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前,蕭壁城直地躺在大理石地板上,閉著眼睛睡覺。
來得早的大臣們聚集在周圍,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對著蕭壁城竊竊私語,眼神稀奇。
“靖王爺這是在干什麼?”
“是啊,好端端地睡在這殿門口做什麼……”
在旁人眼里,蕭壁城一直是萬人敬仰的大周戰神。
他威猛剛,驍勇善戰,子寡言語,平日里偶然打個照面,那骨子里出來的一寒意就讓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如今他卻一副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樣子,還做出這等行為,簡直人大跌眼鏡。
朝臣們覺自己的世界觀到了猛烈的沖擊,對蕭壁城的迷行為百思不得其解,又無比好奇。
“會不會是鬼上了?”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噓,莫要妄議!小心惹怒了靖王爺,等下人家用槍你的腦袋!”
蕭壁城繼續躺著眼皮子也沒一下,心里盤算著昭仁帝什麼時候派人來把他拉走,對于自己的社死舉完全沒有半分尷尬窘迫。
媳婦兒都快沒了,還要臉拿來干什麼?
約莫躺了小半個時辰,他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果然福公公很快便帶著幾個侍衛腳步匆匆地趕到了金鑾殿前。
“王爺……王爺……王爺您快起來吧!”
福公公焦急地喊了兩聲,見他不為所,神僵地看了看周圍,干脆蹲著趴下去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
“陛下說了,讓您去書房等著他,您可不能這樣啊!這這……何統啊!”
蕭壁城終于睜開了泛著黑眼圈的雙眼,卻沒有要起的意思。
“父皇只是讓本王去書房等著,還是沒有要答應本王的意思,對麼?”
福公公額頭直冒冷汗,“但……但您一直躺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啊!”
蕭壁城又不說話了。
眼看就要到上朝的時間了,往來的大臣越來越多,福公公實在沒轍了,只能咬牙一聲令下。
“你們幾個過來,給咱家把靖王爺抬到書房去!”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看了彼此一眼,才眼神古怪地上前。
“靖王爺,得罪了!”
話音落下,四個侍衛將蕭壁城抬了起來扛在肩上,飛快地離開了金鑾殿。
眾大臣目瞪口呆,就這樣看著素有殺神之稱的戰神王爺,被幾個侍衛像抬豬一樣地抬走了……
福公公迅速從地上跳起來,一張老臉皺了波斯紅,他掏出手帕了額頭的虛汗,便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丟死人了!真是丟死人了!
福公公簡直不敢想象,一會兒上朝之后昭仁帝要如何面對眾臣們的目。
“唉……”
沒想到一向最是聽話的靖王爺,居然也會有做出這種事的一天,真是他大吃一驚。
福公公走的匆忙,與一個神威嚴的白發老者肩而過,連招呼也沒顧得上打。
老者著朝服,發髻梳的一不茍,削瘦的臉上是一雙沒有的細眼。
他目落在被扛走的蕭壁城上,腳步頓了頓,平靜的眼神中有了幾波瀾起伏。
“左相大人來了!”
“封左相晨安!”
見到封左相來,眾臣忙不迭上前問好。
封左相微抬下顎算是回應,他問道:“靖王爺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我們剛來便見王爺躺在殿前,誰都不!”
封左相皺眉向遠,眼神若有所思。
今日昭仁帝上朝晚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到底是皇帝,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面對文武百怪異和探究的眼神,也依舊面如常。
當然他心里是怎麼想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眾臣心里好奇,可也不敢提問,就這麼憋到了下朝。
“今日已無事,眾卿都回去吧。”
昭仁帝若無其事地率先離開,等拐角遠離了金鑾殿,立刻換上一副青黑的臉,氣勢洶洶地朝著書房殺去。
“逆子,你膽敢做出這樣的事,你想氣死朕是不是?”
他推門而的時候,蕭壁正在吃早膳,頓時被這一聲怒吼嗆住了嗓子眼,噴出一糕餅渣子。
“今日鬧這麼一出,文武百怎麼看你?你還有臉吃飯呢!”
蕭壁城不急不緩地抹了,又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方才起行了個禮。
“兒臣的臉皮和兒臣的名字一樣厚,兒臣不在乎。”
“你不在乎,朕在乎!”
知道他今天上朝時的嗎?活了大半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他簡直恨不得掀開地板鉆下去!
“父皇若是在乎,那就答應了兒臣,別再兒臣娶溫懷瑜,以后也不要再賜什麼側妃下來。”
昭仁帝氣得鼻子一歪,“你還敢威脅朕了?”
老三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這麼多個子里,就數蕭壁城最省心聽話。
他的生母不過是一介宮,早些年不得寵,生下孩子后又大出去世了。皇貴妃主提出要養這個孩子,他便放心地把老三給了對方,也沒有特別留心過。
就是這樣一個沒有過多關注的兒子,反而給了他最大的驚喜。
昭仁帝已經習慣了這些年來蕭壁城的無條件服從,萬萬沒想到這個讓他最舒心的兒子,竟然也會有如此叛逆的一面。
氣死他了!
“兒臣不敢威脅父皇,兒臣是認真的,這麼多年來兒臣從未向父皇主要求過什麼,只此一件事,請父皇全!”
昭仁帝心累的不行,“你怎麼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若是有一天,你主東宮,又該當如何?”
他和太上皇早有一蕭壁城為太子的打算,如今只等他府中誕下皇長孫。
蕭壁城神堅決,“若是如此,兒臣不愿主東宮!”
“混帳!你怎麼能因兒私棄大周江山于不顧?”昭仁帝終于忍不住開罵了,“你若堅持如此,那朕就干脆遂了楚云苓的愿,讓你們和離算了!”
“為何不愿娶側妃,就是棄大周江山于不顧?父皇,兒臣這些年為大周所做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麼?兒臣是否對大周江山赤誠,與兒臣的份無關!”
蕭壁城握拳頭,沒有半分退,眸中盡是堅毅之。
“兒臣不會與云苓和離,更不會二娶,若父皇信不過兒臣的忠心,那兒臣愿意遠赴邊疆,持槍永守大周之魂!”
這番話將昭仁帝震撼在原地,一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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