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孤也乏了，今日便散了吧。”

昭仁帝舒了口氣，忙道：“兒子送您回長寧宮。”

“用不著，你是不是想懶？趕把那些奏折都批了，讓老三送孤回去就行。”

太上皇吹胡子瞪眼地甩了甩袖，頭也不回地走了，蕭壁城連忙向昭仁帝行禮告退。

昭仁帝苦笑一聲，心底何嘗不知太上皇這是心里氣惱了。

封皇后做錯了事不假，可那到底是他的元后，如何能說廢就廢，念只是一時糊涂，好在還沒有釀大錯，這樣的教訓也足夠深刻了。

離開了書房，太上皇的臉繃著許久都沒松下來。

“你父皇就是個豬油蒙了心的，當年孤就不贊他娶小封氏，他偏生不聽，還非要立為后！”

小封氏指的便是當今封皇后，當年太上皇心認定的太子妃人選，本是的姐姐大封氏，奈何昭仁帝卻非要娶小封氏。

“瞧瞧這些年來把老大和蓉兒養什麼樣子了？一個憨傻不懂世故，一個驕縱跋扈狗見狗嫌！如今干出這等令人發指的事來，竟還要護著！”

太上皇一直都不待見封皇后，覺得圖有端莊賢良的外表，在卻全無一個皇后該用的襟與眼界。

“還不如你母妃呢！”

至皇貴妃沒把燕王給養歪了。

蕭壁城沉默了片刻，他一個當兒子的，縱然心里對昭仁帝到失，也不好當著太上皇的面去數落自己老子，只好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父皇有他的難。”

太上皇像是桿炸了的煙槍，一點也沒有剛才在昭仁帝面前的淡然。

“呸！他有個錘子的難，他就是被牛屎糊了眼，非要把破石頭當寶！到頭來委屈了孤的苓丫頭和兩個孩子！遲早會后悔的！”

聽到這話，蕭壁城不由眉眼和，溫聲道：“您這樣替云苓委屈，知道了心里一定高興。”

太上皇緩了緩臉，悶著鼻子哼了一聲。

“孤只是擔心不好好懲戒小封氏，仙尊得知了以后降罪下來，到時候萬一影響了大周的國運怎麼辦？”

蕭壁城忍俊不，暗自搖頭，皇祖父的脾氣真是越老越怪了。

記得云苓管這什麼，驕傲還是傲來著？

*

云苓聽完蕭壁城的轉述，眉頭不由高高挑起，訝異地道：“沒想到封皇后竟然還是父皇的真。”

上輩子太多小說和影視作品的影響，還以為昭仁帝和封皇后之間也是利益互換呢。

蕭壁城點點頭，“當年父皇勢必要娶一名封家為后，只是他沒有娶皇祖父為他挑選的人。”

而是娶了他自己喜歡的那個。

“這大概就是被偏的有恃無恐吧，突然覺得皇貴妃有點慘呢。”

深昭仁帝至此，一度險些為其喪命，掉了孩子不說還終生難孕，也只是換來昭仁帝些許憐惜和愧疚的寬待罷了。

“被偏的有恃無恐？”

蕭壁城聽完，忍不住挑了桃眉，抬手刮了一下云苓的鼻子。

“你也是那個有恃無恐的，仗著我偏你，就天天造作！”

自打他娶了云苓來，就沒過上幾天安生的日子，天提心吊膽的。

云苓嬉笑著撲進他懷里，“怎麼，這麼快就厭煩我了？”

“你就是造作一輩子，我也不會厭不會煩，所以為了你能有恃無恐的四造作，為夫要努力為你堅強的后盾才行。”

蕭壁城笑摟著云苓，順勢在上親了親。

“待理完封家的事，我再向父皇告幾天假，好好陪你一陣子，這些天便讓岳母和郡主們來陪你吧。”

云苓點點頭，知道蕭壁城最近忙，自己也暫時手不上什麼事，便沒有去叨擾他。

安心在后宅里帶那兩個不省事的小崽子，但凡外界有什麼風聲，溫懷瑜都會第一時間告知。

“今日早晨，梓桃姑娘帶著那些姐妹們到皇城門口告狀去了，眼下全京城都知道封錦程犯下的罪行了。”

二十來個子本就貌出眾，一同到皇城門前告狀，這麼大的陣仗很快就吸引了不百姓前來圍觀。

梓桃負責敲冤鼓挨板子，其余的姐妹們便在周圍，對著百姓們淚泣訴自的遭遇。

一時間，京城中掀起軒然大波，前所未有的高漲民憤直指封家。

晌午之時，蕭壁城上朝回來，云苓見他神快意，便知道封家定然狠狠栽了個大跟頭。

“今早上朝，是刑部尚書親自彈劾的封左相，你是沒瞧見，當時他的臉都快黑鍋底了。”

刑部尚書便是容嬋的外公，容嬋嫁給了瑞王為妃，嚴格算起的話，他跟封左相還稱得上親家。

平日里兩家相安無事，甚至可以稱得上友好，可誰刑部尚書有求于云苓呢。

為了保護溫懷瑜和云苓的聲譽，封錦程擄走二人的事并沒有對外聲張，但經手案件的刑部尚書卻是知的。

他還盼著云苓趕快以七竅蓮心藥為容湛治心疾呢，自然對封左相不客氣了。

這將整個京城變得沸騰的消息，自然也很快傳到了封府中。

*

秋風蕭瑟，別致的小院落里大門閉。

封錦薇面蒼白地躺在床上，神萎靡，自打上次被蕭壁城嚇暈過去后，回到府中便一病不起，閉門不出。

直到現在，每晚都還會夢見蕭壁城直擊而來的紅纓槍，還有那四濺的暗紅……

封錦薇的頭發被割掉一大截，那纓槍當時劃破了的頭皮，害得現在都不能梳頭挽發。

瞥了眼不遠的銅鏡，看到自己宛若游魂野鬼般的模樣，封錦薇眼底暗恨。

“妙兒，碧落回來了沒有？”

“回三小姐，妙兒不曾看見碧落姑娘。”

封錦薇抿了抿，眼底浮現掩飾不住的焦急，自打那天昏迷醒來后，便再也沒見過封錦程了。

隨后沒兩天，便傳來靖王妃誕下雙生子的消息，驚得當時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這件事是和封錦程瞞著祖父做下的，哥哥失聯后，也不敢輕易驚祖父，只能暗中派碧落去問。

不多時，碧落終于回到了府中。

封錦薇打起神，急聲問道：“碧落，可尋到哥哥的消息了？”

詢問完，見碧落面發白，渾抖，不由心下一沉。

“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抑著怒氣的聲音自碧落后傳來，威嚴而厚重。

“你說呢？”

看到那個悉的影，封錦薇瞪大雙眼，“祖父，您怎麼來了？”

回答的卻是毫不留的重重一掌。

“你還有臉問！老夫再不來，怕是封家多年的基業都要毀在你們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