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回到家，站在玄關，著略顯空的屋子，連帶著自己的心也空了許多。

    四年前的那種孤獨和寂寥再次將籠罩住。

    無遁形。

    早已習慣十一歡聲笑語的，此時像是行走。

    回到房間，心裏的疲憊讓不堪承，迷迷瞪瞪的就睡著了。

    還做了個冗長又恍若隔世的夢。

    夢裏麵有從小疼長大的，還有對從喜到厭惡再到小心翼翼倚靠的陶靜雲，以及，認識宴景禹，到離開他的種種。

    二十多年的經曆，在夢裏飛快掠過。

    直至畫麵停留在宴景禹十分暴的把十一從邊奪走。

    “不要！”

    喊了一聲，從床上驚坐而起。

    屋黑漆漆的，服和床單都已經汗了。

    下意識掀開被子想去找十一，但雙腳落在地上才想起，十一現在歸宴景禹養。

    連自己最後一個希和寄托都拱手讓人了。

    良久，一陣手機鈴聲了這些天總離家走出的思緒。

    是明廷打來的。

    一邊將房間的燈打開，一邊接起電話。

    “喂。”

    “在家？”電話那頭傳來明廷的聲音。

    “嗯。”

    “怎麽了？聽起來那麽有氣無力的，是哪裏不舒服嗎？”明廷的話裏明顯帶著關心和擔憂。

    “沒有，剛睡醒。”

    聲語淡淡，走出房間，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

    明廷問，“那是不是還沒吃飯？出來一起吃？”

    “不用。”南焉婉拒，還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已經點外賣了。”

    明廷也沒再多說什麽，又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南焉確實是有點了，但看著屋子裏沒有半點生氣，心裏又記掛著十一。

    也不知道他第一次單獨和宴景禹在一起到底怎麽樣。

    有沒有哭鬧，有沒有乖乖吃飯，有沒有……想。

    在冰箱裏找了點水果和酸，準備做個水果沙拉隨便解決下溫飽問題。

    剛弄好，門鈴忽然響了。

    皺了下眉，按理說不會有人來才對。

    忽地，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十一晚上認人，鬧脾氣，無奈之下，宴景禹隻能把他送回來了。

    思及此，放下手中的玻璃碗，快速走到門口，在看到牆上監視的人時，眼底的欣喜和期待也隨之黯淡下來。

    上揚的角也被拉平。

    深呼吸一口氣，將門打開，著立在外麵的明廷。

    “你怎麽來了？”

    “不歡迎啊？”明廷哼了聲，往裏走，“我，給你也帶了點吃的。”

    南焉抿，將門帶上，走進來，就看他目落在桌上那碗略顯寒酸的水果沙拉上。

    他皺了下眉，“這就是你點的外賣？”

    南焉啞然，隨意道，“一個人，隨便吃點好了，不想麻煩。”

    明廷著，神複雜。

    “你這是真隨便，別吃那個了，吃我買的這個。”他將東西拿出來打開。

    裏麵是一條烤魚，縈繞出撲鼻的香味。

    “天氣冷，吃點熱乎的，舒服點，你吃那個多傷胃啊。”

    “謝謝。”

    南焉拉開椅子坐下，道聲謝。

    “和我客氣什麽，都是朋友。”

    南焉默默著筷子，又聽他問，“焉焉，你還好嗎？”

    “嗯，還好。”

    “好個屁。”

    明廷說話也不客氣，但十一離開這件事，也不是他們這些外人可控的。

    他知道南焉心裏抑，什麽都悶在心裏，也不會主找人傾訴，隻會默默消化。

    “來的路上也是忘記買酒了，你想喝點嗎？我去買，陪你喝點？”

    南焉失笑，吃了口魚，“真不至於，我真的沒事，也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

    收回視線，頓了會，才繼續說，“我其實想得很清楚，他是十一的生父，這次骨髓配型如果他配上了，他想養十一，是合理的條件，而且，他又不是以後都不讓我見十一了，我日後想見，還是可以見的。”

    在心裏，也是這樣安自己的。

    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沒有失去十一，十一仍舊是的兒子，永遠都是。

    這一點，不論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明廷何嚐不知道這是在自我安，但說得也在理。

    隻不過，宴景禹那個人……

    他拿到養權的原因，怕不單單是想養十一。

    “你家有喝的嗎？”

    “有，我去給你拿。”

    “得，我自己去拿吧，你坐著吃。”

    剛起，明廷出聲製止了，率先走去了廚房。

    驀地，手機響起微信的語音電話鈴聲。

    瞥了眼，心口忽地狠狠跳了兩下，不帶任何猶豫的接起了電話，“喂……”

    “你家就隻有果和牛嗎？”明廷已經拿著兩瓶果回到位置上了。

    電話那頭的宴景禹眼眸一沉，角抿一條直線，冷淡的麵容上染上一不悅的緒。

    南焉抬頭看著對麵的明廷，“嗯，十一隻能喝這些，也喝，就備了點。”

    說完，起，指了下手機，便走到客廳落地窗前了。

    見電話那頭一直沒有回應，喚了聲，“宴景禹？”

    “十一睡在哪？沒找到。”

    南焉皺眉，“肖阿姨呢？”

    “下班了。”

    南焉啞然，除了住院期間，平時肖阿姨上班都是有時間限製的，並不是全天製。

    翕，覺得既然肖阿姨跟著他去了遠山臨，他又不能像一樣，時時刻刻陪在十一邊，就應該讓肖阿姨恢複全天製。

    但話到邊，猶疑了下，變了，“應該在那個灰的行李箱裏，他三套睡都在裏頭。”

    音落，電話毫不留地掛了。

    南焉默了片刻，返回餐桌。

    明廷問怎麽了，搖頭笑了笑。

    十分鍾後，宴景禹的電話又打來了，起接起。

    “睡前的藥怎麽吃？”

    南焉又耐著子回答了。

    等又過了十多分鍾，宴景禹的電話再次閃過來。

    “他吃甜食，能吃嗎？”

    “能，但不能多吃，而且，晚上不給他吃，尤其是睡前，白天可以。”

    電話又掛了。

    又過了七八分鍾，電話再再次打過來。

    接起，傳來他冷冰冰的電話，“《螞蟻和西瓜》繪本故事書，在哪？他要聽。”

    還不等南焉回答，正在收拾桌上垃圾的明廷問，“焉焉，這個你還要嗎？”

    南焉回頭，看他晃著沒喝完的那半瓶果，“你倒了吧，我不喝了。”

    隨後收回視線，正要回答宴景禹的問題，卻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

    打字發過去，“繪本故事應該都在一起。”

    宴景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