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說得風輕雲淡,一旁的唐雨燕簡直駭呆了,甚至連青蓮的境都顧不上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世子活得好好的,你怎麽這麽惡毒,竟然詛咒他!”
雲姝勾一笑:“這人的命數,誰說得準呢,有的人明明正值壯年,兒乖順,遇到禍事,說沒也就沒了。”
雲姝這是在說自己的父母。
“雲姝!”
季寒舟皺眉開口,聲音蘊含警告。
“怎麽,這話說的不得?”雲姝從後的護衛手中接過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突然將劍尖直指唐雨燕:“唐小姐先別急著關心世子,這黃金我分了兩份,到時候也送一份去唐府,留給唐丞相和唐夫人,他們年紀大了,怕是要比世子先用上。”
唐雨燕被劍指著,原本嚇了一跳,但一聽雲姝的話,幾乎氣瘋了,顧不得指著自己的劍,怒道:“胡說八道!我父母康健!你給我閉!留著給你自己的父母用吧!”
雲姝挑眉:“是麽?可你院裏的小丫鬟不是說我無父無母,不懂孝順,這東西我自然用不到,給你們正好。”
“夠了。”
季寒舟手去奪雲姝的劍:“幾句話而已,你要鬧到什麽時候?”
雲姝一個閃利落躲過。
雲姝並不是手無縛之力的大家閨秀。
家中沒有出事之前,的兄長也曾教過一些防的拳腳,幾套簡單的劍法。
見躲過,季寒舟神更加難看。
“你究竟想怎麽樣?”
雲姝笑笑,樣子很是和氣,說出來的話卻沒有退讓半分。
“我說過了,這小丫鬟犯了我的忌諱,我要的命。”
這會兒,唐雨燕也冷靜下來,沒忘記自己的目的,是為了青蓮才過來的。
“王妃別說這種話了,傳出去不好。我的丫鬟言出不妥,我可以讓給王妃道歉,但犯不著因為一點小事不就要人命,畢竟是我的陪嫁丫鬟。”
季寒舟也盯著雲姝:“你今日在南院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也不要得寸進尺。”
雲姝還是那副模樣,歪著頭問季寒舟:“我不能要這小丫鬟的命麽?”
季寒舟看了一眼那丫鬟的模樣,是唐雨燕的陪嫁丫鬟。
“不能。”
雲姝似乎很憾,聳聳肩:“這樣啊。”
唐雨燕鬆了口氣:“青蓮,跟王妃好好道歉.....”
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寒一閃,甚至來不及反應,劍尖已經沒了青蓮的口!
出手的不是王府的下人,而是雲姝自己!
劍尖還在青蓮,雲姝看著季寒舟,風輕雲淡:“我不能嗎?我能。”
“季寒舟,我以為你知道我的逆鱗是什麽。”
“我可以容忍你辱我,可以容忍你帶來的人對我不敬,甚至連你囚我的事,我都能忍。”
“但你應該知道這小丫鬟說了什麽,你應該知道說的話足夠我讓死一萬次!”
“我可以委屈,但有些人,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了,提了,就是死。”
父母和兄長的死,是雲姝窮盡一生也無法釋懷的仇恨,怎能容這個小丫鬟說什麽無父無母,說什麽不懂孝道!
今日若是放過了這個小丫鬟,那才做是真的不孝!
雲姝說完,拔劍而立,青蓮口的傷口頓時鮮噴湧,離最近的唐雨燕被濺了一頭一臉!
自小便是天之,何曾見過這等場麵?
整個人都被嚇得呆住了!
任由鮮淋漓,流過年輕貌的麵龐,流進裏麵白的裳,留下一抹目驚心的紅……
直到此刻,一直跟在唐雨燕後麵的王嬤嬤,才終於反應過來,驚聲尖起來:“啊!!王妃!王妃殺人了!”
唐雨燕也終於反應過來,“雲姝!你竟然真的敢!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要告訴爹和娘親去!你這是在踩我唐氏的麵子!”
雲姝慢條斯理用手帕幹淨了劍上的跡。
“去吧,我看你是還沒斷,你大可以去,這次可以,以後呢?你不會要一輩子什麽事都靠著唐府吧?”
“我呢,以過來人的份提醒你一句,這條路子,行不通。”
唐雨燕手指著雲姝,指尖都在抖:“我為什麽不可以!你以為我是你這種無父無母的價賤胚子嗎!我有爹娘,娘家就是我的底氣......”
“行了,看看還在別院的先王妃,你唐家能比得上?三朝老臣,隻手遮天啊,你看如今如何了?我也不跟你賣關子,先王妃就是被我送進別院的,你若不怕,大可以試試。”
唐雨燕終於不了了,含淚看向季寒舟:“世子!你就這麽看著辱你正妻?!”
雲姝也含笑看向季寒舟:“世子有什麽話要講?人,我已經殺了,世子要幫唐小姐出氣麽?”
季寒舟看著雲姝劍的手,上麵沾染了幾點腥,鮮紅的在雲姝白皙的指尖格外醒目。
“手上染了,再怎麽也不掉。雲姝,因為這點小事,和唐府為敵,值得嗎?”
“小事?”
雲姝搖著頭,像是第一次認識季寒舟:“你還是不懂我。”
就像當初季寒舟不懂為什麽一定要留在西南王府,為什麽不能跟他一起遠走高飛;
直到現在,季寒舟依然不懂,為什麽要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要了青蓮的命。
季寒舟看著,頭滾,最終出口的隻有一句話:“這事到此結束,這丫鬟,厚葬了吧。”
“世子?!”
唐雨燕不可置信地看向季寒舟:“就這麽算了?一句厚葬就算了?這可是我的陪嫁丫鬟!”
季寒舟看一眼:“我會在別的地方補償你的。”
初一看著滿臉憤怒的唐雨燕,提醒道:“你看看管家手中拿的是什麽,世子還未繼承爵位,一個小丫鬟的命,王妃殺了也就殺了,即便是世子,也不能違抗老王爺留下的命令。”
唐雨燕怒極反笑:“是不能,還是不想?!”
“夫人,話說得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唐雨燕還想說什麽,季寒舟突然道:“王嬤嬤,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
王嬤嬤左右看看,又掃過青蓮的,最終決定識相一些:“夫人,走吧。”
“我不走!”
“夫人!”王嬤嬤朝搖搖頭,開口無聲地道:“來日方長。”
唐雨燕沒有辦法,惡狠狠看了雲姝一眼:“雲姝,你給我等著!”
“嗯,我等著呢,別讓我等太久。”
唐雨燕在王嬤嬤的連拖帶拽中離開了。
初一看出季寒舟還有話說,便上下人一起默不作聲離開,隻有鳶兒還固執地守在原地。
“世子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雲姝將劍收起,遞給鳶兒:“劍很鋒利,收起來,說不定以後還用得上。”
季寒舟卻在此刻開口:“最多三天唐府的人就要回京了,有必要因為一個丫鬟的幾句話,節外生枝嗎?”
雲姝邁出去的腳步頓住:“那世子想如何?一劍殺了我?還是再像之前那樣,把我鎖在籠子裏?”
“雲姝!你明知道我為何要那樣對你!是你先想逃走!”
“所以呢?你是什麽份,又有什麽資格,讓我別走?”
季寒舟與雲姝對視,暗沉如墨的黑眸中劃過一雲姝看不懂的緒,開口卻沒有回答雲姝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聽起來毫不相幹的話。
“下個月,我要赴京封。”
“我知道,封之後掌印就要重歸你手中,不用警告我,季寒舟,若你有本事,大可以封之後再把我鎖起來試試。”
“不管是你,還是唐雨燕,我都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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