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蛋、眼睛、子和手腳，都是圓圓的，念念就是一個小包子，還很，歪著腦袋，“嗯？”了一聲。

老和尚又了一口氣，“嘶”，眉頭皺得更了：“這個居然貴氣更甚，生平未見，奇哉怪哉，老衲當日見東宮太子，亦不曾有此祥瑞之態。”

這個自然是不準的，一個小小的孩兒，無論如何，不可能貴過一國儲君。

老和尚今天自覺眼神不好，頗有幾分納悶，默默地又塞了兩塊小包子下去，以作驚。

念念羨慕了，咬著手指頭，眼地看著悟因和尚，差點流口水。

這幾天有些鬧肚子，阿檀只許喝稀粥，饞得快哭了，恨不得趴到老和尚手上一起啃。

這孩子的眼神過于炙熱，把悟因看得莞爾，他朝念念招了招手，念念馬上撲了過去。

悟因大方地取了四塊小點心，用禪桌上的宣紙包好了，塞給念念：“來，好孩子，老衲分你一些，你別眼饞。”

念念扭扭的：“可是，我娘不讓我吃。”

悟因抬頭看了阿檀一眼。

阿檀咳了兩聲，只是微笑而已。

老和尚彎下腰，低了聲音：“那我們的，喏，老衲給你包上了，你藏好，揣兜里，等你娘不注意的時候呢，趕吃，就不知道了。”

說得很有道理。

念念用力點頭，接了過來，捂在懷里，對老和尚出一個諂又甜的笑容：“和尚爺爺真好，念念最喜歡和尚爺爺了。”

原來這是個花心的，見誰都是最喜歡。

阿檀又對悟因拜了又拜，絮絮叨叨地問候許久，這才告辭而去。

出了禪房的門，崔明堂正候在外面，出手來：“念念，過來，表舅抱你。”

念念搖頭，聲氣地道：“念念是大孩子了，娘說，要自己走路，不要抱。”

崔明堂笑著，了念念的小腦袋，對阿檀溫和地道：“表妹可還要到前頭燒香？”

家中長輩對阿檀呵護備至，要出去上香，不但令丫鬟和衛兵隨行，還把沐休在家的崔明堂也安排上了。

阿檀推辭不得，又不好讓崔明堂知悉和悟因所說之事，只好請他在外面等候，這會兒很不好意思：“讓大表兄久等了。”

“無妨。”崔明堂別有深意地看了阿檀一眼，“橫豎已經等了許久，再多片刻也不要。”

阿檀低了頭，假裝聽不懂。

丫鬟荼白和雪青上來。

一個執著紈扇給阿檀扇風，小心問候：“娘子熱嗎？今兒日頭有點大，別把娘子熱壞了。”

一個捧著水甌，殷勤致意：“娘子口嗎，可要先喝水？家里帶出來的玫瑰，還溫著。”

阿檀笑著搖頭：“你們別這麼大張聲勢的，我哪里至于這麼金貴了？都收起來吧，別人看了笑話我。”

荼白甜：“娘子是玉做的人，比金子還貴，我扇風還得輕點兒，免得把您吹化了。”

一行人就這麼一邊說著，一邊到了前方大殿。

大雄寶殿中佛像高大，俯視眾生相，檀香裊繞，和尚在蓮花幡后誦經，曰三世諸佛，曰般若波羅多，方外之音，聞而不解其意。

如此法相莊嚴之所，小丫鬟才噤了聲。

阿檀剛要邁進殿門，一抬頭，卻見秦夫人從里面出來。

兩相一照面，都愣了一下。

原本每逢秦玄策從戰場歸來，秦夫人才到大法明寺還愿，但自從前次秦玄策遠征漠北，秦夫人就不拘時間，常常來大法明寺燒香拜佛，祈求諸天神明庇佑，現如今兒子回來了也不敢落下，隔三岔五就過來一趟，不意今日與阿檀相逢。

阿檀本是武安侯親，原先居然是被人梁換柱給抱了去，秦夫人聽得秦玄策說及此事時，還覺得驚詫萬分，簡直難以置信。

如今見了面，秦夫人想起昔日阿檀在秦家為奴婢，自己在面前頤指氣使的做派，不免有些尷尬。

阿檀先后退了一步，讓出道來，溫順地低下頭去：“給老夫人請安。”

秦夫人很快恢復了雍容自若的氣勢，微微頷首：“傅娘子不必多禮，如今你回歸本家，守得云開見月明，此乃大喜之事，我還要對你說一聲‘恭賀’，傅侯爺也多年未見了，請代為問候故友之意。”

“是，阿檀代家父謝過夫人。”

阿檀的聲線宛轉，恰恰如鶯啼鳴，秦夫人往日聽得，只覺得這婢子大不正經，無端端總在勾人，今日卻還算幾分悅耳，當下又心平氣和地寒暄了兩句。

崔明堂亦上前見過秦夫人。

兩下正說著話，冷不防，不意一團乎乎的包子“吧唧”一下，黏上了秦夫人的大。

低頭一看，原來是念念。

這孩子自己搖搖擺擺地過來，抱住秦夫人，仰起臉，地了一聲：“老夫人好，給老夫人問安。”

上回被那個很壞的小哥哥欺負了，這個老夫人替出頭，還了呢，小姑娘心眼兒實在，一點點好會記很久，今天看到秦夫人，就撲了過來，黏乎乎地親近一下。

念念生得玉雪可，最近在武安侯府養得好了，更是得能掐出水來，嘟嘟，圓滾滾，就像糯米團子沾了酪。

秦夫人的心都化了，不顧貴婦儀容，蹲下，抱了抱這只小包子，眉開眼笑地道：“是念念啊，念念最近有沒很乖呢？對了，你秦二叔昨天還念叨你呢，也不回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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