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召確實沒想到爺爺會調查沈夏。

    他原本是想著自己剛跟沈夏在一起，又剛離婚不久，如果這麽快就將這事告訴家人心裏會有力。他想著再等等，等他和沈夏的更穩定一點再跟家人說。

    特別是爺爺那邊，他知道爺爺的思想比較固執一些，所以他是做好了爺爺會反對的思想的，他甚至是打算參加研討會回來後找個時間好好跟爺爺說說的，通一下這個事。

    可——

    這事著實讓他很生氣，爺爺的舉一來不尊重沈夏，二來也不尊重自己。

    當然，這事他自己也有錯。

    早知道會這樣，他上次的時候就該極其明確的拒絕爺爺。

    隻是，當時這個事也沒有完全提出來，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完全意義上的去拒絕魏姝萌。

    周召深呼吸，了心中的鬱氣，平複好心，這才撥通了沈夏的電話。

    然而，電話那端響了半天都沒有人接聽。

    周召握手機，頓了一下又撥通了第二遍。

    這一次，依然沒有人接聽。

    周召的心裏咯噔一下，忽然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

    莫不是沈夏知道他爺爺調查的事了？

    不行，這事不能拖，他必須盡快給解釋清楚，而且爺爺的意思不代表他的意思。

    他得讓明白。

    周召這般一想，趕在前麵能掉頭的位置調轉車頭，轉向另外一個路口，往沈夏家的方向駛去。

    沈夏是真沒想到封衍竟然會出現在家小區外。

    以為那天過後他短期應該不會想見，而且按理說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因為跟季雲霆打架，雙方可以說傷得都不輕。

    至於為什麽會知道，當然是因為黎雪打電話過來質問，是不是說了什麽所以封衍才會對季雲霆下那般的狠手，還讓好自為之，現在已經跟季雲霆離婚了什麽的。

    對於黎雪的話，沈夏向來是當放了個屁一樣不予理睬的，隻是，這裏麵涉及到封衍，又不得不多留了點心。

    這兩天也想過去要不要去醫院探一下封衍，可又總覺得大概封衍並不太想看到這個頂著他心上人一張臉的假“沈夏”，去他大概會更糟心。

    所以猶豫了好久還沒做出決定。

    可如今封衍卻就在的眼前。

    夜的路燈下，可以看到他的左手打著石膏掛在前，臉上角的傷口都還沒有完全好，約可見瘀傷。

    而且，比起沈夏上一次見他，他似乎更憔悴了，甚至胡子邋遢，眼神也好似都沒了一樣。

    封衍的這副樣子，讓沈夏有些很難將現在的他和當時在機場見到第一麵的那個意氣風發的他聯係起來。

    兩人就那樣四目相對，誰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最終，還是沈夏走了過去，站在封衍的麵前。

    “你怎麽來了？你的手……好些了麽？”

    封衍沒有說話，他視線落在沈夏上，那張憔悴的臉上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緒。

    半晌，他張了張出聲，聲音卻啞得不樣子：“夏夏，告訴我，之前你說的都是騙人的，你是在逗我玩的好不好？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看著封衍的這副模樣，沈夏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可是，沒有辦法騙他了！

    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終究不是他喜歡的那個沈夏。

    “封衍，雖然我希不是真的，是在騙你的，但是，很憾，我說的都是真的，哪怕我有不原來沈夏的記憶，可是我依然不是真正的沈夏，我對跟你在一起的一些細節好似記得並不那麽清楚，就好像我來的時候這段記憶就刻意被抹掉了一樣；我不喜歡喝黑咖啡，你之前說的F國的地方我也沒怎麽關注，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歡吃魚，也喜歡吃辣……我和還是不一樣的……”

    沈夏似乎也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這些，深深的吸了口氣，定定的看向封衍，“我曾經想過說出來會不會被人當作怪，但是，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封衍看著眼前那張悉卻又陌生的臉，恍惚間想到曾經，心裏的那痛意更加明顯。

    他其實知道的，隻是不願不想承認罷了。

    小小夏是不會這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也不會對他好似總帶著點客套和生疏。

    更不會不知道那些隻有他們才知道的小和細節。

    而且，對嗜黑咖啡如命，因為覺得黑咖啡就如單，苦卻醇香卻讓人甘之如飴。

    可不知道的是，他也一樣的。

    可一樣又如何？

    已經不是第一次拒絕，這次甚至直接消失了。

    季雲霆就那麽好麽？

    明明他隻是比季雲霆晚幾年出現在的視野裏，就一點機會都不給他麽？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連找都沒有辦法去找。

    對他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狠心。

    真相宛如一把尖利的匕首進封衍的心髒，心髒流著汩汩鮮，無聲卻疼痛萬分。

    封衍站在那裏，原本高大的子在夜風中蕭瑟佝僂，腳下甚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看得沈夏心驚，下意識的手拉住他。

    可下一秒封衍就用右手就一把將摟住，的，好像生怕走掉、消失一樣，得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封衍，你放開我。”

    沈夏剛想要掙紮，掙開他的束縛，封衍微微倒了過來，尖利的下搭在的肩膀上，近乎呢喃地懇求：“讓我抱抱，抱一會兒就好，求你了！”

    原本掙紮的沈夏一頓，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知道，他抱的不是，是原來的沈夏。

    沈夏緩緩的舒了口氣，垂在兩邊的手了，想著要不要也回抱一下封衍。

    然而，就在手想要去抱一下封衍的時候，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看到路的對麵正站在一道修長的人影，淺淺的線照在那人的臉上。

    周召？！

    他什麽時候來的？

    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