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帶著微小的糲緩緩過黛的煙眉，睫羽濃長，鼻尖秀。

他按上那張潤漂亮的瓣，指腹下微。

長指重重輾過，指尖陷微張的口腔中一小截，到濡的里。

謝青綰全無意識地嚶嚀一聲，溫熱的舌尖到不可思議，無意識抵弄著他的指節。

顧宴容沉沉俯下去，滿眼是瑩潤淺的，飽如荔果。

夜滋長人的惡念。

他從不是一個習慣于控制心中惡念的人。

男人裹挾著一冷霧寸寸俯下來，近那雙溫熱的、未被采擷的瓣。

已得極近，才恍然捕捉到一淺到近乎于無的呼吸。

單薄得仿佛百花殺盡時垂垂靜放的幽草，不知春幾許，花期幾何。

顧宴容垂眸靜默。

按在間的手緩緩游離，像是把玩著一件致的瓷，抬起的下頜。

溫涼濡的卻落在了頸間，.舐，細抿，慢條斯理嘗過那里的每一寸。

好夢沉酣的如他所料蹙起了眉尖，著往衾被深蜷了蜷。

顧宴容埋在細膩如玉的頸窩間，像是蠶食獵的孤。

他隔著衾被將人攏進懷中，在那片被舐弄微紅的上落下點水一吻。

該為再尋良藥了。

謝青綰泡過湯泉，一覺睡得酣暢淋漓，連日來的昏沉迷蒙都掃去一些。

側早已沒了溫度。

推窗遠，驟雨初霽，山間嵐霧正濃。

謝青綰如常起，蕓杏伺候過盥洗，正一不茍地為挽著發髻。

攬鏡而顧，蕓杏在一旁調笑道：“王妃今日氣絕佳，想必……”

才起了個話頭，嗓音忽然漸低下去。

謝青綰疑地回頭，見蕓杏手探至頸側，皺眉極為凝重道：“王妃，殿下他……對您手了？”

謝青綰：？

纖細瓷白的側頸上，赫然有連小片的淺淡紅痕。

謝青綰怔了怔，顯然同樣不知其來歷，失笑道：“胡思想些甚麼。”

本就是幽靜流麗的容，今日難得有了點氣，含笑時更清泠人。

蕓杏一時晃了眼，著漾漾含波的水眸，曖昧笑道：“那便是您與殿下……”

與攝政王？

謝青綰后知后覺聽懂了話中所指。

一手松散拈著螺黛，支頤認真考量半天：“我與攝政王，是……”

知音？遠算不上。

朋友？不大切。

謝青綰打從支起的窗角遠山外，晨霧深濃，看花非花。

不確定道：“應該……算得上是盟友罷。”

王府富貴盛名全仰仗這位持權柄的攝政王一力撐起。

了王府，便是了攝政王羽翼庇佑之下。

蕓杏道：“可依奴婢看，殿下待王妃已是頂好的了，興許，是對王妃有意呢？”

謝青綰于是想到他昨日矜漠又微妙的眼神，想到那句平淡沒甚麼起伏的“退開一點”。

一臉確信：“沒有。”

頸側那片紅痕淺淡到幾近于無，指尖一，全無甚麼異樣。

大約只是夜里覺不安分，偶然傷而已。

謝青綰換了桂落山澗紋樣的淡鵝黃，發髻秀麗，挽著支鳶尾化蝶嵌螢石碎銀步搖。

在膳堂落了座，側眸不見攝政王半點蹤影，問道：“殿下呢？”

話音才落，顧宴容恰好行至膳堂。

他披著一干凈冷冽的霧氣，長袍廣袖，手中握著滿是字跡的厚厚一沓宣紙，似乎是才考了小皇帝的功課回來。

倒將用膳的時辰掐算得很準。

謝青綰起問禮，行時發間螢石步搖有碎：“殿下金安。”

顧宴容免了的禮，才要落座，余忽然瞥見頸側未退的紅痕。

像是無垠山雪里斬卷的朱墨，在純白中泅開大朵紅痕。

他傾下來，男修長的手指過那片綺靡紅痕，帶著點難以言明的微妙意味。

謝青綰從來捉不定他的緒，纖指著頸間紅印，小聲解釋道：“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來的。”

顧宴容便遷就地應一聲，仍舊沒甚麼作，像是耐心等著再問些甚麼。

謝青綰于是仰起臉來，目清澈又誠懇道：“殿下麼？快用早膳罷。”

顧宴容思路一頓，落在頸間的目淡去一些，冷漸起。

他長指了那抹意料之外的曖痕跡：“疼麼？”

落指不偏不倚是頸間最敏的那塊。

謝青綰耳后發麻，一時想不通攝政王怎麼就偏偏鐘這里。

他按的手法并不曖昧，同隔著距離，正經如探淤診傷一般。

頸側命門脈匯，單薄脆弱，紅在這里確乎駭人了些。

謝青綰仰頭認真道：“只是一點蹭，殿下莫要多慮。”

全無半點警惕。

昨夜的寂靜，迷，鉗在下頜的手和攝政王濃熱的呼吸沒有在腦海里留下半點印象。

只知道，再耽擱下去，的百合燕窩便要回爐煨著了。

行宮不敢輕怠攝政王府里的吃食，日日揀著頂好的東西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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