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龍宮華胄出的白登,剛剛榮升爲鐵符江的江水正神,上任水神楊花,如今份何等尊貴,場也是會講一講風水寶地的。所以白登能夠強勢補缺此位,雖在意料之外,卻在理之中。朝中有人好做,何況白登在那“朝中”還不止有一人。
這些時日都在充當家、筆耕不輟的曾錯,如今就待在水神府,當那狗頭軍師,共襄盛舉。
流霞洲老飛昇荊蒿的徒,玉璞境高耕,如今在那金璞王朝,已經是貴爲國師的顯赫份。與顧璨選址全椒山的扶搖宗了近鄰。
鐵符江水神府和金璞王朝國師府,兩邊經常書信往來,互訴近況,報個平安。
陳靈均小聲說道:“我提醒過了他們,你這邊可別記仇啊,不許給鐵符江穿小鞋。”
魏檗說道:“有景清祖師罩著,鐵符江還怕這個?”
陳靈均幽怨道:“又說怪話。”
魏檗說道:“到了中土神洲,記得不要惹事,也不必怕事。”
陳靈均頓時興高采烈,不說怪話的魏夜遊,還是很好的。
魏檗說道:“估計落魄山開峰一事,很快就會提上議程,你可以考慮起來了。”
陳靈均歪著腦袋,眼神不知是清澈還是茫然,呆呆看著魏檗。
————
龍象劍宗臨海,高崖聳立,海天相接,每逢大拍岸,騰波青天,高浪灌日月。
崖刻有氣魄極大的“腳下海天”四字,水磅礴,洶涌奔來,如劍氣相。
酡夫人一走,齊廷濟坐在竹蓆上,立即臉沉,一揮袖子隔絕天地,開門見山問道:“怎麼回事?”
陸芝費解,反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齊廷濟惱火道:“大道命,如此兒戲?!”
陸芝疑道:“怎就兒戲了?”
齊廷濟一掌拍在桌上,道:“陸芝!”
從劍氣長城到南婆娑洲,陸芝從未見到齊廷濟如此失態,沉默片刻,說道:“不也是一位飛昇境劍修了。”
齊廷濟怒極反笑,“好好好,也對,陸芝連老大劍仙的話都敢不聽,何必在意一個破宗主的看法。”
大概陸芝覺得有趣,難得有個笑,勸說道:“宗主,別說氣話。”
齊廷濟氣得說不出話來,拿手指點了點陸芝。
跟那陳好的不學,倒是學會了說怪話是吧。
陸芝轉移話題道:“選址一事還順利?”
齊廷濟沒好氣道:“陸大劍仙還樂意管這種芝麻綠豆大小的閒事?”
陸芝瞪眼道:“姓齊的,我心也不太好!”
齊廷濟給氣得半死。
第二撥剛剛山的劍修胚子,相較於第一撥六十幾個,這次人數較,只有三十二人。他們主要來自南婆娑洲山下各大王朝,其中既有五六歲就展出極佳資質的孩子,也有十五六歲、已經孕育出本命飛劍且氣象不低的年。
加在一起,差不多剛好就是百人。
看架勢,一洲一代人,最爲年輕一輩的劍仙胚子,算是要被龍象劍宗給掐尖了。
他們暫不記名,只能在外門修行,主要由邵雲巖和酡夫人負責他們的修道事宜。山中修道個幾年,資質差的,尤其是心不定的,都會退還,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至於他們能否留在龍象劍宗,能否爲齊廷濟、陸芝的親傳弟子,過不了多久,龍象劍宗都會坐穩一洲仙府執牛耳者的那把椅。
天時地利人和兼備,齊廷濟便開始著手準備創建下宗,這次單獨去往扶搖洲,就是爲了此事。
那邊由於顧璨選址全椒山,創建了作爲白帝城下宗的扶搖宗,加上楊千古也已刑滿釋放,離開功德林,重新坐鎮後山,齊廷濟就只好更換地點,畢竟兩座宗門之間不宜距離太近,不是一句井水不犯河水就能解決問題的,天下適宜開闢爲道場府的地盤,總歸是先到先得,之後便是汲取天地靈氣、歸攏山水氣運,等到一洲陸地,仙府門派的數量多了,各自圈地,作爲後起之秀的新山頭,就只能見針,尋一勉強過得去的所謂形勝之地。
在那戰事慘烈的扶搖洲,跌了境的天謠鄉劉蛻,即便還有一位老飛昇的楊千古,劉蛻仍是當之無愧的一洲東道主。齊廷濟登岸,雙方見面之後,主要求擔任龍象劍宗記名供奉的劉蛻就一路陪同。
至於陸芝閉關,齊廷濟全不擔心,一來陸芝作爲修士,積累道力已久,證道飛昇,就是水到渠的事,閉關功不值得奇怪,不功纔是怪事。再者在浩然天下,誰敢找陸芝的麻煩?不找誰的麻煩就好了。
他齊廷濟在劍氣長城遞劍,那是一樁責無旁貸的本分事,而陸芝哪怕從不以浩然人氏自居,一直將劍氣長城視爲家鄉,如今浩然天下,誰不對陸芝敬仰幾分,尤其是那些子練氣士,只要提及陸芝,都會神采飛揚,們只是憾一事,陸劍仙未能刻字。
說句難聽的,齊廷濟如果出於私怨,宰掉了哪位山巔修士,中土文廟那邊幾個管事的,都不會替他說,至多就是不偏不倚,秉公行事。可要是換陸芝,老秀才管不管?估計連亞聖都會幫說幾句話,甚至連禮聖都有可能開口。
齊廷濟問道:“陸掌教當真說過,兩座福地對調是最好的選擇?”
陸芝點頭道:“陸沉說是說過,是不是玩笑話,我就不確定了。宗主聽過就算。”
齊廷濟說道:“已經跟劉蛻談妥了,我會親自遷徙福地,跟天謠鄉更換福地。”
稍作停頓,齊廷濟問道:“你知不知道天謠鄉那座祖山的真正來歷?”
陸芝搖頭道:“我哪裡曉得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浩然事。”
齊廷濟言又止。
陸芝皺眉道:“對調福地一事,劉蛻開價很高,想要砸錢修繕祖山,所以我們這邊比較爲難?上次遊歷蠻荒,我還有點盈餘,夠不夠填補窟窿?”
齊廷濟啞然失笑,搖頭道:“與此無關,是兩碼事。劉蛻是個爽快人,並不貪財。”
陸芝愈發疑,直接問道:“這傢伙想要與我結爲道不?”
齊廷濟忍俊不,連連擺手,“劉蛻屬於有賊心沒賊膽,絕不敢開口的。”
說實話,劉蛻確實仰慕陸芝,但是劉蛻哪敢主找砍,齊廷濟更不敢當這月老。
天謠鄉的宗門祖山,名爲碧霄山。
下宗是一塊飛地,位於流霞洲,擁有一座三十六小天之一的白瓷天。
上次文廟議事,按照戰功大小,文廟送出了四座福地,除了龍象劍宗,此外還有分別是劉蛻的天謠鄉,還有寶瓶洲老龍城,桐葉洲玉圭宗。福地品秩相差不大,分別名爲青霓,懸弓,雙鯉,浮蟻。
天謠鄉的開山祖師,是一位綽號“多寶道人”的野修,時人並不清楚,他是妖族出。道人以法寶衆多著稱於世,生平無所好,只是嗜酒如命。長久以往,守著一座孤零零的山頭,大限將至,才收了個不記名弟子,傳下那隻裝滿寶的袋子。
扶搖洲天謠鄉,就此開枝散葉。
大戰過後,碧霄山雖然破敗不堪,名存實亡。可好歹還有砸錢補的餘地,總有恢復原貌的一天。
原先齊廷濟只是有所猜測,等到此次聯袂遊歷扶搖洲,劉蛻一番開誠佈公的言語,驗證了齊廷濟的猜測,果不其然,劉蛻的碧霄山,與那流霞洲荊蒿的青宮山,是差不多的境。
曾經落寶灘碧霄主,後來的蔡州道人,再後來的東海觀道觀的觀主。
當時劉蛻神恍惚,“總得討要個確切說法,才能將一顆懸著的心輕輕放下。”
即便行事跋扈如劉蛻,依舊不敢主去找那位老觀主,實在是沒有這份膽識。
陸芝聽過這些山上聞,說道:“這種遞話的事,你直接跟說就是了,他的扈從,劍修小陌,好像跟碧霄主關係莫逆。”
齊廷濟直截了當道:“我怕大人藉機敲竹槓。”
龍象劍宗“截胡”數位私劍一事,齊廷濟不信陳平安不記仇。
陸芝突然笑了起來,“劉蛻找齊廷濟,齊廷濟找陸芝,陸芝找,找小陌,小陌找碧霄主?真夠曲折的,至於嗎?”
被陸芝這麼一說,齊廷濟也覺好笑。
“這件事,我會跟大致解釋一番,至於他願不願意幫忙,以及會不會幫倒忙,我都不管。”
齊廷濟點頭道:“這就夠了。”
陸芝下了逐客令,“宗主還有事要問?”
齊廷濟搖搖頭,就要起離去,臨時起意,問道:“閉關之前,去全椒山,見到蠻荒白景和騾馬河柳勖了?”
陸芝反問道:“宗主是想跟白景切磋劍?”
齊廷濟搖頭道:“沒必要。”
那個喜好強搶道號的白景,可算後世山澤野修的半個祖師爺?
齊廷濟猶豫了一下,問道:“鄭先生與你聊了什麼?”
陸芝笑道:“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在意鄭居中?酡拐彎抹角問了,邵雲巖也小心翼翼問了,就連那幾位私劍前輩都很好奇我跟鄭居中見面能說什麼。”
齊廷濟無奈道:“不是不放心,就是好奇。在這件事上,我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
本想提醒陸芝不要對鄭居中直呼其名,他想了想,還是作罷。
陸芝忍俊不道:“其實鄭居中就是問了些關於劍氣長城的風土人,比較瑣碎,我實在是懶得說些軲轆話了,不然我寫本冊子,將閒聊容,一一記錄,你們自行翻閱?”
齊廷濟默不作聲,不予置評。
他起離開臨時搭建的涼棚,酡夫人在山中種下了許多梅樹,長勢極好。
酡夫人本就是梅樹,龍象劍宗水土也佳,此外陸掌教贈送給的兩句好話,更是關鍵。
大概等到它們結出梅子之時,便是酡夫人破境躋仙人的契機所在。
落魄山,山腳那邊仙尉唱那道,一曲畢,仙尉才發現附近竟然還有一個聽衆,看客。
是那位與鄭先生一起訪山做客的中年書生,他就坐在山腳的臺階上邊。
即便無那漁鼓、筒板相唱和也悠揚。
仙尉愧難當,隨便找了個話頭,“劉先生怎麼不與陸道友一起在山上住下?”
劉饗笑道:“其實陸神也沒有住下,迴天都峰繼續修行了,他說此次登山,興許是山上所謂的機緣所至即靈犀,也可能是,
總之就是憑空多出了幾分明悟,以後說不定會時常叨擾此山,沾沾仙氣。”
仙尉點頭說道:“遠親不如近鄰,是要經常串門走。”
劉饗說道:“陸神託我傳句話,誠邀仙尉道長得閒時便去天都峰做客。”
仙尉點頭道:“有空了一定去。”
客氣話罷了。
與那酒桌上的“下回我請客”,可算“親戚”。
仙尉既要在這邊看門,一有空就要去香火山那邊忙碌,哪有空閒跑去別家山頭逛。
再說了,拜訪天都峰,屬於頭次登門,不得攜帶禮?
更何況,陸神可是中土家陸氏的家主,傳說中那種功德圓滿的修道之士,
人家老神仙與你客氣客氣,那禮數,你就當真半點不客氣?這傻了吧唧,缺心眼。
陸神當然沒膽子主邀請這位道士去天都峰做客。
只是劉饗見他可憐,又有借書之舉,才難得破例出手幫襯一次。
劉饗笑問道:“仙尉道長,要與你虛心請教一事,敢問何謂功德圓滿?”
仙尉頓時心絃繃起來,不妙,這是讀書人吃飽了撐著,掂量落魄山看門人的斤兩來了?還是故意試探,看穿了自己假冒道士的腳?
————
鄰近龍象劍宗,海上孤舟,一個老舟子正蹲在船尾,一鍋海魚燉豆腐,滾燙作響。
船頭那邊,一位妙齡子,亭亭玉立。舉目眺那邊的崖刻。
老舟子道號仙槎,大名鼎鼎的顧清崧。化名程三彩,暫無道號。
程三彩問道:“來這邊做什麼。以前罵過齊廷濟,沒罵過癮,再來一趟,堵門罵?”
老舟子說道:“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欠呢。”
理直氣壯道:“跟你學的唄。”
仙槎說道:“你們蛟龍之屬,要想煉人形,殊爲不易,好好珍惜。送你一樁仙家機緣,跟那陸芝拜師學劍。”
“想那寶瓶洲的雲林姜氏,也是個家底殷實的狗大戶了,你怎就鐵了心拒絕了他們的誠心招徠?”
“還有,先前在北俱蘆洲海外偶遇我那位曹師弟,他人不錯的,爲何依舊不肯拜師?”
聽到這裡,眉眼飛揚,說道:“沒有眼緣,對方境界再高,求我拜師,也不答應。假若一見投緣,我納頭便拜,伏地不起,求他收我爲徒,不管如何打罵,即便磕得頭破流,趕我也不走,十年百年,總要求得對方回心轉意,才肯罷休。”
仙槎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肯,爲何不直接去落魄山找那小子?”
既然有此緣法,就該你們湊一塊去,當那師徒也好,去落魄山落腳也罷,都是題中之義。
沉默片刻,委屈道:“我萬分怕他。”
仙槎笑道:“不曾想還有你怕的人。”
擡頭看了眼龍象劍宗,自己的師父來過這邊。
程三彩問道:“把我丟給了陸芝,你去做什麼?”
仙槎輕聲說道:“等到此間事了,我就去找師父。”
扶搖洲。
昔年鼎盛時,一座碧霄山,正如古文所贊,從嶺而上,氣盡金,半山以下,純爲黛。
劉蛻在山頂崖畔一涼亭,款待一位不速之客,一個自稱是徐續緣的年輕道士。
玄都觀。
一些個不穿玄都觀制式法袍的道士,有提馬桶的,拿掃帚的,腰懸一串鑰匙的。
既有打短工的,也有打長工的,天南地北,相聚此地。他們從進道觀打雜起計算,各有各的“道齡”,過往種種風、事蹟,份背景,在此都不值一提。
晏胖子說他們可以打道回府各回各家了,雜役道士們一時間悲喜加。
夜航船。
上次在桐葉洲雲巖國的魚鱗渡,在青萍劍宗那艘渡船上邊,自稱是“剛進十四境這個行當的小年輕”的火龍真人,跟裴錢、謝狗和馮雪濤他們幾個,聊了一些強弱飛昇和關於十四境的景。
裴錢當時還有些奇怪,老真人爲何將謝狗跟小陌先生,放在龍虎山趙天師、“雅相”姚清之後。老真人也聊了幾句山巔的“例外”人事,比如陸芝一直未曾現世的那把本命飛劍,只是一句話,就讓裴錢清楚了那把不知名飛劍的分量,能夠讓十四境修士都要考慮一場問劍的代價大小。
老秀才突然眉頭皺,重重嘆息一聲。
人間詞彙萬千,好似獨佔“得意”的,是白也。
“逍遙”的,是你陸沉啊。
古戰場址,剛剛送出四把仿劍的吳霜降下場了。
崔東山向那個老鄭。
那頭遊在青冥天下的化外天魔,曾經主降臨白帝城,找過鄭居中。
同樣是在白帝城之,鄭居中跟餘鬥,有過一場沒有旁觀者的切磋道法。
崔東山以心聲問道:“跟它沒談妥?”
鄭居中搖搖頭。
“還有,那個姓餘的,殺力到底有多高?真無敵?”
鄭居中一笑置之。
蠻荒天下腹地。
大夜彌天,不見星月。
一位頭戴蓮花冠的年輕道士,形大如山嶽,頂天地。
他就那麼從天而降,盤而坐,落地生。
道士好似坐地佛。
下了明月,到了人間,煉了僞十五境的化外天魔。
道士的半張臉閉著眼,另外半張臉幻化萬千。
就像寫了本書,名《逍遙遊》。
靈氣復甦,修仙狂潮崛起!白羽穿越而來卻隻有廢柴係統,冇有超凡異能,也冇有修仙功法,隻能精通琴棋書畫,廚藝捕魚之類的鹹魚技能,索性開了個小店過著悠閒日子。十年過去了,院裡的麻雀成精了,狗都會說人話了,池塘養的龜脫胎換骨了,可白羽還是個普通人,某一天他發現,自己家成了修行聖地?小店門口排滿了人,武道院的院長,修仙大派的宗主,隱世家族族長,甚至至尊武神都來了?!他們都一臉崇拜的高呼白羽大佬,前輩,大師,哀求要抱大腿……白羽欲哭無淚:“我不就是個普通人嘛?”
特種部隊戰士於乘風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意外的發現了一處南北朝時期的古墓,護墓神獸三陰辟水並不噬咬於乘風,當於乘風打開石棺時竟然發現棺中的道士屍體與自己長像酷似,墓中諸多線索表明了這個南北朝時期的道士與於乘風有著神秘而千絲萬縷的關係......
生於微末中,敢行不凡事。為了爭得一口氣,也為了不在強者的憐憫下生存,更為了在這片星空下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唐陽毅然的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