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再起程，離墓園就近了。

    十來分鍾，車子下了告訴，抄了個近道，上了山。

    元息墓園並不是星城裏最貴最奢華的墓園了，但價格也並不便宜，說是寸土寸金，其實也不算過分。

    當初選擇把老太太葬在這裏，是因為這個地方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地理環境，又像極了和自小生活的那個村子。

    隻是，後麵因為旅遊業的發展，原先那個存在全都改了，了個度假村。

    相比大城市的繁榮，老太太其實很喜歡山上這樣清新而又寧靜的日子。

    在住院期間，老太太就和說過，如果以後去了，就讓找個安靜點的墓園，不用多豪華，總歸就是一塊墓碑，一小片地方，土一埋，什麽都不知道了。

    幹淨點的就夠了。

    又說，也不想離家人太遠了。

    當時聽到這話時候，還和老太太急了。

    可老太太去了後，因為老家那邊的拆遷，才將養父和弟弟的骨灰也挪到了這座墓園中。

    這樣，就近了。

    老太太不會孤單，也能和自己兒子孫子團聚。

    該高興才是。

    再後來，就是陶靜雲的死……

    的死，對於當時的南焉來說，就相當於是最後一救命稻草了。

    即便那救命稻草不是所喜歡和想要的，可陶靜雲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還是的母親。

    說起來，還後悔和愧疚的。

    那時候，因為太痛苦，太傷心，太想逃離這個牢籠了。

    所以即便覺得陶靜雲的死有疑點，都沒有心思去深究。

    現在倒是有那個心了，可事過去四年多了，什麽線索都斷了，療養院那邊的人估計都換了一兩茬了。

    更不易了。

    買的東西多的，再加上要抱了個十一，折返了兩趟才弄完。

    牽著十一率先到老太太的墓前。

    許是太多年沒有人來祭掃了，相比其他的墓，老太太這邊顯得很寂寥，雖然沒有雜草，但墓碑上落了不灰。

    連那張黑白照已經看不清了。

    從包裏找出紙巾，將墓碑上下都了一邊，才終於看清那張黑白照。

    照片中的老人笑容慈和，眼神還有很多零碎的。

    南焉的眼眶忽然一熱，細長的手指輕輕上那張照片，哽咽輕盈的聲音從間溢出。

    “……不孝孫來看你了，對不起，這麽久才來看您……還有……祝您生日快樂，我給你買了蛋糕……”

    可能是積了太多想說的話了，此刻，便有些語無倫次了，頓時不知道該先說什麽，什麽是重點了。

    宴景禹在旁邊看著，間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

    略微有些苦。

    連帶著心口也難了起來。

    “媽咪……”

    十一看到哭得那麽傷心，就想上前去安，但被宴景禹拉住了。

    他低聲說，“你媽咪很久沒見太姥姥了，先讓和你太姥姥說會話，我們不打擾，好不好？”

    十一點頭。

    可越到後麵，提到十一時，南焉的哭聲更大了，本克製不住。

    的十一，從小就了不罪。

    起先是早產，而後抵抗力一直不好，時常冒生病，現在又是白病。

    莫名的，忽然回想起那天沈夫人說的‘報應’。

    “，您是不是怪我，這麽久都不回來看您和爸他們，也不給你們祭掃？怪我太自私了對不對？”

    宴景禹皺眉，聽這話頭就覺得不對勁，便走過去，摟住了的肩膀。

    他聲線沉沉，難得安道，“你平時最疼你，不會怪你的。”

    南焉一怔，抬起那雙水蒙蒙的眼睛，心底愈發沉痛了。

    丟開了和他所有的芥和惱怒，撲進他的懷裏，哽咽道，“可是……我好想，要是還在……多好。”

    哪怕，當年陶靜雲沒有走也好。

    自小就家庭的溫暖，可就是這麽一個最為樸素的願，在上，都是難以實現的奢。

    宴景禹眉頭鎖，他知道南焉有脆弱的一麵，隻是從來不輕易展現出來罷了。

    此刻，聽哭這樣，他難免有些心疼。

    他摟著，吻著的發頂，輕聲喃著，“嗯，我知道，我知道……”

    過了很久，南焉的緒才逐漸平複下來，將十一拉過去，給老太太介紹。

    十一也乖巧地對著墓碑喊了聲‘太姥姥’。

    後麵南焉依次帶著十一到了養父的養母以及弟弟的墓碑前。

    相比在老太太的墓碑前，南焉後麵雖然依舊有哽咽，也有些失態，但到底還是很穩定。

    南洲的墓碑上是一張很燦然很有意氣風發的年照片。

    他長得很俊朗，格開朗活潑。

    在的時候，知道陶靜雲不喜歡南焉，但他每次放假還是會回鄉下，一聲聲‘姐’地喊著，要是看到被別人欺負，他也會第一個衝出去為打抱不平。

    記得，有一次，被同村的幾個小孩子推在地上欺負。

    南洲衝上去就和他們扭打在了一起，把為首的小孩子打掉了兩顆門牙。

    但對方人多，最後他也鼻青臉腫。

    事後，給他藥，他還笑得特別，大咧咧地說，“姐，你別怕，以後我保護你，誰都不能欺負你，不管你是不是媽親生的，你永遠都是我親姐，誰都改變不了。”

    可就是這樣的年，卻永遠停留在了14歲。

    眼眶裏蓄滿了淚水，著手指上墓碑上那張笑臉，聲音抖得厲害，“州州，姐……來看你了，還帶了你以前最吃的蛋撻和螃蟹。”

    “你……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有沒有惹爸媽生氣……”

    說到最後，抬手扶額，全部被嗚咽聲代替。

    十一也被的緒熏陶到了，癟癟，抓著宴景禹的手道，“爸爸，為什麽太姥姥和姥爺姥姥，還有舅舅都是一塊石頭？”

    南焉和宴景禹形微僵。

    十一雖然聰明，但到底還小，對‘死’這個字沒有特別大的意識，更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又是在好奇的年紀下。

    南焉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宴景禹緩緩蹲下子，“十一見過星星嗎？”

    十一點頭，“見過。”

    “太姥姥和姥爺姥姥，以及舅舅，現在都變星星了，他們都生活在天上，十一以後想他們了，就可以等晚上抬頭看他們了。”

    這話聽著像是在安十一，可南焉知道，他這番話其實是說給聽的。

    的，和所的，都會在天上看著。

    所以，不用難過，他們並未離開，一直都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