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丑人說的都是真的。”

半晌后，燕王眼神暗沉，忍不住猛然砸碎了一個茶杯，聲音痛怒。

“當初是先變了心，要將三哥和丑人當作爭權奪利的踏板！”

他和蕭壁城自一同長大，極為要好，因而也將楚云菡當作親妹妹看待，對比對宮里那些有著緣關系的公主們還好。

可他視為家人的，卻背叛了他最珍視的親人！

“我不懂……為什麼！”

燕王著氣，口不斷起伏，顯然真相對他的打擊很大。

他知道楚云菡一直有些介意自己的庶出份，可難道意識不到，在他與蕭壁城的偏袒維護下，這些年來一直是京中貴們爭相艷羨的對象嗎？

蕭壁城神微，他不擅長安人，只是將手放在燕王肩上。

林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為楚云菡開，“……云菡不該是那種人才對，這其中或許有其他緣由，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

燕王紅著眼憤怒道：“有什麼難言之？不過是看我與三哥一殘一瞎，想要另攀高枝罷了！”

可笑他還一直傻傻地為楚云菡抱不平，幾次三番針對云苓，甚至痛罵。

見燕王緒激，葉折風忍不住皺眉低聲勸了一句，“娘，你就莫要再替開了。”

林芯臉有些難看，“風兒……你也不信云菡？”

葉折風沉聲道：“不是我不信，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靖王殿下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他多年來行走江湖，在京中停留的時日不長，有關楚云菡的印象，一直林芯和燕王等人的影響很深，對云苓也有著很大的偏見。

但這次奉武安公的命令回京保護靖王夫婦，他發現云苓此人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麼令人厭惡。

上一回，云苓還在危急時刻救了他的命。

所以這次楚云菡暴真面目，他雖然也到意外，但卻并沒有林芯那樣難以接。

燕王氣道：“林芯師父你就不要再替開了，難不三哥還會誣賴嗎？”

蕭壁城眼神暗了暗，若有若無的目淡淡看了林芯一眼。

他能覺得到，師娘一直以來都對云苓有著很深的偏見與厭惡，幾個月以來，不僅沒有淡去，反而還加深了。

不過他約猜得到其中緣由，應當是因為……嫉妒。

嫉妒云苓的醫之湛，嫉妒一個十七歲的，在醫方面的造詣已遠高于苦學三十載的。

見燕王眸中紅遍布，顯然是被楚云菡的背叛傷的狠了，林芯眼神復雜，閉上不再多言。

燕王平復好緒，目地看著蕭壁城，“三哥，大哥他知道這件事嗎？”

蕭壁城沉聲道：“他還不知道我已經重見明的事，我也沒有把紙條給他看，不過當時的形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他不過是……選擇了視而不見罷了。”

很顯然，瑞王心深是知道事有異的，正是因為心了，一向溫和寧靜的他，在畫舫上才會那般失態。

云苓說得對，他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看不看紙條沒有什麼區別。

燕王目黯淡地看著碎掉的茶杯，冷不丁道：“即是如此，月底他們大婚時，我就不去了，三哥幫我把賀禮送去吧。”

他這是在劃清自己與楚云菡的關系。

蕭壁城點了點頭，正要離開燕回閣，又聽得燕王的聲音遲疑地響起。

“三哥，這件事云苓了不非議……你打算如何理。”

蕭壁城停下腳步，雙眸中的寒閃了閃，“我會妥善理此事，不會繼續委屈的。”

燕王眼神復雜地點了點頭，最后道：“……三哥，還請你替我向道個歉。”

不是他拉不下臉親自道歉，而是他此時此刻完全不知該如何面對云苓。

他曾經冤枉過，針對過……卻不計前嫌，為他解了寒毒，還讓他有了重新站起來的希。

蕭壁城神微松，語氣難得緩和下來，“好。”

隨后他離開燕回閣，私下喚來喬燁，命人對京中流言蜚語的風向進行暗中引導。

最一開始，京中的吃瓜群眾們對此事討論的熱火朝天，免不了腦補這又是惡毒丑楚云苓干的壞事。

但幾日過去，眾人見靖王府中不僅風平浪靜，鎮國公府的人還登門奉上了謝禮，流言風向就慢慢變了。

再加上蕭壁城的暗中引導，人們很快把注意力從云苓上挪開了。

“想來此事應該與靖王妃無關，若真是設計害楚二小姐落水，靖王爺怎麼可能無于衷！”

“就是，我聽說當晚鎮國公府的容小姐也在畫舫上，聽說與靖王妃的關系很是要好呢！”

“倘若靖王妃當真還慕瑞王至深，怎麼可能會與容小姐好呢，楚二小姐落水大抵只是個意外罷了。”

“唉，這楚二小姐真是不走運，我聽說在龍舟宴上失儀……與瑞王的婚約只怕是……”

吃瓜群眾們一番討論，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楚云菡上。

這兩日，楚云菡的日子很不好過。

那晚落水回來后，便染了風寒，一連幾日都在臥床靜養。

雖說老世子偏心疼，并沒有怪罪失了名節，但被云苓如此明晃晃的擺了一道，實在令心中郁結，咽不下這口氣。

“此前為何不與我商量再行？”

蓮夫人守在楚云菡旁邊，看著兒蒼白病弱的小臉，眼神卻沒有往日的疼惜，而是滿臉的恨鐵不鋼。

“瞧瞧你干的蠢事！”

楚云菡臉蒼白，憂愁地道：“娘，宮中可有消息了？”

這幾日一直聽小道消息說，皇后要收回與瑞王的婚約，一日三餐連飯都吃不下。

倘若丟了與瑞王的婚約，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蓮夫人沒好氣地道：“現在知道著急后悔了？你這次擅自行真是氣死我了，白現在還關在大理寺中呢！”

楚云菡與瑞王的婚約倒不擔心，以瑞王對楚云菡的癡，一定會與皇后抗爭到底。

但白要是再救不出來，為了避免暴自，就不得不棄子了！

想到這里，蓮夫人抑著怒火道：“楚云苓那個小賤人，倒是我小看了……你確定吸了魂消香沒有？”

楚云菡恨恨道：“放心吧，這件事我是辦妥了的，我親眼見進了那間屋子。”

蓮夫人松了口氣，目冷道：“如今已過去整整三日，今晚一過必定命喪黃泉。”

聞言，楚云菡的臉上方才有了幾分痛快之。

母倆迫不及待地等著云苓斃命的消息傳來，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靖王府中毫無靜。

蓮夫人終于坐不住了，往日溫的面再也偽裝不下去，“你不是說吸了魂消香嗎，這怎麼可能！”

楚云菡急道：“的確進了那間屋子啊！”

就在母倆驚疑慌的時候，一道諭旨自宮中送文國公府。

楚云菡德行有失，昭仁帝收回了將賜婚與瑞王的旨意。

依舊可以嫁給瑞王，但只能做……妾室。

妾室！

聽到這兩個字，楚云菡當場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