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臘月中旬，星城又下了兩場雪。

    十一的化療進展也十分順利，有了前麵兩次化療的經驗，十一適應得也很快。

    南焉心裏多著難，但在聽霍裴聲說十一況有顯著好轉時，到底是鬆了口氣，神也怔鬆了許多。

    回病房的路上，宴景禹時不時打量著的神和表。

    到住院部這邊的電梯了，南焉實在是忽略不了他那直杠杠沒有半點掩飾分的灼熱目了。

    皺眉掃向他，“看什麽？我臉上有東西不？”

    宴景禹看這一板一眼的，輕嗤了一聲，“以前倒沒發現，脾氣大的，看都不能看了。”

    南焉沒搭理他，看電梯到了，便抬進去了。

    電梯裏有三個醫護人員，也有兩個拎著保溫桶的家屬。

    電梯上升，“我答應十一了，等他這回出院，帶他出去郊遊。”

    南焉依舊沒說話。

    這事聽十一說了。

    那小家夥可高興了，亦是很期待。

    “你查查附近有什麽好玩又適合他玩的地方，星城太冷了，南邊比較暖和。”

    “你這是要帶他出遠門？”

    “不行？”

    “不行！霍醫生說了，他現在得避免去人多的地方。”拒絕得幹脆。

    許是態度特別強，惹得電梯裏其他人的視線紛紛投了過來。

    目落在宴景禹上。

    仿佛在說‘瞧瞧，這也是個妻管嚴’。

    宴景禹眉頭輕輕挑了下，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和目。

    他點點頭，“行。那我等會和十一商量商量，等天氣暖和了再去郊遊好了。這個天氣適合泡溫泉，溫泉總該可以泡吧。”

    這話像是在問，其實專製如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南焉沒再說什麽。

    電梯上升到八樓時，開了，外麵是幾個醫護人員推著一桿平床，上麵躺著一個帶著氧氣枕頭的患者。

    平床一進來，裏麵的人都要往裏頭一。

    宴景禹順勢拉住的胳膊，一手摟著纖細的腰肢，把往自己側邊帶，避免讓平床和人撞到。

    地方不大，算得上是擁了。

    南焉本來想掙紮的，但看那幾個醫護人員的臉有些凝重，也隻是了，見他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就忍下了。

    醫院各都充斥著一讓人難以忽視的消毒水刺鼻味。

    可隻要靠近他，那子淡淡男香水味就會縈繞在鼻尖，驅散那讓覺得不適的味道。

    很舒服，也很安心。

    同樣，宴景禹聞到上的淡淡香氣，也覺心曠神怡。

    南焉不打香水，這種比較突出的香氣是洗發的味道，還混雜著一極淡且他最為悉，也隻有他能聞到的香味。

    是獨有的香。

    平時要想靠近，可不會那麽老實，即便後麵如願了，但前麵總會掙紮一番。

    而且，從來不會客氣。

    彼時，他突然很想讓時間暫緩下來。

    就這樣抱著，著。

    什麽也不做，都是可以的。

    但總歸是想想的，電梯很快就到了15樓，平床出去了，原先的幾個醫護人員都出去了。

    偌大的電梯裏瞬間就空散下來了。

    南焉毫不帶猶豫的，立即從他懷裏掙出來了，還順帶離他有一條胳膊遠。

    宴景禹都要被氣笑了。

    這人。

    真是……

    過河拆的一手好橋啊！

    電梯抵達18樓的VIP病房區。

    兩人一同走出去，過了右邊的安全通道大門，拐了個彎，迎麵就看見一抹憂心忡忡的影。

    南焉皺眉。

    頓時心生反。

    這位，還真是魂不散。

    哪都有！

    沈織月也看到了他們，但眼裏隻裝得下宴景禹一人，自然而然地就把南焉無視了。

    原本灰蒙蒙的眼底染上幾分亮。

    快步上前，“景禹，你怎麽在這裏？是知道我媽生病住院了過來看的嗎？”

    宴景禹眉頭一擰，“伯母住院了？”

    沈織月點頭，歎了口氣，“這幾天又是下雪又是下雨的，路麵，我媽在院子裏不小心摔了。”

    “要嗎？”

    “腳踝骨折了，手臂摔錯位了，得在醫院養一段時間才行。”

    歎口氣，“我媽這麽大了，什麽時候遭過這種醉啊，說還沒老就要躺在床上彈不得讓人伺候了，緒低落得很。”

    “不過，要是知道你來看了，肯定會高興一些的。”

    宴景禹對沈織月沒什麽太多的好，但對沈家的確是有愧的。

    原因來自沈織星的死。

    沈董事長和沈夫人隻有兩個兒，沒有兒子，二十幾年前丟過一個孩子，後麵找回來了，小兒卻沒了。

    對他們夫妻倆來說是個十分沉重的打擊。

    也正是因為這份愧疚，他對沈織月的態度雖然冷淡，但也算寬宏。

    隻是這幾年，沈家弄出個代嫁文學出來，實在是把宴景禹惡心到了。

    所以連帶著和沈家也生疏了起來。

    尋常除了一些比較重要的節日，他都會讓人送禮去沈家的，其餘時候，也就過年會去一趟。

    現在沈夫人傷住院了，他也理應過去一趟。

    “我過去看看沈伯母。”

    他側眸，看向落自己兩步的南焉，似是在征求的意見。

    沈織月的目這才落在南焉上。

    眸子裏夾著不悅的緒，在力翻滾著。

    去看媽，為什麽還要經過南焉的同意啊！

    難不南焉不同意，他就不去了嗎？

    宴景禹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聽南焉的話了？

    心裏氣不順，但也知道，不能當著宴景禹的麵挑釁南焉，那樣隻會讓宴景禹更加厭惡。

    南焉被他問得也一臉莫名。

    “去看唄。”和有什麽關係？

    淡淡撂下這句話，也沒和沈織月打招呼，直接走過去了。

    沈織月吸了口氣，勉強端著笑，“景禹，你和……南老師怎麽會在這裏？”

    大約猜到是有關他倆兒子的事。

    但這種時候就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兒子也在住院。”

    宴景禹淡淡回了句，淩厲的目掃過沈織月，隻是一瞬，便移開了。

    沈織月一僵，被他那一眼看得後背直冒冷氣。

    尤其是，他那句‘我兒子’，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三個字咬得特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