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太廣闊，哪怕萬億里，也只是其中極小的一段。

  大如星辰，廣如世界，也只是這浩渺宇宙空間中的塵埃，太過藐小。

  以空間脈絡和三途河支流修建起來的「古神路」，加之天然「蟲」和人為「星域空間傳送陣」，三者結合，修士才能快速穿越各個星域，符信才能迅速抵達星海深，天機和氣息才能被神力和神念及時悉，神力和神通才能投送到無數年之外。

  其中古神路，發揮了最重要作用。

  否則天尊級和半祖想要快速越星域，也是要耗費不時間。

  ……

  四天後。

  閻羅族所在世界樹，宛若宇宙燈塔，將黑暗而冰冷的虛空照得氤氳朦膿。

  一片世界葉子，便如一座海。

  陣法銘紋、規則神紋、符印，填充百億里的空間天地，像雲霧，像神雨，像溪流……，此乃閻羅族能夠屹立宇宙無盡歲月的本。

  是一代又一代神靈留下的力量，庇護著子孫。

  不知多顆神座星球，猶如發的果實，懸浮在世界樹一片片葉世界上空，釋放恆星一樣雄渾的熾熱能量。

  「轟！」

  「轟！」

  距離閻羅族世界樹不遠的虛空中，空間就像鏡子一般碎裂。

  整個星域都在坍塌，一道道強勁而刺目的華而出。

  星空劇烈震。

  兩棵世界樹緩緩從坍塌的空間中移出來，同樣也被無數座陣法點亮，釋放無與倫比的恐怖波。數之不盡的神界修士，在催陣法。

  有第二儒祖和慕容主宰這兩尊神力始祖，神界最不缺的，就是陣法造詣高深的神力修士。

  「嘭嘭！」

  靠近世界樹的一切，皆被碾碎。

  包括空間。

  因為世界樹太龐大，所以，遠遠去，才顯得它們移得很慢。實際上兩棵世界樹的速度，可比肩速。

  ……

  閻羅天外天。

  在教化神殿、太上青雲殿、天尊殿、生死一線天等等諸地。

  岱嶽真人、白雲神祖、忘婆婆、太上三弟子、彌天戰神、五清宗、閻昱、閻皇圖、閻折仙、閻婷……無數閻羅族神靈，以及億萬記修士，早在四天前便得知到消息，於嚴陣以待中。

  他們沒有駕馭世界樹逃遁，選擇正面對決，與族共存亡。

  面對神界，逃，能逃到哪裡去？

  「來了！」

  閻皇圖卓立於教化神殿外，窺長空，周九條金龍纏繞，皮發出來的皇道神可與日月爭輝。

  「來得真快！那就看看，是神界不可敵，還是我閻羅族更勝一籌。」

  閻折仙穿青花印彩宮裝，頭戴寶釵，站在春雨符閣外，手持一隻青銅符筆，以神力連通一座座葉世界的空間通道，不斷勾畫符紋。

  閻羅太上失蹤，很可能被神界暗殺，來執掌閻羅族的萬千符紋。

  ……

  閻無神獨自一人飛出閻羅天外天，進宇宙虛空，看著推整個星海滾滾而來的兩棵世界樹。那無與倫比的迫，比始祖駕臨還要更勝之。

  神符軍，符袍玄黑，個個戰力絕世，至都是大神。

  符籙將他們的威勢和力量結合在一起，化為一條數億里長的黑龍符，能吞天噬地。在世界樹的加持下，面對始祖，也能正面板。

  另一棵世界樹上，恆星騎士軍團的員，皆立在一顆顆恆星上方，顯化出巨神軀。

  他們的數量，比神符軍一些，但整修為卻更高，神王神尊比比皆是。

  除了天公、始祖夜叉王、永晝這三位擁有始祖骸的存在。軍團中，另有數位古老人，皆持神，個個氣神通天地，立在威名赫赫的萬代九祖邊，氣場依舊很足。

  神界位面極高，加之這些神靈有始祖明師教導，就自然不低。

  更重要的是，神界有時間緩流的詭異區域，在這樣的區域，第二儒祖可以活千萬年。

  這兩支神軍中的神靈，完全有可能，是神界花費千萬年培養出來的天縱奇才。

  恆星騎士軍團中的那幾位，無一不是第二儒祖親自指點，如同嫡傳，每百萬年才能培養出一位。

  在神界修士看來，若非張若塵和天姥破境始祖，就憑這兩支神軍，就可鎮全宇宙。

  閻無神獨自一人面對如此陣勢，不僅不懼，反而大笑：「這才剛剛得到世界樹，你們能完全發揮出世界樹的力量嗎？就這麼急不可耐的來送死？」

  聲音不羈狂傲。

  「送死？應該是送你去死！」

  天公立於世界樹頂端的酆都鬼城城牆之上，深吸一口氣，整個星海都在向他收。

  下一刻，無盡恐怖的半祖力量發出來，釋放數十萬道紫雷電。

  雷電如一條條發的游龍，瞬間蔓延到億里之外。

  這樣的雷電氣場，若在一座大世界中釋放，頃刻間，就能讓一座大世界化為焦土，再無任何活。

  「嘩！」

  數十萬道太阿神雷匯合，凝一條堪稱極致明亮的電芒，電都變態，直向閻無神而去。

  神靈以下的生靈，之便要致盲。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萬象空！」

  閻無神任憑太阿神雷擊中自己，沐浴在這毀滅能量中，但，雷電本達不了他的，被玄之又玄的神通化解於無形。

  像萬象無形，卻不是萬象無形。

  「遠古，練氣士的時代，天公何等威名，留下的雷族萬古長存。他老人家的臉，被你丟盡了！」

  閻無神輕描淡寫說出這一句後，全戰意瞬間點燃，釋放出自己的神境世界「閻羅地獄」，一座宛若三途河流域的廣袤魔土在虛空展開，無邊無際。

  這片魔土，山巒迭嶂，雲和佛並存，混元之氣和閻羅之氣織。

  ……

  距離閻羅族世界樹不遠的黑暗虛空中，飄浮有一片宮殿，被始祖匿神紋包裹。

  是遠古練氣士的聖地——朝天闕。

  張若塵和池瑤，坐在朝天闕的清虛殿中，一邊關注著那邊的況，一邊傳法講道。

  忽的。

  池瑤向星空中看了一眼，道：「他這是要創造出一座屬於自己的地獄界？」

  「有點那個意思，閻無神畢竟不是一般人。」

  張若塵眼中不乏欣賞之，繼而，繼續向池瑤講解有盡之道和無盡之道的區別，道：「二十七，乃是有盡之數，長生不死者以此限制死了始祖的修為造詣，將古今不知多逆天人傑玩弄於掌之中。」

  「始祖中，能達到始終如一境界的，屈指可數。」

  「大尊雖有自己的道，但，並未逃出有盡二十七的範疇，這是他修煉之初就被長生不死者埋下的禍。」

  「達到始祖之境，大尊意識到這一點，卻已經無可奈何，永遠被限死在有始有終的層次。」

  池瑤凝思，道：「塵哥覺得，我有可能會走上大尊的老路？被限死在有盡二十七？可是，大尊明明已經完善了功法，彌補了缺陷。」

  張若塵道：「但你上，也有神界那位長生不死者布局的痕跡，祂未必沒有扭曲你的修行路線。只有你充分的理解了有盡和無盡，才能查補缺，確保萬無一失。」

  「嘩！」

  張若塵抬起手掌，托起一片丈許大小的空間。

  不明王大尊的二十七重天宇世界，猶如一座混沌玲瓏塔，懸浮在這小小的空間。

  「這就是大尊的二十七之道！我已經推衍過，裡面不止二十七之道……有盡被打破了！」張若塵道。

  池瑤眼中閃爍奇彩，道：「大尊當年，打破了有盡桎梏？他怎麼做到的？」

  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為境界，自然可以見微知著，一念通萬念，道：「傳說，大尊戰鬥時的極限狀態，可以頭頂三十三重天。其中二十七重是實態，六重是虛態。」

  「而這二十七重天宇世界，恰恰另蘊含有六種藏起來的力量。我將這六種力量，稱為六道破盡。」

  「六道破盡！」

  池瑤跟著輕念一句。

  張若塵以手指為筆，在虛空書寫金祖文，講述道：「第一層，破有盡之源。無神源，亦不影響戰力。」

  「第二層，破有盡之海。無神海，也無妨。」

  「第三層，破有盡之形。形不鎖意，萬般自在。」

  「第四層，破有盡之命。」

  「第五層，破有盡之運。有儘是命運，破之才能得道。」

  「第六層，破有盡之念。念頭不破，便依舊在樊籠。有無盡念，才有無盡道。」

  「大尊應該是分了這六步，一步一破，六步皆破，才破盡功。我猜，大尊當年祭煉宿命鏡，有借宿命鏡破第四層、第五層的命和運的意圖在裡面。」

  張若塵將大尊的道一一解析，寫一篇祖文《六道破盡》，打池瑤的意識海，供參悟。

  池瑤是張若塵所有道中，最有可能破境始祖的，自然要全力幫。

  除了道和人的份，張若塵更將池瑤視為自己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是能並肩作戰的袍澤。誰不希自己的臂膀和袍澤，更有力量？

  ……

  天公臉很不好看，看著閻無神腳下不斷擴展而開，越來越巨大的閻羅地獄，心頭到無比震撼，道：「你將黑暗之淵的太古平原，煉進了神境世界？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承載得了這麼多質？」

  黑暗之淵的格局乃是荒古廢城為口，過三河七嶺走太古平原，方可到達大冥山。

  當然，鴻蒙黑龍復甦的時候大冥山就倒塌，與黑河一起，化為其的一部分。

  閻無神每一頭髮都似一條星河，蘊含毀天滅地的能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能鎮殺神靈，道：「不是全部的太古平原，不過，將來會的，整個黑暗之淵都將為我神境世界的一部分。」

  是張若塵收走奇域，才讓閻無神有了如此心氣，了收走黑暗之淵的念頭。

  他要追上張若塵，只能這麼做。

  黑暗之淵猶如宇宙的另一面，質無窮無盡，哪怕太古各族和石磯娘娘皆有攜帶大量質離開，裡面依舊沒有變得完全空無。

  「看來今天，真的要除掉你才行。」永晝道。

  「嘩啦——」

  一道道殺意，凝化紅的雲彩，漂浮在兩棵世界樹四周。

  閻無神撲面而來的殺意波，道：「就憑你們，你們誰有這個本事，可有一人敢走出世界樹，與我一對一較量？」

  不得不說，閻無神的威勢很雄渾，大有以「閻羅地獄」的神境世界，與兩棵世界樹正面衝撞的意思。

  「始祖，你的修為最強，你敢與我一戰嗎？」

  閻無神瘋狂陣，以瓦解神界兩支大軍的氣勢。

  因為，誰都看得出，他已始祖之下無敵，更勝昔日的昊天和天姥。只要不蠢，就不可能有人與他一對一對決。

  手持黃金法杖立在鴻蒙黑龍的龐大骨架上，雙目瞇起，瞳孔像兩座藏起來的烈焰神爐，擁有焚滅一方宇宙的力量。

  若非之前重傷，修為大損，他是真想稱一稱「六道迴」的斤兩。

  現在嘛……

  「戰！」

  長發飛揚而起，手中黃金法杖，向閻無神指去。

  頓時。

  世界樹各地，神符軍的力量，皆向最頂端的命運神域匯聚。不知多億道符文，湧那條黑龍符。

  「嗷！」

  龍聲響徹星海，萬種天地規則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