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如滿月，他在耳邊道：“看準那個圓心，慢些呼吸。”

云舟依言放慢呼吸，盡量和他膛的起伏保持一致。

呼出的熱氣在冬天的草場會化作淡淡的白霧，二人的霧氣融在一起，又迅速化開來。

心中應該專注只有那個圓心的，可是好像又不止。

好像能聽見他的心臟在跳，和他的心臟在一起跳……

忽然蕭錚手一松，箭矢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剎那之間，正中靶心。

云舟這才乍然從那種微妙的恍惚中驚醒。

心跳紊數拍。

比起騎馬，云舟在箭上似乎更有天賦，眼神很好，瞄得很準，蕭錚為準備的那支弓比一般的弓要容易拉，彌補了一些力量的不足。

云舟只練了一天就能將小箭中靶心，一連三箭中靶，忍不住為自己小小歡呼了一下，但是手臂有些酸痛，只得歇一歇。

放下弓歇息時突發奇想，對蕭錚問道。

“我頭上如果放一個蘋果，你能中嗎？”

“你膽子為何一會大一會小？”

蕭錚拿著自己的弓箭，他的弓比云舟那把玩似的小弓要大的多，也重的多，只有這樣的重弓，才能真正在萬軍之中落人的首級。

那弓弦云舟試了兩次都只能拉開一點，之后就再也展不開了。

“我膽子不小呀，我只是有點怕馬。”云舟歪著頭解釋。

“我一直聽說你很會打仗，但沒有見過有點好奇。”

云舟這麼說，蕭錚忽然有點手，靶子確實沒有什麼意思，他其實有把握讓云舟毫發無傷，但他不會對著云舟箭。

這時，邊上傳來腳步聲，有人正在往這邊走。

“給你瞧瞧也無妨。”

說完，他忽然在果盤里了個蘋果扔了出去，那蘋果被一個人接在手中。

“謝皇兄賞。”蕭銳笑呵呵走了過來。

蕭錚道：“不是給你吃的，去，頂在腦袋上站遠點。”

蕭銳頓時愁眉苦臉：“皇兄，你怎麼不讓玄羽陪你玩啊？”

蕭錚捋著箭尾的羽，漫不經心道：“誰讓你晃到這里來。”

蕭銳無奈，只好頂著蘋果走遠些。

蕭錚拉弓，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那箭唰的一下就飛了出去，仿佛如果歪了，穿的不是他親弟弟的腦袋。

云舟猝不及防嚇得一閉眼。

再睜開眼，只見蕭銳正著碎掉剩半個的蘋果跑去喂馬。

蕭銳的淡定也很讓意外。

蕭錚淡淡道：“在去大魏之前，我們常這麼玩，還有玄羽，蕭銳膽子小，所以只能當靶子。”

“膽子小，所以當靶子？”云舟驚詫。

蕭錚道：“重要的人在前面，手還要穩，需要更大的膽量，蕭銳不敢對我開弓。”

“那你怎麼不拿我當靶子？”云舟問。

“怕你嚇哭，我不會哄人。”

云舟手去拿蘋果：“試試嘛，我舉著。”

的手一下被蕭錚按住，他輕叱道：

“別鬧。”

……

又過了兩日，在蕭錚的親自教授下，云舟已經不怕追電了，也敢騎著它慢慢散步。

第三日，冬獵正式開始，蕭錚要應付諸多貴族王公，不能親自陪跑馬，他雖然承諾不兇，但依然像個嚴厲的兄長，對云舟的學習果十分嚴格，不許懶，讓善騎的馬繼續教，必要練會跑馬才行。

但不知道為什麼，云舟總覺得蕭錚不在，一定會摔下來，態度十分消極。

最后，蕭錚只得道：“我將玄羽派給你，你總放心了？”

話已經說道這份上，云舟也沒有辦法，只好點點頭。

玄羽實在算不上一個好的老師，他惜字如金，只給幾句話來指點，剩下全靠云舟壯起膽子去嘗試，但是好歹也慢慢的會跑了。

這一日，云舟頭一回縱馬小跑起來，第一次真正會到那種暢快淋漓。

邊跑邊笑了，笑聲悅耳，拋出去的鈴鐺似的灑落在草原上。

玄羽有意落在后不遠，不打擾這會的快樂心境。

快到山腳下時，云舟遇到兩個錦華服的小孩子，估計是哪位王公的家眷。

那兩個孩子年紀雖小，一人騎著一匹小馬駒，其中一個孩子和云舟搭話道：“姐姐你這馬好漂亮。”

云舟答道：“它追電，你們兩個好厲害，這麼小就會騎馬了。”

那男孩子被夸厲害，趕忙道：“姐姐我們賽一局？”

孩道：“姐姐騎的是大馬，肯定比我們快，怎麼比？”

云舟示弱道：“可是姐姐才學了幾天誒。”

男孩一拍手：“我們都學了兩年了，這不正拉平了嗎！”

就這樣，云舟和兩個小孩子賽起馬來。

孩子雖騎的小馬，但技很純，跑的很快。

追電許久不曾快跑，盡管云舟不許它放開了跑，但還是比平時快上許多。

云舟有點害怕，但想著，以玄羽的本事，他在后面跟著總不會讓自己摔了。

然而，快跑到那山口的時候，追電莫名搐了一下，不等云舟覺出有異，驟然間人立而起，瘋狂地嘶鳴，想要將云舟甩下馬去。

作者有話說：

蕭·大冤種·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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