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暮降臨時，南焉將十一給肖阿姨照看便出了門。

    本來想約柯晨吃午飯的，但中午因為十一有點不舒服鬧得很，又鬧覺，出去不了，就幹脆和柯晨改到了晚上。

    預定的是一家高檔的西餐廳。

    也是想著柯晨這些年大多數時間都生活在國外，可能吃不慣中餐，西餐會合適點。

    怎麽也是還人，所以，還是按照柯晨的喜好去比較好。

    顯得有誠意些。

    在去的路上，還買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

    在餐廳位置上等了十分來分鍾左右，柯晨就來了。

    他穿了件深灰的大，戴著黑的圍巾，那雙溫潤的眉眼中染著和煦的笑意。

    單憑這段和容貌，確實足以蠱任何一個人。

    柯晨的長相和宴景禹的相比，可以說是一剛一，挑不出誰長得更好看，隻能說各有各的韻味。

    宴景禹向來淡漠，廓線條流暢冷，氣場戾淩厲，會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覺。

    而柯晨，相對要溫和煦得多，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場上，想來，要是讓孩子來選，大多數的都會選擇柯晨的才對。

    要選宴景禹那塊冷無的冰山，除非是有自傾向。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等很久了吧。”柯晨下圍巾和大，順手擱在旁邊空著的椅背上。

    “沒事，是我來早了。”南焉淺笑，抬手來服務員點菜。

    隨後把菜單推到他麵前。

    柯晨笑道，“不用這麽客氣，你來點就好，我不挑的。”

    “上次的事，一直都隻是口頭謝了你一下而已，今天才請你吃飯，我心裏已經很過意不去了，你也別客氣，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見這樣說了，柯晨也沒再堅持了，點了幾樣菜後，又很紳士的問南焉的喜好。

    他點菜還是很有水準的，前菜，主菜，甜點，飲品，麵麵俱到。

    等服務員離開後，南焉又將事先準備的葡萄酒遞給他。

    柯晨愣住，“你這是……”

    “謝禮。”說，“也是我的一點誠意，酒可能沒有柯公子平時喝過和見過的那麽高端……”

    “你別這樣說。”

    柯晨連忙打斷的話，接過的酒，“柏思蘭的酒，還不夠高端啊？而且這一款……讓你破費了。”

    他頓了下，“其實，南小姐不用這麽客氣的，上次的事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看見孩子被欺負，為男人，而出是應該做的。”

    “你出手相救是本能，我道謝也是本能。”南焉笑，“你收著吧，可能自私了點，但我想讓自己過得心安理得一些，些負罪。”

    柯晨揚著眉梢，最終還是妥協了，“好，那我就收下了，算起來，是我占了大便宜了，舉手之勞，就得了這麽好的一瓶酒。”

    這酒的單價將近六位數了。

    確實不便宜。

    但柯晨是什麽樣的份，便宜的東西，他肯定瞧不上，還會顯得沒誠意。

    既然想以此來還清人，貴一點也無妨。

    這茬聊過後，服務員也上菜了。

    柯晨忽然問，“你今天中午說，孩子哭鬧，晚上沒鬧嗎？”

    “沒鬧。”南焉言簡意賅。

    “那他現在是和他爸爸在一起嗎？”柯晨很隨意地問。

    “保姆帶著的。”

    “這樣啊。”柯晨點頭，“我是真沒想到，你孩子都這麽大了。”

    南焉笑了笑，“那我就當是在誇我年輕了。”

    柯晨也跟著笑，著那張即便不施黛的臉也依舊顯得明豔漂亮。

    溫潤的眼眸裏閃過一暗芒。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愉快，最後南焉買了單，兩人從餐廳走出來。

    “今天讓你破費了。”柯晨低笑著，“說起來，還是第一次和孩出來吃飯，讓孩買單的，我心裏還別扭，不好意思的。”

    南焉失笑，“這是我的謝禮，柯公子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下次……我請你吃飯，也好平息一下我的這份別扭。”

    南焉也聽出了他的試探，卻也不好直接拒絕他，便道，“哪裏好讓柯公子再為我破費，不然，我倆這人，換來換去，恐怕是還不清了。”

    這婉拒的話雖然不似明顯，但柯晨還是聽懂了。

    當下也沒有再堅持。

    隻是順著這話，打趣了一句，“那看來，我這份別扭，得持續下去了。”

    南焉笑了笑，沒有接話。

    很快，柯晨那輛拉風的銀布加迪威航被餐廳工作人員開了過來，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出這家高檔餐廳的名媛小姐們。

    “南小姐，你住哪？我送你。”

    柯晨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車鑰匙，回看向南焉。

    南焉再次婉拒，“不麻煩柯公子了，我自己開車來的。也十分謝你今天能來赴約。”

    柯晨張了張口，最終什麽都沒說，笑著點頭，“我蹭了一頓飯，還得了一瓶好酒，南小姐，再這樣說，我可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寒暄過後，南焉便率先走了。

    柯晨著離去的方向，眼眸又暗了一度。

    這個人對他是有些戒備在的，並沒有因為上次救，而全心全意地去信賴他。

    而且，言語間和態度上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疏離。

    今天這頓飯和這瓶酒，也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不摻雜任何雜念在裏頭。

    良久，他才收回視線，轉著手中的鑰匙，角勾起抹似有似無的弧度，轉上了車，發引擎，絕塵而去。

    南焉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去了趟超市，買了點明天的食材，以及十一吃的零食。

    小區地下停車場裏還停著宴景禹年前從名山開回來的那輛車。

    已經沒有停車位了，最近都是將自己的車停在小區外麵的。

    過了馬路，離小區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

    南焉拎著東西往回走。

    小區不算是在繁榮的區域，晚上人並不多，中間有兩個路燈還壞了，路略微有些暗。

    這條路走得多了，起初也沒覺得有什麽，但走到一半時，總覺得後麵有傳來腳步聲。

    好似有人在跟著似的。

    腳步慢了一瞬，心攸地提了起來，馬上又加快了腳步。

    在經過一個凸麵鏡時，借住這個抬頭掃了眼。

    果不其然，後麵有個一黑，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在後不僅不慢的跟著。

    好似也不擔心被他發現，腳步聲也沒有刻意減輕的意思。

    南焉的麵白了幾分，拎著手中袋子的力道加重，腳步越來越快。

    快到小區門口時，一道脆生生又充滿驚喜的小音傳來，“媽咪。”

    南焉一怔，聞聲看過去，見肖阿姨帶著十一站在路燈下。

    繃著的神瞬間就鬆懈許多。

    走過去，騰出一隻手了十一的頭，“外麵那麽冷，你怎麽跑出來了？”

    “南小姐。”

    肖阿姨笑著將手裏的袋子接過去，才看清麵上的慌，還未出言，餘裏就注意到壞掉的那隻路燈下站著一抹黑影。

    從那型上不難看出是個男人。

    立馬就明白南焉麵上為何會有慌的表了。

    心裏一驚，立馬靠近，低聲問，“你沒事吧？”

    南焉聞言，知道肖阿姨也注意到那個黑人了。

    搖頭，抿抿，“先帶十一回去。”

    說著，就將十一抱起來，往小區裏走。

    肖阿姨跟了上去，走了幾步，又回頭，見那個黑人已經轉走了。

    “南小姐，那人走了。”

    “嗯。”

    南焉輕應了聲。

    這幾天隻要外出，就總會有種有人盯著的覺，但不似今天這麽強烈明顯。

    讓徹底意識到，這幾天並非是錯覺。

    確實有人在盯著自己。

    可……

    又會是誰呢？

    在腦海裏把可能的人都一一篩選了一遍。

    柯晨？

    還是……

    驀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張臉。

    沈織月。

    眼神暗了下來，想來，那天聽了個那麽大的，即便當時自己說得多麽天無，沈織月半信半疑，派人監視，好像更為合理一些。

    說是監視，其實也算是一種恐嚇折磨了。

    任憑哪個的被人跟蹤，心裏哪有不慌的。

    即便那人什麽都不用做，都能給造特別大的力，總會不安，心慌，害怕。

    久而久之，怕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

    想到這裏，眼眸裏蒙上一層冰霜。