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是被陸柯扶著回家的。
給開門的是胡慧芬,看到和一起回來的人是陸柯時,明顯愣了下,繼而越過兩人往后面看,等確定后面再沒有人以后,胡慧芬什麼也沒有說,側讓兩人進去了。
溫黎經過邊的時候,只說了句:“你下午還問了句你們,我說有事出去了,就沒再問。老人家年紀大,敖不了夜,我們哄著吃了兩個餃子,讓先去睡覺了。”
溫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媽。”
一屋子人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見溫黎回來,便張羅著準備吃年夜飯。
大伯看到陸柯,沒多想,問了句:“這是誰啊?怎麼換人了?”
被大伯母塞了口牛在里,頓時不說話了。
至于其他人,似乎都對陸柯的突然到訪沒什麼異議,都心照不宣地招呼著對方吃飯。
就連溫永杰也沒有過問霍遠琛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胡慧芬打過招呼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溫黎的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掛斷了,繼續埋頭吃飯。
陸柯擔心地看著。回到家的溫黎全然沒有了剛才在風雪中的無助,所有的緒都被很好地掩藏干凈,和親人推杯換盞,熱絡地說著祝福的話,每個人都被照顧得很周到。
陸柯只覺得,這樣的溫黎,反而更讓人心疼了。
在他的印象里,還是個剛過完人禮不久的小姑娘,臉上還有未褪盡的青,可事實上,已經勇敢地要去充當家里的頂梁柱了。
陸柯在溫黎再一次給自己倒酒的時候,沒忍住,手握住了的手腕。
作一頓,看著他的目有微微的詫異。
他頭滾,好一會兒,才說了句:“別喝這麼多酒,對什麼不好。”
溫黎笑著沖他豎起一手指,語氣哀求:“就今晚,只有今晚。”
明明笑得客氣的,可陸柯還是從這句話里,聽出了撒的意思。他抵擋不住,默默地松開了手。
幾杯酒下肚,臉頰微紅,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大,看著他的眼神都開始迷離了。
看著他,傻兮兮地笑,湊到他邊,小聲說:“陸柯哥,你真好。”
陸柯的心猛地一,一瞬不瞬地看著:“你覺得,我很好?”
“是啊。”溫黎點頭。
上有淡淡的葡萄酒味,他聞著,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陸柯哥,你會擔心我,卻不會要求我不去做這,不去做那。我覺得,要是以后再找男朋友,最好還是找你這樣的。和你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才會覺得舒服。和霍遠琛那種人在一起,最后只會換來一地,讓人傷心的。”
陸柯結又了,刻意看了眼餐桌上的其他人。好在溫家人多,餐桌上熱鬧,也沒人在意他兩人的對話。
他問:“霍遠琛讓你傷心了嗎?”
溫黎點點頭,跟著又搖頭,皺著眉頭苦哈哈說:“他就沒讓我開心過,和他在一起,除了生氣,也就只有傷心了。太累了,和他在一起,我太累了。”
陸柯想張口,又猶豫。他想問溫黎,既然覺得和他在一起舒服,不如,也考慮考慮他?
可他怕這句話說出來會嚇到。
如果從來沒有和他這方面的想法,他擅自捅破了窗戶紙,就會把推得很遠。
陸柯在心里苦笑。他白手起家,是創業都失敗了好幾次,可東山再起
的時候,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畏手畏腳。他其實是偏的,很多時候做事喜歡憑直覺,可能也是因為命好,讓他闖出了現在這份天地。
可創業失敗了可以再來,要是嚇跑了溫黎……
他嘆了口氣,恐怕連溫彥都饒不了他。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
而溫黎的手機在這時候又響了,依然是霍遠琛打來了。
陸柯在看到霍遠琛的名字后,就徹底打消了說那句話的念頭,轉而提醒:“他的電話。”
溫黎神瞬間冷淡,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把手機掛斷了:“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了。”
陸柯看著把手機攥在手心里的作,忍不住想,只是不想接霍遠琛的電話,卻沒有狠下心把他拉黑,說明心里還是留著希呢。
可能,也只是這個傻姑娘自己沒察覺到而已。
聽說和霍遠琛十幾年前就認識,那時候暗他無果,還神傷了很久。
陸柯在這時候想起了一句話——人不能在年時輕易上誰,否則得不到,忘不掉,終其一生都要活在憾里。
溫黎對霍遠琛,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所以,在霍遠琛第三次打來的時候,他果斷勸:“還是聽一聽,萬一,他有什麼要解釋的呢?”
溫黎這一次拿著手機站起來了,顯然,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陸柯目送離開,心里覺得,或許他不跟著一起去,是個不明智的選擇。可他的教養讓他難以做出聽別人講話的事,也只能繼續把憾埋在心里。
溫黎在接通電話后的第一句,就是問霍遠琛:“是不是安穩的已經流干,你來通知我去參加的葬禮?”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霍遠琛的聲音才響起來,聽起來似乎很疲憊,語氣里卻帶著不加遮掩的指責。
說:“我知道你心里生氣,可你這樣詛咒別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溫黎語氣敷衍道:“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就這麼想的。”
霍遠琛重重嘆了口氣,繞開了這個話題,告訴:“安雯在醫院,真的割腕了,好在送醫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溫黎冷聲打斷他的話:“霍教授,關心安雯況的人,只有你而已,我可是一點也不關心的死活。的事,你就不要告訴我了。”
頓了下,還是不下心頭的那邪火,冷笑著說:“從發給你照片,到你打電話急救車,再到急救車找到,這中間至也有十五分鐘了吧。這麼久的時間,的都沒流干凈,可見并不是真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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