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咳得俏臉通紅，云苓連忙替拍了拍背。

回過神來，林氏面張地道：“當真是你踢下去的，靖王爺知道麼？”

云苓點頭，笑盈盈地道：“他知道啊，他不僅親眼所見，還替我撒謊保呢。”

聞言，林氏睜大一雙目盯著云苓，“苓兒……我沒聽錯吧，此話當真？”

清楚靖王的為人，哪怕不喜歡云苓，只要不是云苓做的，就不會無端令人蒙冤。

可對方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云苓踢楚云菡落水，還替掩護？

要知道，靖王當初和楚云菡可是……

“是真的，不過這皆是因為楚云菡耍手段在先，我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罷了。”

云苓將楚云菡意圖謀害容嬋，然后嫁禍給的事細細描述了一遍。

“王爺的眼睛早就恢復了，藏那罪證紙條的時候，讓王爺撞了個正著。”

每每回想起這一幕，云苓都忍不住想發笑。

林氏聽完，一向子溫和順的，此刻也忍不住面惱怒，“好個楚云菡，心思竟然如此惡毒，連鎮國公府都敢算計進去！”

倘若云苓真的背了黑鍋，讓文國公府與鎮國公府結仇，那可真就了楚家的罪人了。

氣過后，林氏只覺得心下快意，“那這樣一來，靖王爺算是看清了楚云菡的真面目，往后定不會再被所蒙蔽了。”

剛出笑意，待目落到云苓的臉和那突起的肚子上，又漸漸消散。

見林氏面愁，云苓挑眉道：“娘，又怎麼了？”

林氏的目在云苓的臉上流轉了一圈，猶豫地道：“苓兒啊，你老實告訴娘，如今和靖王爺之間是什麼況？”

云苓以為是在擔心自己和靖王不和，笑著安道：“我們好的，相和睦，元宵夜宴上的誤會也早已解開了。”

林氏張了張，其實是想問，蕭壁城對云苓有沒有幾分喜，可看見云苓面紗下那塊紫紅胎記，便什麼也問不出口了。

斂去擔憂，溫地淡笑道：“那就好，你治好了他的眼睛，不論如何，他至不會太虧待你。”

“娘就放心吧，你兒不是吃虧的子。”

見云苓完全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林氏只好關懷地一直給夾菜，只是心中的愁緒卻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的傻兒似乎沒有意識到，一旦蕭壁城的眼睛好了，的日子馬上就會天翻地覆。

那個被譽為戰神的男人，從來都是無數大周子欽慕的對象，若非他意外雙目失明，又出了元宵夜宴那檔子事，本不到云苓嫁給他。

而今蕭壁城的眼睛好了，云苓相貌有缺陷，如今又懷有孕無法侍寢……

……

晚膳后，蕭壁城陪著楚云澤在后花園中納涼消食。

他做了兩年閑散王爺，已經很久沒有接朝政事務了，如今雙眼恢復明，不出意外的話，昭仁帝很快就會派下職務來。

借此機會，蕭壁城通過楚云澤迅速了解了一番如今的朝廷局勢。

“云澤，你的氣看起來甚是疲憊，可是有何難？”

楚云澤的眼底泛著淡淡的黑，蕭壁城見狀關懷了幾句。

“我如今在刑部做事，祖父希我腳踏實地從頭做起，經得一番磨礪。我原本也不打算借靠祖父的庇蔭，這倒沒什麼，只是那封家的幾個子弟兩次三番與我過不去，和他們周旋著實耗費了我不力。”

蕭壁城微微皺眉，想起刑部一直都是封左相的派系勢力。

“應當是因為封言的事，封家與文國公府結仇了。”

之前封言與他有過幾次，后來毒蛇事件中，他與云苓也不肯施救，如今那小子還半癱瘓地躺在床上，每日靠湯藥吊著一口氣呢。

封言是個紈绔子弟，并不多得封左相看重，但他到底是封左相的嫡孫。

楚云澤無所謂地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一冷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我不怕，他在禮盒藏劇毒之蛇，如今也是自作自！”

倘若當真傷到了云苓，作為哥哥，他也會為了妹妹和對方拼命的。

蕭壁城點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中一直有個疑，與封言打過數次道，他自認很了解封言的本。

這個人膽小惡劣，且睚眥必報，手段雖然險，但卻并不毒辣。

在禮盒中藏劇毒蛇的事……不像是封言會做的。

正暗自思索著，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同楚云澤低語了幾句。

片刻后，楚云澤拱手賠禮，“壁城兄，刑部有個急案要理，我便先走一步了。”

蕭壁城點點頭，目送他匆匆離去后，方才又獨自在花園中踱步了一段路。

忽地，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目直直地著前方不遠的一個影，眉頭微微蹙起。

傍晚的花園中，大片的月季花開的正好，各花朵爭妍斗艷。

花團錦簇中，一個消瘦的影迎風而立，在張燈結彩的文國公府中，那一白衫顯得格外凄涼落寞。

“……壁城哥哥。”

楚云菡目地盯著蕭壁城，眼眶微紅，面容憔悴。

原本是在足中的，聽說蕭壁城來了文國公府，便忍不住溜了出來。

見蕭壁城面淡漠，一言不發，楚云菡忍不住向他靠近了幾步。

“壁城哥哥，我聽娘說……你的眼睛已經好了？”

楚云菡仔細地打量蕭壁城的臉，發現對方的一雙星眸中月華流轉，不似先前的無神黯淡，而是與往昔記憶里那般奪人神魄。

看著這雙眼睛，的心一瞬間被無數種復雜的緒填滿，久久不能平靜。

“嗯。”

蕭壁城低低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麼緒。

楚云菡出一個笑容，語氣似有幾分激，“真好……這兩年來，我心中最盼的就是你的眼睛能好起來，如今……如今終于……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說著，又突然紅了眼眶，聲音又哽咽起來。

“只可惜，我們終究沒能等來當初期盼的幸福，壁城哥哥，我明天就要嫁人了。”

楚云菡的聲音中全是毫不掩飾的不舍，蕭壁城很清楚，那并不是裝出來的。

只是他仍舊覺得無比諷刺。

他看向楚云菡，角勾起一抹淡嘲的笑容，平聲道：“可惜？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局麼。”

聽到這句話，楚云菡的表有一瞬間僵。

“……壁城哥哥？”

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