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新仇舊恨，將這些全部都加在一起時，一點一滴，堆積起來，如小溪流匯茫茫大海，越來越深。

    不是那麽輕易可以放下的。

    穆南祁抬起手，掌心灼熱，慢慢地上鬱櫻櫻的發頂，再向下，似乎是在為梳理著發。

    “如果你知道了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你也不會輕易放過的。”穆南祁輕聲開口，話語之中帶著肯定的意味，“櫻櫻，我們是一樣的人。”

    這句話落下。

    鬱櫻櫻驟然握了手，用了些力道。

    他說的沒錯。

    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人。

    就像當初，沈甚打電話來，以孩子作為砝碼威脅，要求去見麵時……

    那會兒，鬱櫻櫻便知道，當年的事，和這些人不了關係。

    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前往的。

    “你說的對。”鬱櫻櫻輕聲回答。

    的肯定，反倒是讓這邊的穆南祁沉默了。

    鬱櫻櫻鬆開手，掌心，一點點索著，最後搭在了穆南祁的側臉上，停頓住。

    道：“我自己都做不到，的確沒有立場和資格，來要求你要這麽去想。”

    如果換站在穆南祁的角度上，這些仇怨，從小就締結了，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是一個小豁口在心髒上，就算是結疤了，可每每回憶起，那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傷害永遠存在。

    過去了的，也不可能再重新來過。

    也會去報仇的。

    就如，看見監控錄像後，會拿著刀孤一人去找章兒，再將對方紮上多個窟窿，想折磨對方，想……讓對方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穆南祁。”

    低聲開口，音線是屬於獨特的清冷，卻在這時，多了幾分人的細，道：“我隻是……覺得你太累了。”

    話音落下。

    男人周頓住！

    此時此刻，他渾僵，像是被人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了心口，狠狠一，當他快要察覺到疼痛的滋味時，他又驟然發現，是一雙手，在輕輕捧著他，在著這顆即將走向衰竭的心髒。

    的聲音，像是一汪甘甜澄澈的清泉，為了他唯一的救贖。

    “我隻是……覺得你太累了。”道。

    從來都沒有人關注過他累還是不累。

    一個站在巔峰上的人，於金字塔頂端，他俯視的人多了，仰他的人便更多，這些人隻會關注他上芒四，耀眼奪目。

    看見的，隻是人前。

    從未有人會真正在意，他是如何爬上這個位置的，而在這其中的道路裏，又付出了什麽，努力了什麽，堅持了什麽。

    以至於，當鬱櫻櫻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隻覺……這樣的覺新鮮極了。

    沒錯，就是新鮮。

    他想，若是換了一個人說這句話，他都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這個人是。

    不是別的什麽人，是鬱櫻櫻。

    僅此而已。

    “櫻櫻。”

    男人忽然開口喊。

    鬱櫻櫻正要繼續說話，聽到他的聲音，便慢慢抬起頭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瞧見男人弧度完的下顎。

    “嗯？”悶聲開口。

    穆南祁低下頭去，湊到的跟前，吻了吻，像是在親自己養的小貓咪，抓住後便要往死裏親一頓似的。

    他咬住的耳垂，輕笑開口：“我喜歡死你了。”

    鬱櫻櫻一頓。

    片刻後。

    像是才反應過來，道：“喜歡我什麽？”

    道：“喜歡我剛才說的那句話？”

    男人挨很近，低沉的笑聲沒有任何隔閡，就這麽傳鬱櫻櫻的耳畔。

    清晰無比，響心扉。

    他的聲線磁，且醇冷：“我聽說人要誇的。”

    鬱櫻櫻挑眉：“嗯？”

    他的掌心移，強製地捧住了鬱櫻櫻的臉頰，像是在熱度，道：“越誇，就越乖。”

    他道：“我想看看你臉紅了沒有。”

    鬱櫻櫻被他捧住臉，他用了些巧勁，將這張的臉龐桎梏住後，兩邊夾擊，好看的便被迫，順勢微微嘟起來。

    霎時。

    鬱櫻櫻瞪大一雙葡萄眼，狠狠瞪著他：“穆南祁，你給我放……”

    因為製於人，所以鬱櫻櫻眼下開口說出來的話，帶著一些模糊音。

    更為可。

    穆南祁瞇起眼來，盯著麵前的人。

    一個沒忍住，便繼續低下頭去，主湊上，一口親在的上。

    鬱櫻櫻被占盡了便宜。

    這才被穆南祁放開。

    蹙眉，一雙葡萄眼已經瞪得渾圓，盯著他，一言不發。

    見狀。

    穆南祁笑了。

    他道：“我長得這麽好看，親你一口怎麽了？你該歡天喜地才對。”

    鬱櫻櫻嗤笑：“不要臉。”

    男人的笑聲更為愉悅。

    鬱櫻櫻難得的乖巧，保持著剛才窩著的姿勢，躺在男人的懷中，並沒有其他的舉。

    一會兒的時間。

    鬱櫻櫻這才開口道：“我說真的。”

    男人的角微微上揚，點點頭，順著的話去說：“嗯，我知道。”

    鬱櫻櫻皺著眉頭：“我覺得……”

    覺得什麽呢？

    剩下的話，鬱櫻櫻並不知道該怎麽和穆南祁說。

    覺得他太累了嗎？

    他的確是的。

    他從徹底記事開始，十四歲的年紀，失去了父親和家庭，落得了一個家破人亡的結果。

    他心中有執念。

    這執念很多，很深，從家仇開始，再到母親蘇茵，他所有的偏執和極端，都是有原因的。

    就好比回想過去，他十四歲剛剛見到鬱櫻櫻的那時候，他的格，本不是這樣的。

    他隻是不喜歡說話，沉默寡言了些，可他不會喜怒無常，他不會暴戾急躁。

    “覺得什麽？”穆南祁低聲開口。

    鬱櫻櫻被詢問住。

    道：“那你想做什麽呢？”

    不再詢問因果，而是問接下來的打算。

    穆南祁出手抱住，道：“我想洗洗牌，手氣不好。”

    “謝彤有下落了嗎？”鬱櫻櫻繼續詢問。

    可能是到了這一刻，已經知道，穆南祁在做事之前，是不會將這些清楚地告訴的，所以，鬱櫻櫻這才開始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