意的格又十分活潑，還是能算得上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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