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剛泛起點魚肚白，夜還未全部褪去。

    南焉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

    隻睜開眼瞥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言輕打來的。

    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練地向接聽，“喂。”

    “嗚嗚嗚，焉焉，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你。”

    音落，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十分炸裂又顯聒噪的懺悔聲。

    南焉攸的睜開了眼，瞌睡瞬間消散了。

    立即從床上坐起來，認真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假休不了，不能和你去C省了，那個姓郭的老禿頭，讓我回來加班，星城電視臺的采訪任務落到我們B組頭上了，E組那邊的負責人本不是因為有事請假了，而是出了點采訪事故，讓藝人團隊要求換人了。”

    南焉鬆了口氣，重新倒回床上，一隻手又重新將撈回一個溫熱的懷中。

    回頭看了眼還閉眼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醒了，還是本能的作。

    “沒事，下次去也是一樣的。”輕聲回。

    “啊啊啊啊，我的假期，我的大海，我的泳裝，我的豔遇，都怪那老禿頭，全都沒了，氣死我了，要不是看在這三倍工資和績效獎，我已經把辭職信甩他臉上了。”

    南焉失笑，“為了生活，先低頭，不丟人。”

    “誰說不是呢，打工狗，沒有人權。”言輕打著哈欠。

    “你不會是現在還在忙吧？”

    “剛忙完，準備回去補覺，下午兩點半，還有兩個采訪要做呢，明天可能要去S市那邊。”歎口氣，“不好意思，吵醒你睡覺了，我怕等會回去睡覺了，就來不及和你說了。”

    “沒事，那我等會把機票退了。”

    “好。”

    掛了電話，南焉就登上訂票APP，把十點半要去C省的機票退了。

    等放下手機後，後響起一道沙啞的低醇男音，“要去C省？”

    “去不了。”南焉也沒了睡意，幹脆又坐起來了，“你和十一是要回老宅那邊吃早餐還是……”

    “在這裏吃。”

    嗯了聲，無意間回頭，宴景禹已經睜開眼了。

    手裏和前都空落落的，他是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的，連帶著被子裏的溫度也跟著流失。

    “你要去旅遊？”

    “去不了。”

    “去海邊？”

    南焉：“……”

    大清早的，你別找罵！

    這是眼神裏出來的信息。

    宴景禹自然是讀懂了。

    他閉沒再說話了。

    隻是在心裏琢磨起去海邊的事了。

    就是十一的況，其實是不宜出遠門的，前些天去名山溫泉，都被十一的主治醫生霍裴聲千叮嚀萬囑咐過了。

    十一七點半起來的，宴景禹帶著他去洗漱的。

    等吃過早餐，九點左右才和宴景禹一同離開，去了老宅。

    臨行前，南焉忽然想起來問，“你要帶著十一在老宅住多久？”

    “怎麽？”

    “八號，我想帶十一出去一趟。”

    “去哪？”

    “元息墓園。”

    宴景禹微愣，想起和養父母以及弟弟好像都葬在了這個墓園。

    “初六，會回遠山臨。”

    南焉點頭，又和十一囑咐了幾句，便目送他倆上了電梯。

    ————

    初三那天，星城下了一場鵝大雪，僅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讓整個城市陷了銀裝素裹之中。

    這幾天宴景禹都沒再帶十一來過。

    南焉的生活也簡單，枯燥，乏味。

    一日三餐，刷刷劇，看看電影，練練瑜伽，卻也輕鬆的。

    直到初五那天上午，意外接到了宋允兒的電話。

    本來以為宋允兒打電話來又是讓去救場的，結果卻是讓一塊去看時裝秀的。

    南焉都沒應下，微信上，宋允兒的定位已經發過來了。

    笑著應下，“好，那下午見。”

    本來以為要掛電話了，結果，宋允兒突然多問了一句，“你中午一個人吃飯嗎？”

    “嗯，一個人。”

    “我也一個人，那中午搭個夥吧，我等會發定位給你，你直接過來就好。”

    南焉失笑，挑眉，“好。”

    二十分鍾後，宋允兒又發了個定位過來。

    這回是個餐廳。

    就在之前發的那個秀場附近的樣子。

    南焉收拾好，化了個淡妝就出了門，開車前往宋允兒發的餐廳。

    十一點半，到達餐廳，宋允兒正疊著雙，一副高傲淡漠的模樣刷著手機。

    見來了，麵上才有了笑容，“來啦，新年好呀。”

    說著，便抬手來服務員，將菜單推過去。

    “你來點菜吧。”

    “新年好。”南焉笑了笑，落了座，“你點吧，我都可以。”

    “讓你點就點，別墨跡。”

    宋允兒除了人傲了點，格還是十分爽快直白的。

    南焉也沒再推辭，問了下的忌口，迅速就把菜點了。

    服務員離開後，宋允兒問，“大過年的，你怎麽一個人？晏總和你兒子呢？我還說，今天能有幸看到你兒子呢，喏，見麵禮都備好了。”

    從另一把空的椅子上拿出一個暗紅的品牌Logo袋子，推過去。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適，櫃姐推薦的。”

    南焉倒是知道這個牌子，國際上的著名珠寶品牌。

    別說大人的了，小孩子的東西，價格都不低的。

    有些詫異，“宋小姐，你這……”

    “別說貴重，也沒花錢，我是這個品牌的代言人，要個東西，還是很方便的。”

    南焉笑了聲，再推就顯得有點矯和虛偽了，將東西收下，“我替他，謝謝你了。”

    宋允兒不在意地擺手。

    “今天這場秀是哪個品牌方家的？”

    “GL,SI夏，朵可，都家，DIMO，仕爵這六個品牌聯合的。”宋允兒笑道，“是不是很想問，我為什麽會來？”

    “一是正好今天沒事，二嘛，朵可和仕爵這兩個品牌和我們宋家一直有合作，我得給這個麵子，朵可還和我團隊對接了下半年的合作醫院，所以，兩家分別給了我一張邀請函，不能浪費，我又沒朋友，隻想得到你了。”

    說到這裏，頓了下，“不過，你其實也可以拒絕，畢竟……這場秀的軸模特是沈織月。”

    南焉：“……”

    聽到這個名字，還真有點不太想去了。

    但宋允兒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揚了揚眉梢，“沒關係，我可以。”

    宋允兒掩失笑，“你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勉強不說，還像是在自我安呢？”

    “有嗎？”

    “沒有嗎？”

    “好吧，是有一點。”南焉也不否認嘞，“確實不太想見到，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過秀了，不看就行了，不影響我看別人。”

    宋允兒錯愕，“還能這樣？”

    “難道不行？”

    宋允兒點頭，“可以，就這麽辦。”

    其實也有點不太樂意去，就因為沈織月的存在。

    這人實在太掃興了。

    是怎麽做到惹那麽多人厭煩的，也是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