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再有一天是除夕，溫凝急得直掉眼淚，不愿許京淮看見，在走廊打完電話一直沒回去。

張建城群里發了溫凝的倒霉遭遇，問大家有沒有人認識這邊的朋友。

之后，溫凝的手機沒安靜過，一會兒爺爺，一會兒小姨、舅舅、小姑......大家都不認識這邊的朋友，又擔心溫凝，只能打視頻發語音來問況給安。

溫凝早晨涼，又急火攻心，短短幾個小時，嚨開始痛像含了刀片，時冷時熱，骨頭像被卸了去，沒有一點力氣。

許京淮買飯回來，見哭的像個淚人，放下食過來問況，手往額頭一搭才明白怎麼回事，他下大裹住溫凝，抱起人往外走，“我帶你去醫院。”

溫凝在許京淮懷里掙扎，“我不去醫院。”

從小就怕打針，去醫院個，哭聲能驚整個醫院，要兩三個大人一起摁著，針才能順利扎進去。

張建城和溫綺歡常說兒打針說比殺豬都費勁，后來，發燒咳嗽這些小病，夫妻倆默契地選擇給吃藥，非常嚴重再去醫院。

“不行。”

許京淮不容拒絕的語氣惹惱溫凝，一口咬住許京淮肩膀，帶著對他強制往的不滿，旅途的不順等諸多原因一起咬。

不知小姑娘從哪來的力氣，許京淮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想制止，卻有熱流沿著領口流進膛，淚水流過他心口，暴躁煩一瞬靜了。

“不去醫院，”他低頭，在頭頂吻了口，“乖。”

溫凝安靜了，虛弱地依偎在許京淮懷里，“這是急扁桃炎，涼上火就復發，幫我買點消炎藥和退燒藥。”

許京淮放回床上，蓋好被子，“我很快回來，”

許京淮買藥回來，溫凝已經燒到39度3，迷迷糊糊一直在哭，斷斷續續地自言自語：“我想回家......初二要去外婆家......初三晚上和高中同學吃飯，初四......”

病中的溫凝了朝氣蓬的生命力，添了幾分脆弱，許京淮閉了閉眼，把抱在懷里。

溫凝吃過藥沉沉睡去。

許京淮守在床邊，時不時溫凝額頭看溫度，陪一起退熱。

溫凝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問：“車到了嗎？”

許京淮：“在樓下。”

他無法理解回家和一群中老年人在一起鬧哄哄的，有什麼意思？

更不懂，溫凝為什麼會因這個急出病？

他想和在陌生無人打擾的地方一起迎接新年，想要把留在邊，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溫凝掀開被子坐起，“那趕快走吧。”

許京淮在額頭了下，“還沒完全退熱，飯也沒吃，晚點再走，明天一定讓你到家。”

“不要。”溫凝堅定地搖頭，“明天臘月二十九了，來不及的的。”

“下飛機，司機會送你到家門口。”決定放回家，后面的事許京淮自然全安排好。

“我最近霉運當頭，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倒霉事，”溫凝掀開被子下床，“我這是老病了，輕則三四天，重則一周多才能好，等不起，我們趕快走吧。”

許京淮拗不過，只能退一步要求吃了飯再走。

之后一路順暢，下飛機是凌晨，溫凝要回家，許京淮不同意，“現在溫降下來，是因為退燒藥，不是痊愈，再不休息，明天又要嚴重。”

溫凝也不愿回家就倒下，依著他在市里休息一晚。

隔天許京淮沒直接送溫凝回家，先讓司機去了趟超市，溫凝歸家心切，抓著他胳膊問：“又要做什麼？馬上除夕，你不著急回北川和家人團聚？”

許京淮笑了笑，沒告訴。

進到超市，見他拿滿滿一車的名貴煙酒和保養品，溫凝猜到一些，又不太確認，“買這些干嘛？”

許京淮：“送岳父岳母。”

溫凝：“......”

才不是你岳父岳母。

許京淮猜出溫凝的心思，“以后會是。”

溫凝：“............”

超市門前常有些擺小攤的人，有個賣鉤織品的老太太常年在那，天冷大家都行路匆匆，沒人買攤位上的東西。

許京淮在老人面前停下，拿起只鉤織的小獅子，“怎麼賣？”

“五塊。”

許京淮指了下小攤的所有鉤織品，“麻煩幫我全部裝起來。”

老太太遲疑幾秒，“這些小玩意除了當掛件外沒什麼用，買這麼多用不完。”

“您想多了，”許京淮隨手拿起只兔子掛在手指間，“我買回去送給公司員工做新年禮。”

老太太這才出笑，麻利地收起擺著的鉤織品裝進袋子遞給許京淮，“一共120，您給110就行了。”

回到車上，溫凝看見老人笑著在路邊買一下一副春聯，120元不多卻能讓老人開心一整天。

許京淮沒有像可憐乞丐一樣施舍老人，而是編了完的謊言，他連對陌生人，也能細微地觀察到對方緒，拿出最令對方舒服的姿態。

他能高高在上，殘忍不講理地要強制做他的人，也能低下和善細心地幫助陌生人。

這樣的許京淮，溫凝很陌生。

車到樓下，許京淮說：“我送你上去。”

“不用。”溫凝喊得聲音太大，嚇得司機往回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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