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錚看著云舟的側臉有些微的恍惚,仿佛自己還是做世子時候,但不過片刻就清醒過來,自己若還是世子,怎麼可能在公主的閨閣登堂室,對坐而語。
“你與岷山王每日也是這樣一起吃飯嗎?”蕭錚問。
云舟抬眼看他,發覺蕭錚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岷山王府生活的細節。
果真是對不聞不問的。
云舟心底莫名升起一點委屈的緒,但很快被下來,只是含糊的應了一聲。
蕭錚看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再往下問。
兩個人吃了飯,撤下時,云舟碗里的米都沒怎麼。
蕭錚終于又問道:“怎麼了?是北燕的菜不合你的胃口,還是我昨天說與你聽的話讓你心事重重到食不下咽的地步了?”
云舟從椅上起,在桌旁向蕭錚莊重福下一禮。
“云舟愚鈍,不懂殿下心中的宏圖大業,但若殿下肯幫我救我的姐姐,云舟愿聽殿下的驅遣,這皇后無論有多危險,云舟都肯做。”
“你昨天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蕭錚問。
云舟自然不能說實話,撒謊道:“不,今日有人告知我姐姐如今的境,我也是一時急,才想著與殿下換……”
蕭錚盯著半晌。
“暮云舟,我承認我自私了些,但你也不必把我想的如此無,如果我只是要一個魏做皇后,你有三十多個姐妹,我為何非你不可?你就不肯相信,我對你的安排,是出自我的真心嗎?我想給你的不是危險,不是燙手山芋,是世上最尊貴子的份,是唯一能與皇帝并肩的位置!”
這番剖白令云舟愣住了,一時分不清這話里有幾分真。
蕭錚看著,忽而嘆了口氣,道:“過來。”
說完他拉起云舟的手,帶來到書案邊。
云舟手中被他塞一支筆。
蕭錚立于后,攏住,覆上執筆的手,帶著,寫下一個字——胤。
云舟聽到自己耳后傳來蕭錚低沉的嗓音,薄薄的耳廓到微微的震。
“我不要大魏,也不要北燕,我要開辟一個新的王朝。”
“你不相信我的真心也罷,我們做個搭檔也好,暮云舟,我掌玉璽,你掌印,我們一起建立一個大胤王朝,你愿意和我一起試試嗎?”
雖是云舟執筆,但那紙上的字是蕭錚的字,筆力遒勁,金鉤鐵劃,字如其人,筆劃錯之間,有金戈擊之聲。
他握著的手,干燥而有力,指腹上有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那微微的糙著纖巧的指節。
云舟著那個胤字,心跳忽然變得很快。
一個新的王朝代表著什麼?
無數紛紛的念頭在云舟心中涌而過,激起澎湃的浪花。
大胤的誕生,代表在大魏湮滅的同時,北燕也不復存在。
那代表著一切重新洗牌,代表著仇恨的覆滅,代表兩國的融合,代表出的平等,代表長久的和平……
原來這就是他對天下的憧憬,魏燕合一。
云舟的呼吸變得急促,在蕭錚的臂彎中轉過,急切想要確認自己聽到的話語。
蕭錚低頭,眼睛輕輕眨了一下,角微勾,漸漸收攏雙臂,幾乎將云舟整個摟進懷中彈不得。
輕啟的齒聲音微啞:“胤代表延續和傳承,北燕人與魏人之間的傾軋,我希在胤朝可以不復存在。”
云舟的臉被迫在蕭錚的口,一開始有些發僵,但慢慢的,抬起一只手,虛虛的落在蕭錚的肩膀上,輕輕的回道:
“我幫你。”
終于對蕭錚的安排,消弭了抵。
第33章 、請求
“不覺得我是在害你了?”蕭錚問。
云舟聽了, 搖頭。
蕭錚道:“這回該有胃口了吃飯了吧?”
他拉云舟回去坐下,吩咐宮人重新上菜,云舟簡直被迫著又吃了半碗飯。
小口喝著魚湯, 聽見蕭錚道:“你姐姐怎麼了?急得你什麼都肯答應。”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大高興,似乎耿耿于懷云舟方才那種勉為其難與他易的態度。
救晨霜無論如何要過蕭錚這一關,大魏的公主和妃嬪們是燕軍皇城后, 蕭錚親賜給眾人的, 與普通買賣的仆人不同, 且對方是地位頗高的慶國公,就算可以使些計謀,但最終沒有蕭錚點頭也是不了事的。
狐假虎威, 最好還是那只老虎先點過頭才行。
方才二人算是講和了, 氣氛正好, 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于是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求殿下助我救我姐姐。”
蕭錚一時不知要怎麼個救法, 他最不喜云舟卑躬屈膝之態,一見跪, 本能一把將摻起, 語氣不由得重了些。
“起來說話!”
云舟不妨他呵斥這一聲, 嚇了一跳, 但看他神緩和, 不似生氣, 便復又坐下, 將晨霜的事與他說了。
蕭錚聽了, 果然皺起眉頭。
晨霜的事倒不是什麼難題, 按尋常時候不過一句話的事, 但此時況有些特殊。
先不提他已經從蕭銳那搶過一次人, 就算他不顧自己的臉面,此事也仍然不妥。
今天他為了云舟去見了大妃,迫母親退了一步,對于北燕貴族下一步本該行安之事,如何又再出面去搶人妾室,且是他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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